女孩子走的很快,不過轉眼的功夫就已經看不到人影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裴先生,咱們怎么辦?”總覺得衛監正一走,怪害怕的。
新監生們出自本能的巴巴望著裴宗之。
“自然是在這里等雨停了。”裴宗之神色從容,“這么大的雨呢!”
“可衛監正她……”
“她應當是有急事,我們在這里等著就好了。”裴宗之說著吸了吸鼻子,“好香,不如來碗面吧!”
這是一家面館。
眾人看著他。
裴宗之愣了一愣:“我請客?”
沉默半晌之后,幾個人涌進了面館。
外面大雨漂泊,屋內一碗熱湯面,當真是人生樂事!
“哇,下雨了!”吃飽喝足的朱赫打著飽嗝,懶懶的坐在窗邊,一伸手,雨水打在胖乎乎的手上炸開,濺起的水花濺了他滿臉,少年卻樂此不疲的玩著。
屋內章大小姐還在揪著章之林的耳朵怒罵:“你這臭小子,自己做不到還埋汰上我了?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德行……”
少年臉色發紅的瞪著她,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屋內餐盤被撤了下去,換上了新茶,飯后一杯茶,倒是愜意。
“不拉拉他們么?”崔琰一臉憂心的模樣。
“剛剛拉過了,沒辦法啊!”衛君寧攤了攤手,轉向身旁的李歡。
卻見李歡突然起身,走到窗邊,眉頭皺了起來:“那么大的雨,衛六小姐沒帶傘呢!萬一被淋到雨了怎么辦?可是要生病的。”
“是啊,也不知道六姐去哪里了?”衛君寧走到窗邊嘆了口氣,“不然還能幫忙送個傘什么的。”
“好安靜。”坐在桌邊的崔琮突然蹙起了眉頭,“你們發現了沒有?”
“什么?”崔琰張大眼睛看著他,“八哥,你發現什么了?”
崔琮耳尖動了動,他自幼有腿疾,難免不務正業,做些閑事,最喜歡做的樂藝,聽力也異于常人。
“外頭沒有一點聲音。”崔琮雙目閉合了半晌之后開口了,“只有這百勝樓中人聲鼎沸。”
“咦?是么?”百勝樓對面是長安城有名的勾欄院名花閣,里頭燈火通明,名花閣旁是茶館暢意樓,亦是燭火通明。
“沒什么奇怪的啊。”崔琰不解。
靠窗的李歡卻微微肅了臉色:“奇怪,確實奇怪!”
“哪里奇怪了?那么大的雨,路上自沒有什么行人咯。”
“茶館迎客的小二,靠門而立的青樓女子,我們應當都能看到才對,可卻沒有。那么大的雨,我們還在用飯也就罷了,論理總有一兩個急著回家的人,但是看了那么一會兒,卻沒有看到一輛馬車的蹤跡。”李歡說道,“總覺得不對勁,你們……”
門外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起,包間里的少年們愣了一愣,連那頭扭打在一起的章大小姐和章之林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呆呆的望著,面面相覷。
“怎么回事啊?”章之林順開了包間的大門,一道熱流濺到了他的臉上。
什么東西啊,黏糊糊的,章之林抹了一把,那觸感讓他瞬間變了臉色,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血……是血!”章之林嚇的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這……這……媽呀……”
狂風驟起,大半燭火被吹滅,百勝樓里昏暗不明,而樓下,站在堂中的是一個紅袍的男子,臉色慘白,眼底發青,唇色紅艷如血,他的腳旁滾了個圓滾滾的東西。
“那……那是什么呀?”崔琰顫顫巍巍的問道。
“別看,十三。”崔琮把崔琰拉到身邊,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別看!”
“八哥,你的手在發抖。”崔琰往崔琮身邊縮了縮。
看看別人家的哥哥姐姐,章之林看著死命抓住他不放,明顯嚇得不輕的章大小姐,撇了撇嘴。我的姐姐自己都快被嚇死了,怎么可能來管我?
“那是……是人頭吧,李歡。”窗邊的李歡、朱赫跟衛君寧靠在了一起,衛君寧哆哆嗦嗦的出聲了。
李歡臉色發白的點了點頭。
紅袍男子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血跡,那能覆蓋住大半張臉的舌頭把衛君寧嚇了一大跳:“這……這是什么怪物啊?怎么舌頭那么長?”
問話間有女子驚叫了起來,似是被嚇瘋了一般,瘋狂的尖叫了起來。
“聒噪!”眾人只看到眼前一閃而過,一只手伸到了女子的胸前,而后從里頭挖出了一顆血淋淋的心。
男子低頭啃食了起來。
尖叫四起,疾影閃過,地上躺了數個一擊斃命,臉上還殘留著驚懼的尸體。
鴉雀無聲,無人再敢驚叫。
“這……這到底是什么呀?”少年人們靠在一起,嚇得直掉眼淚,卻不敢哭出聲音來。
“無外乎妖怪鬼物,要陰陽司的人來處理。”崔琮嘆道,“也不知道天師們什么時候能發現這里?”
“要是……要是沒發現,那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里了?”崔琰顫悠悠的哆嗦著,“八哥,怎么辦?衛六小姐不在這里。”
“沒事,天師們神機妙算,會過來的。”崔琮擋在崔琰跟前,苦笑了一聲,但陰陽司的天師們失職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可眼下,有些事實卻不能跟這些半大的孩子們講。
那里啃食心臟的紅袍男子卻突然停了手里的動作,袍子擦了擦嘴,血跡與血色的紅袍混為一體,目光微微瞇起,在百勝樓里躲在桌下的眾人身上一一掠過,看到樓上某處時,卻勾出了一聲冷笑,向二樓飛去,他的速度極快,就連旁人都沒反應過來。
“衛君寧!”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少年人就被掐住了脖子駕到了半空中撲騰了起來。
“近幾個月招惹過我等同類吧!”紅袍男子笑了起來,舔了舔唇,“你的體質對吾類是大補之物,不如借顆心來玩玩……”
“嘎吱——”就在這時,推門聲響起,一柄竹傘,一提宮燈,驚雷閃過,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女站在門口,玄色的官袍濕了大半,她踏入屋中,一步一步,帶著濕濕的腳印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