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學徒榮耀決斗風波的逐漸消褪,另外一個話題在學院逐漸開始火熱起來。
“星辰、皓月、驕陽,我不知道這是誰當時拍腦袋想出來的名字,我想問一句,它們和初級、中級、高級魔法師的差別在哪里?
而更關鍵的問題是,我們能從初級、中級、高級的命名上看出層次的聯系,那么如果讓一個魔法體系外的人來區分星辰、皓月和驕陽三個名字的層次,誰能保證他做出正確的選擇?”魔導師斯皮爾在《奧術之環魔法周刊》發表上述言論。
“關于星辰、皓月、驕陽法師評級制度的缺陷,我不多,很多大師已經總結過,非常具體,可它畢竟是奧術之環的一項傳統,它有自己獨特的意義。
我覺得這個評級方法開創性的將學徒在每個階段的數據量化,細分為十個等級,能夠讓學徒比較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所處的層次,同時,用比較生動的方式呈現出來,比如:星辰的數量、日月的陰晴陰缺,表達更為細膩,也許能給人一些啟發。”一名導師在學院公開課上表達自己的見解。
“‘傳統十級的魔法等級分配方式有它的適用場景,至少有一套完整的評判標準,而且更大的意義在于,它已經被瓦格蘭大陸各個階層所普遍接受,我們沒有必要挑戰沿用了千年的習慣。
雖然十級方案已經不適應當前魔法文明現實狀況,但是我們完全可以在這套方案的基礎上,做出改進和補充,盡量保留原有的名稱和算法,相信修改方案會更快被大陸所接受,成為新的權威!’
這段話摘自皮耶羅教授所撰寫的論文《關于魔法等級的推進方案研究》,以上是千年魔法報奧術之環分社的報道,我是見習主播蘇茜。”一個柔美的聲音透過學院的廣播,將音訊傳遞到學院的公共場所。
越來越多的消息分別從各個渠道傳出來,而內容保持高度一致,從各個不同的角度來闡述魔法等級評定制度的前世今生,闡述當年各類評級制度的優點和缺憾。
查理知道學院已經著手開始做一些輿論導向,為接下來的辯論大賽預熱。
最后一趟素描課程結束后,納爾大師找到了查理。
“感覺到了嗎?”
“什么?”查理疑問道:“老師是問最近關于魔法等級的討論嗎?”
“嗯!”納爾笑了笑,道:“我是想問你有沒有感覺到壓力?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我們就要面對學院整個學術界的質疑。
我有幾個老對手,里根、布蘭特、凱爾,他們肯定會給我找麻煩,現在恐怕正在搜尋相關的數據。”
“還好啊!反正天塌下來,有老師頂著!”
納爾笑著點了點他,嘆道:“這還只是前奏,下午學院就會嘗試拋出我的論文,那時候才算真正開始,我可是把你作為第二作者,你以為你能遠離漩渦嗎?奧術之環一級論文,十五歲的第二作者,都是話題點啊!”
查理無奈聳聳肩,笑道:“我在我的老家已經練到了唾面自干的境界,老師還是擔心自己吧!”
“什么?那個詞是什么意思?”納爾時常會被查理冒出的一些新鮮詞匯所迷惑。
查理笑著將“唾面自干”的含義解釋了一遍,逗得納爾開懷大笑。
忽然,查理通過靈魂鏈接感覺到艾琳的悲喜交加,猜想可能是一個暗號。
“老師,我想回去一趟,下午再過來。”
“嗯!你不要忘了每天的魔紋課程就好了。”
“好嘞!”
查理迅速趕回安東尼的實驗室,果然印證了暗語,艾琳找他,因為安東尼老師出關了。
長達十幾天的閉關,吃喝拉撒睡全在一個實驗室內,安東尼身上帶著一股濃郁的體味,衣服上沾滿了各種顏色的污漬,頭發結了一層厚厚的油垢,眼窩深陷,人也顯得格外疲憊,不過,看得出他心情還算不錯,應該有些收獲。
安東尼牛飲了幾杯茶,長舒了口氣,道:“查理,這次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等了他大半個月,結果第一次見面,以這句話作為開篇,查理心情如何好得了,那可是“九頭蜥蜴的心血精華”,價值積分,是查理最大的一筆投入,威寧王子出價1200積分加一個閃電風蛇的嗉囊,都沒換。
如果當初直接由芯片算出一個配方,做成藥膳,現在恐怕已經被查理吞進肚子,不定血脈能力已經有所突破。
然而,安東尼畢竟是老師,查理沒有生氣的資本。
查理苦笑道:“老師,出了什么問題?”
安東尼掏出一瓶藥劑,擺到查理眼前,兩個學徒立刻被它吸引住了。
它用精致的水晶瓶盛放,緋紅色,半透明,帶著熒光亮斑,微微散發出幽幽紅芒,可以感受到從藥劑瓶傳出來的強盛的生命之力,十分美麗。
如果外觀和藥效成正比,那么它無疑是一瓶相當高端的藥劑,可是既然有成品,為什么老師還會會讓查理感到的失望呢?
安東尼嘆道:“那四滴心血精華被我全部用掉,一共煉出了兩瓶,這是大瓶裝的,我把它交給你,另外一瓶,我要交到學院做評估和測試。”
“看起來是一瓶很強大的藥劑,它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安東尼苦笑道:“怪我太貪心,為了追求極致的藥效,我使用了一些比較高端的材料做替換,一系列的改變導致配方崩壞,完全成為一種新的藥劑,后來我花費大量的時間,調配這個新的配方。
新的藥劑效果更加驚人,我不確定它的確切藥效,但是,我可以肯定它能夠激活你的血脈……”
安東尼到這里,故意停下來,觀察查理的反應,卻見他一臉平靜。
查理道:“老師,我想先知道后果,或者代價。”
“你總是那么理性!”安東尼苦笑一聲,嘆道:“好吧!代價就是對于使用者的要求被大幅提升,如果達不到要求而貿然使用,可能會造成不可預估的傷害,也許會讓你一步登天!也許讓你爆體而亡!”
查理有芯片輔助,有更穩妥的提升方式,完全沒有必要去冒險,因此,概率性的強化方案他不會考慮,相對來,這瓶藥劑是無用的。
查理無奈攤開手,苦笑道:“老師,我可是魔法師啊!體質肯定達不到要求!你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材料?”
“山嶺巨人的心臟、九頭蜥蜴的心血精華、葛根草、入夢葉、柔絲花莖……”安東尼將它們一樣一樣念出來。
“是那顆幼年山嶺巨人的心臟么?”
安東尼點點頭。
看似很酷,可那顆心臟泡在玻璃瓶中有了十幾年的歷史,難道沒有變壞?它還能拿來使用么?
安東尼訕訕道:“我買不起成年山嶺巨人的心臟,只能退而求其次,不過你放心,這類傳奇生物的器官標本因為蘊含極大的能量而很難,再,經過藥劑的處理,它能保持一定的新鮮度。”
換句話,它有一半成分已經不新鮮了,這不是浪費心血材料嗎?
“具體藥效和藥物的要求,要等學院做完測試之后,才知道,你先保管好,興許會給你帶來一些驚喜。”
事已至此,還有還有什么話好的呢?
查理內心在默哀,卻也只能無奈地接受現實,“謝謝老師。”
“到底,還是我要感謝你!”著,安東尼喟然長嘆,“經過這瓶藥劑的研制,我終于想明白一些事情,或許我過去堅持了幾十年的追求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這個世界上沒有廉價的午餐,想要通過廉價的方式改變自己的天賦,進而改變命運,獲得公平公正的待遇,這本身就不公平!
可悲的是,我在一條路上走了二十多年,終于證明它是一條走不通的路!”
查理和艾琳的內心紛紛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長嘆,他終于醒悟了。
安東尼深深呼吸,沉吟道:“我打算給自己放一個長假,出去看看,到各地游歷一番,散散心,看看能否找到年輕時的狀態。”
“不錯的想法!”
“你們有沒有想法跟我一起去?查理不行,你跟人有一場約戰!”安東尼笑了笑,道:“那么,艾琳呢?你如果立志在植物學方面有所建樹,就必須增長自己的見識和閱歷,和我一同游歷一兩年,或許是一個不錯的經歷。”
艾琳支支吾吾道:“老師,我……我還是想待在學院……”
安東尼皺眉道:“你這個反應讓我感到很失望啊!是放棄了夢想?還是失去了勇氣?”
艾琳一直不善于拒絕他人,不敢不,她有些焦急地看了一眼查理。
查理道:“老師,艾琳現在的理想是想成為一名戰斗法師,她現在成為我組建的隊的一員,學院的競爭環境有利于她成長和進步。”
“哦?”安東尼看她一眼,笑道:“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你們做了很多動作嘛!”
艾琳羞澀一笑,怯怯問道:“老師,我可以留下嗎?”
“如果我選擇出門游歷,學院會暫時取消我的導師資格,我同意你留下,但是你要為自己找到新的老師,查理可能沒有問題,你呢?”
這下又把艾琳給難住了。
查理沉吟道:“艾琳的事情,我來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