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特么的有些不太妙啊……”陶商心中暗忖,手中青龍刀已是握緊。
身邊張良卻嘆道:“陛下,事不宜遲,即刻下令全軍撤歸大營吧,就算被遼軍追輾大敗,卻不至于全軍覆沒,再這么強行撐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陶商心頭一震,眼眸中掠起深深恨色,口中罵道:“好你個墨子,你不是說自己是只守不攻么,現在你卻幫著遼狗反過來殺我大魏將士,什么兼愛非攻,都是狗屁!”
他眼中怒火熊熊狂燃,恨不得即刻將墨子拿下,將這個攪屎棍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前方處,遼軍又再度殺入了己軍之中,又掀起了腥風血雨。
看著束手就戮,被遼軍肆意屠殺的己軍士卒,陶商終于意識到,除了退兵之外,他無路可走。
深吸一口氣,陶商手中青龍刀高高舉起,準備無奈的下令退兵。
“法不徇情之陣!”
就在陶商將要下令退兵前的一瞬間,腦海之中,突然間響起一聲威嚴如雷霆般的聲音。
那個聲音,并非是來自于人的吼聲,而是自于一股強大的思想洪流。
這股思想洪流,不僅波及到了陶商,在場數十萬士卒,包括對面的遼國君臣,也統統都聽到。
陶商眼眸陡然閃過一絲精光,急向戰場方向掃望過去,驀然間,看到了一個異樣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騎著一匹黑色如炭的駿馬,一身肅穆的氣勢,立于了兩軍之中。
只見他雙手撐向天空,滾滾如雷色巨浪般的思想洪流,洶涌而出,沖上了百丈天空,垂天而下,化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幽黑結界,將魏軍將士籠罩其中。
法陣!
那幽光流轉的法陣結界上,數不清的文字若隱若現,如幽冥河中的魚兒,在結界上游動。
所有的文字,只是一個字:
那流轉著法字的結界,隨著黑衣人的驅馬上前,迅的向前移動,轉眼之間,便與兼愛之陣的結界,碰撞了起來。
轟轟轟!
驚濤駭浪般的巨響,在綿延達數百步的碰撞線上響起,兩股無形的思想洪流,無數的兼愛篇章和無數的法字,無情的生碰撞,不斷的湮滅,不斷的爆炸,濺出無數道的思想洪流,撞向了兩軍的將士。
思想洪流作用的并非是兩軍士卒的身體,而是他們的精神意志。
他們立時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是頭疼欲,仿佛兩股精神的力量,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的交鋒。
片刻后,這場交鋒便見分曉。
兼愛之陣的結界邊緣,步步后退,法不徇情之陣的結界邊緣,則步步向前推進。
轉眼間,那原本籠罩在兼愛之陣下的魏軍將士,便被解救出來,重新籠罩在了法不徇情之陣下。
萬千魏軍將士的臉上,那濃濃的慈愛表情,頃刻間煙銷云散,眼眸中重新恢復了戰意的意志。
那眼神,比正常情況下更堅決,甚至達到了冷血無情,叫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這些重歸鐵血無情的大魏將士們,迅的撿起了扔在地上的刀槍,向著正在耀武揚威,肆意屠殺他們的遼軍騎兵就砍了上去。
噗噗噗!
明晃晃的刀鋒斬過,瞬間成片成片的敵騎,被斬落馬下。
遼軍大驚。
他們原以為,魏軍被兼愛之陣迷惑,變成了失去抵抗能力的木偶,卻萬沒有想到,突然之間,魏軍竟然恢復了正常。
一時間,遼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魏軍怎么突然間好像是醒過來了?”耶律休哥吃了一驚,揮刀斬殺了一名向他撲來的魏軍。
看著覺醒的魏軍,耶律休哥驚異之余,卻沙啞的大叫:“就算魏狗們醒過來又如何,他們的陣形已破,繼續給我沖殺,沖亂他們。”
在耶律休哥的激勵之下,稍稍受到驚動的遼國騎兵們,繼續策馬向前輾殺,試圖趁著魏軍陣腳已亂之時,憑借著自身的力量,羸得這場戰爭。
正常情況下,步軍面對騎兵的沖擊,必須要結陣迎擊,一旦陣形被破,就算是天兵天將下凡,也必然人心瓦解,崩潰離析。
何況,魏軍的陣形已被沖亂成了一鍋粥,這種情況下,更不可能擋得住敵騎的沖擊。
奇跡卻生了。
這些魏軍將士們,在法不徇情之陣的影響下,思想上仿佛鑄上了如鐵的鋼印,鐵血的軍紀直接在血液中燃燒到了頂點。
這一刻,他們仿佛忘記了自己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忘記了恐怖是什么滋味,變成了腦子里只有“軍法”二字的戰爭機器。
那一名名的戰爭機器,無視陣形已亂,無視著狂輾而至的敵騎,無視著居高臨下斬落的彎刀,舞動著手中兵器,義無反顧的朝著敵軍殺去。
百人被輾殺,無人后退!
千人被輾殺,無人后退!
萬人被輾殺,無人后退!
面對著意志如此強悍,強悍到恐怖的魏軍,遼人慌了,慌到握刀的手都在顫抖,慌到心中萌生了退意,不敢再向前沖擊。
攻守之勢,逆轉!
魏軍上下,數十萬將士們,無不為這奇跡般的逆轉而歡欣鼓舞,殺聲震天而起,氣勢如虹。
“陛下,又有一個圣賢來相助我們,墨子那廝的兼愛之陣被破了!”趙云手指著陣前那黑衣人,興奮的大叫道。
陶商笑了。
此時此刻,他不禁想起,先前一戰中他大獲全勝之后,系統召喚出了一名默認效忠于他的隱藏武將,并且告訴他,這名武將也是諸子之一,圣賢存在。
而今看來,這位圣賢竟是在如此關鍵時刻登場,動了這個什么“法不徇情之陣”,完全克制了墨子的兼愛之陣。
“墨家講究兼愛,想讓人與人之間無條件的愛彼此,法家卻講究以法治國,如今將士們變的鐵血到了極致,也只有極端的軍法才能讓活生生的生變成戰爭機器,不畏生死,看來這個法不徇情之陣,必是法家的陣法,那個黑衣人,莫非是……”
陶商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個赫赫有名,如雷貫耳的名字。
他的思緒很快收回,那黑衣圣賢,究竟是不是他猜想的那個人物,稍后自然會見分曉,現在最重要的,則是趁著這股東風,一股作氣大破遼軍。
深吸一口氣,陶商眼中殺機如狂,手中青龍刀向著敵軍一指,大喝道:“大魏的將士們,遼狗的邪術已破,全軍壓上,殺盡狗遼,活捉耶律阿保機!”
“殺盡狗遼”
“活捉耶律阿保機”
排山倒海般的狂嘯聲,令天地變色,神鬼畏懼。
項羽,李存孝,楊業,趙云,馬,霍去病等無數員大魏上將,挾著一腔的怒火,滾滾沖出。
四十多萬魏軍將士,停止了后退,轟然裂陣,如洪荒世界而來的洪水一般,挾著滔天巨浪之勢,和著遼軍,向著遼營漫卷而上。
在法不徇情之陣的影響上,魏軍將士的戰斗意志,達到了不可思議的恐怖地步,四十多萬人,卻爆出了百萬之眾的戰斗意志。
這是有史以上,規模最龐大,威力最強悍的一次沖擊。
十萬遼軍幸運的成為了承受者。
無盡的兵潮漫過,轉眼間,沖在最前邊,殺的最兇的數萬遼騎,便被淹沒在了無盡的魏國兵潮之中。
成千成千的遼騎被輾翻在地,連人帶馬被斬為肉泥,尸骨被無情的踩斬,殺到他們是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然后,遼軍就崩潰了,驚慌失措的掉頭狂逃。
“怎么會這樣?”
望著反敗為勝,滾滾而來的魏軍,耶律阿保機驚到下巴都快要掉下去,從希望的天堂,瞬間跌落入了絕望的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