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書眼睛瞇起:“九尺園,身為我九霄宇宙宙天地大勢力之一,去了一趟三者宇宙就被滅,而此人呢?”他指著陸隱:“自三者宇宙而來,干涉四臨劍首之爭,挑釁我春秋簡,搗亂書天下盛會,為我九霄宇宙引來災難,一樁樁,一件件,不比九尺園更惡劣?”
“憑什么九尺園就要被滅,而此人站在這好好的?”
“不錯,為何如此?”有人質疑。
不少人面朝死丘的人:“這是對我等自己人不公。”
“死丘就是這么辦事的嗎?”
第三峰那些女子冷冽盯著謙書,九尺園被滅可不是謙書說的那樣,對于三者宇宙來說,九尺園的干涉幾乎難以抵擋,若都像九尺園這般干涉三者宇宙,三者宇宙也不會發展到現在,看似對九霄宇宙的勢力不公,但九霄宇宙不允許三者宇宙的人來,對三者宇宙的人充滿蔑視,擁有遠超三者宇宙的修煉方式,這不是三者宇宙可比。
懲罰九尺園,不是為了三者宇宙,而是為了九霄宇宙本身,卻被謙書換了概念。
何況九尺園犯禁雖說嚴重,但遠遠沒到需要滅門的地步,之所以被滅,皆因為朝一的仇。
這是大主給的機會,九尺園好不容易犯禁,怎么可能再等。
就像大主數次減輕對第三峰的責罰一樣,死丘有職責,更護短。
大主說過,他們就這樣,這就是死丘,誰看不順眼的可以打過去,只要打得過,死丘兩個字送給你。
因為謙書的一番話,眾人看陸隱的目光徹底變了,帶著敵意與不滿,這些不滿并非是陸隱本身,而是源自靈化宇宙,源自曾經他們對三者宇宙的種種不滿與蔑視。
螢梅松口氣,此人逼迫太甚,她只能這樣,只要是生物,不管修為如何,一個理字從來都存在,只要占了理,就是業海的人也不能輕易找春秋簡麻煩,當然,她最大的底氣還是陸隱那句與青蓮上御無關的話,是此人自己把青蓮上御摘出去的。
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一環,得到姑娘的支持,只要姑娘支持春秋簡,業海的人絕不敢因為此事找麻煩,否則就是打姑娘的臉。
再接下來,此人必死無疑,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鏟除此人。
春秋簡還從來沒有因為要殺一個人,找這么多理由,想下手又不敢下手,太憋屈了。
陸隱也沒有反駁,他都覺得謙書有理,自己插手九霄宇宙的事,死丘不僅沒出手,反而為自己助陣,如果讓九尺園知道不得氣的活過來?不管九尺園因為什么被滅門,從原因還有結果看,自己的存在對他們確實不公。
有意思,莫名的,他居然有點高興,本以為自己來九霄宇宙會人人喊打,卻沒想到反過來了。
這些人看不清大勢,陸隱卻知道,不管是他,還是青蓮上御,他們這種層次的人,目光早已跳出仇恨,看的是整個大勢,或許對于青蓮上御來說,九霄宇宙,三者宇宙,都一樣,所以不在乎。
陸隱與他們不同的就是這點,他永遠不會看輕天元宇宙,就算站的再高,看的再遠,天元宇宙永遠是家。
何為家?有在意的人埋葬的地方,才是家。
在春秋簡一通控訴下,陸隱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
他登上春秋簡后都沒說幾句話,盡看著春秋簡的人表演。
反倒是戮思雨和明小瓏著急,卻沒用,說不過人家。
螢梅看向姑娘:“還請姑娘見證今日的一幕,我春秋簡出手實屬無奈,為了九霄宇宙,即便背負某些人的仇恨也在所不惜。”
“你。”戮思雨氣急,這個某些人明顯指四臨劍門還有業海,他們成反派了。
青云看了看螢梅,又看向陸隱,眼中盡是好奇。
陸隱根本不在乎春秋簡說了什么,反正怎么說都改變不了結局,而且春秋簡說的話,即便他們不說,今后也會有人說,他要占一個理字,這些話就不得不面對。
有些人順應春秋簡的話,那必然有人反駁,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反駁的那群人。
春秋簡的這番話,可以讓陸隱省去好多時間。
而他自己要做的就是,立威。
徹徹底底的立威。
“不對。”柔和的聲音響起。
陸隱目光一動,詫異看著青云。
螢梅臉色一變:“姑娘?”
謙書等人,還有外面死丘,落家等人都看著青云,她說了什么?
青云淡淡道:“不對。”她看著謙書:“你說的不對。”
謙書面色一變,緩緩行禮:“還請姑娘指正。”
青云看了看陸隱:“御桑天所為,與此人有關系嗎?”
謙書張了張嘴,想說話,沒等他開口,青云繼續道:“三者宇宙有能力算計我九霄宇宙?”
眾人沉默。
“勾結四臨劍門,又能做什么呢?”
眾人還是沉默。
青云繼續道:“這個人,又從哪找來的永生境生物?若他都能找到,三者宇宙早就滅了。”
眾人彼此對視,是啊,永生境生物哪來的?如果三者宇宙存在,上御之神豈會不管?此人不可能找到,更不可能引來九霄宇宙。
短短的四句話,讓眾人態度大變,青云的聲音如同清涼的溪流,流過所有人心間,抹除了他們對于三者宇宙的偏執,抹除了被帶動的負面情緒。
陸隱怪異,永生境生物哪來的他不知道,但他確實要引來九霄宇宙,這點不冤枉他。
但在正常人認知中,這點最不可思議。
螢梅目光閃爍:“那依姑娘的意思?”
青云神色平淡:“他要賭,跟他賭好了。”說完,看向陸隱:“我覺得你說得對。”
陸隱一愣,他說什么了?
戮思雨,明小瓏都懵了,她們最擔心姑娘幫春秋簡說話,這怎么還反過來了?等等,莫非真認識?她們忽然想起業海蓮池的一幕幕,怪異看了看青云,又看向陸隱。
螢梅沒想到青云會幫陸隱,他們本就顛倒黑白,借大勢壓迫,然而相比大勢,誰能比得了這位姑娘?
她一開口,等于定性。
陸隱沒想到青云會幫他,那么,這個青云到底是不是靈化宇宙那個青云?
如果是,更不應該幫他才對,他欺負青云太多次了。
他盯著青云,問了一句:“青簫在哪?”
青云目光一動:“你還想賭嗎?”
陸隱深深看了眼青云,隨后轉頭看向螢梅:“無所謂。”
螢梅臉色恢復平靜,現如今,賭才是對他們最有利的,圍殺陸隱,她拿不準姑娘的態度,總不能直接把謙書交給此人:“好,姑娘既然開口,你想賭,我春秋簡奉陪。”
“條件你開。”
“說過了,我要謙書和那惡仆的命。”
螢梅握拳:“那你付出什么代價?”
陸隱嘴角彎起:“你希望我付出什么代價?”
螢梅道:“我要你的命。”
眾人看著場中,此時的賭局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賭局了,誰也別想輕易脫身。
陸隱笑了:“他們,不配,但如果再加上你的命,我可以同意。”
謙書咬牙,這混賬。
螢梅點頭:“好,老身就賭上這條命,也請你言而有信,一旦輸了,你的命就是我春秋簡的,還請諸位做個證。”說完,面朝青云:“也請姑娘做個證。”
青云看向陸隱:“可以。”
螢梅看向陸隱:“賭局方式你想如何?”
“隨你,越簡單越快越好。”陸隱道。
螢梅點頭,隨手一揮,灰塵凝聚形成一粒骰子,骰子于虛空轉動:“就猜點數,誰猜中了誰贏,如何?”
陸隱點頭:“好。”
“公平起見,這粒骰子可以交給你制定的人,隔絕一切外在力量。”螢梅道。
陸隱看向青云:“幫幫忙。”
青云沒有拒絕,張開手,骰子緩緩落于她掌心,還在轉動,隨著她手掌握起:“可以開始了,不限次數,誰先猜中誰贏。”
“你來?”陸隱看向螢梅。
螢梅搖頭:“隨便找個弟子吧,我春秋簡行事光明磊落,老身不至于親自下場。”
說著,一個面容嬌小的女弟子被推出來,很是忐忑。
螢梅看向她:“去猜幾點。”
女弟子抿嘴:“是,大觀。”
陸隱眼睛瞇起,此女是被推出來的,他一直盯著春秋簡這幫人,此女之前站的位置最角落,不被人注意,有個人特意把她推了出來,動作很刻意,沒猜錯,應該做了什么,與運氣有關。
萬樓說過,春秋簡可以靠刻字得到運氣,此刻,運氣皆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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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身上了。
此女樣貌可愛,神情忐忑,又站在角落,怎么看都是弱勢,與當初對賭明小愁時一樣,春秋簡很善于把控人心。
如此,最終此女贏了,也沒人會說春秋簡什么。
螢梅冷笑,越是公平的賭局,對春秋簡越有利。
多少年了,從沒聽說有人掌握過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力量,此人如何比得過運氣?
“猜吧。”螢梅催促。
女弟子忐忑看了眼陸隱,想了想:“五,五點。”
陸隱釋放因果天道,創造因果,因果螺旋穿透女弟子身體。
一剎那,女弟子驚呼:“等等。”
眾人疑惑。
螢梅皺眉,盯著女弟子。
女弟子想了想:“我,我覺得是六點。”
青云看著女弟子:“到底幾點?”
“六點。”女弟子牟定。
青云看向螢梅。
螢梅點頭,有運氣在,說幾點就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