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掉它,有沒有問過我?”查理忽然上前一步,瞬間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一時間,人們臉上浮現錯愕的表情,隨即變幻出各種顏色,譏笑、諷刺、猜疑、傲慢、不屑一顧,高傲極了,充分體現路易斯家族在法羅城的優越感。
“查……查爾斯。”一個稱謂溜到嘴邊,讓唐納德硬生生拐成另一個名字,“不要!”
尼古拉斯顧盼自雄,當眾侃侃而談,“你也沒必要裝神弄鬼了,你摘不摘面具我都不在乎,知道我為什么無視你嗎?”
“為什么?”查理非常配合地問了一句。
“你捏著一張王牌,卻交給一個廚娘的兒子的來打理,可見你也不是什么高尚的角色,有時候判斷一個人的來歷和層次就是那么簡單,看他交什么朋友就知道了。”
平凡的話里透著不平凡的哲理,非常準確,他幾乎一眼就看穿了查理的身份層次,但是他忽視了一些事情,人是一個復雜的動物,身份不夠,還可以裝。
唐納德怒道:“尼古拉斯,對我母親客氣一點!”
尼古拉斯哂笑一聲,不屑道:“一個出賣靈魂出賣家族的廢物,還敢要求我尊重你?!”
唐納德怒吼一聲,沖上去,卻被查理一只手攔住了。
“讓我來。”
橙紅法杖的金屬杖桿裂石板,插在查理身前,然后,查理平舉唐刀,向尼古拉斯勾了勾手指。
尼古拉斯高聳的鼻孔中噴出一股熱氣,頭微微一點,他身后走出一個全身籠罩在深色斗篷下的男人,身材挺拔,體格勻稱,戴一頂插羽氈帽,顯得格外飄逸。
“你用刀,我用劍,我最喜歡和刀客較量。”氈帽男手持一柄刺劍,用劍尖慢慢撩起帽檐,一雙鷹目鎖定查理,熠熠生輝。
“荒野劍客阿瑟!”人群有人發出一聲驚呼,立刻引起人們交頭接耳。
“是法羅城的三大刺客之一,與‘剪刀手愛德華’齊名的浪子阿瑟嗎?”
“什么三大刺客?!我只認阿瑟,其他兩個垃圾怎么可能和他相提并論?!”
“為什么阿瑟會為尼古拉斯少爺出戰?他不是最瞧不起社會名流嗎?為什么會替路易斯家族戰斗呢?”
“尼古拉斯少爺真是深不可測啊!”
阿瑟用劍挑起插羽氈帽,隨手一甩,氈帽凌空翻轉幾個跟頭,穩穩落在一個呆若木雞的仆役手上,仆役僵在半空中的手正好成為氈帽的掛鉤。
“請幫我拿好帽子,謝謝!”
這個舉動立刻引發人們的,仆役的同伴們激動地拍打當事人的肩膀,后者從一個震驚陷入另一個更狂熱的震驚中,人群發出陣陣尖叫聲,尤以女人的聲音最為熱烈,取下氈帽的阿瑟是個長著鋼針般短須的青年男子,粗獷而充滿野性的魅力。
而另一邊,查理的眼神冷黯如一塊堅冰,這是激活芯片輔助模式的象征,在這種狀態下,任何情況都不會引發情緒的波動,他的眼里只有數據。
阿瑟挑帽的動作落在其他人眼里,是一種炫技,明他對于力道的控制已臻佳境,它會散發一股無聲的壓力,打擊對手,而落在查理眼里,卻暴露出他的一些基礎數據。
阿瑟的敏捷系數基于57之間,而查理的敏捷系數達到65,這么看,阿瑟的速度比查理快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激活兩腿上風之優雅的魔紋刺青,查理的移動敏捷系數將瞬間沖破90,可瞬間碾壓對手,這也是他敢于刺激尼古拉斯的原因,縱然阿維達不現身,查理也有脫身的能力。
當然,那是最后一條路,逃跑意味著唐納德和安娜的死亡,也意味著茶葉這個處于萌芽中的產業徹底落入別人的口袋,他所期望的最大一座金礦成為別人家族的財富,后續的魔紋篆刻工廠發展受到阻礙,一系列的計劃都將受到影響,對查理的影響無法估計。
“面對我,你還敢走神?”阿瑟冷哼一聲,手腕一抖,憑空蕩起一陣波紋,手中刺劍如狂風驟雨般攻去。
芯片發出警報,瞬間將查理喚醒。
查理左手按住刀鞘,右手輕握刀柄,并沒有第一時間拔刀,寸步快移,游走于阿瑟的劍網之中,落在常人眼里,只看到一道影子被阿瑟的刺劍反復切割、洞穿,卻始終沒有停止腳步。
然后,眾人才恍然大悟,刺劍穿透的是他的殘影,距離傷到真人總有那么一點點差距,可就是那么一點點差距無論阿瑟如何努力,都無法企及。
這絕對是一起極其罕見的高階戰職者的決斗,還是在日出東升之際,大庭廣眾之前,眾人凝神屏息,觀察場內影子的糾纏和變化,雖然看不懂,卻對于這種超越了尋常人身體素質的對抗,大感刺激,大呼過癮。
“開局走神,是第一個錯誤;面對劍客阿瑟,不在第一時間拔出兵器,是第二個錯誤,因為你可能到死都拔不出兵器!”人群中也有高級戰職者看出戰局的一些趨勢。
確實如此,阿瑟爆出披風瀝雨一般的進攻,其目的就是趁他兵器尚未出鞘,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力量23,敏捷61。
芯片估出阿瑟的基本屬性,但他劍技高超,經驗豐富,技術補足了基礎屬性的少許缺憾,也能給查理造成一些困擾,至少在他體力枯竭之前,查理找不到特別好的針對辦法。
除非查理祭出對付剪刀手愛德華的一些魔法手段,或許能夠突然改變戰局。可是,阿瑟跟愛德華不同,他更從容,更有經驗,對付愛德華的技巧,不一定對他有效;而且查理不想那么早暴露出他的魔法能力,畢竟尼古拉斯身邊還有一批強者,今天的戰斗可能變成車輪戰,查理的手牌暴露越晚越好。
心念一動,查理觸發兩腿上的風之優雅,藏在靴子內兩顆自然寶石閃爍光芒,微微發燙,隱藏在皮膚下一條條淡青色的紋路閃爍幽光,整個身體忽然變得輕盈,四周的空氣異常溫順。
一瞬間,查理的速在極速之下,速度猛然遞增五成,直接躥過大半個身位,來到阿瑟右側,一個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位置。
唐刀出鞘,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閃電,風,詭異地從兩側滑開,讓一個激烈的動作沒有帶起任何風聲,令人對這一擊產生一股輕飄飄的錯覺。
刀鋒,劃開了脆弱的喉管,阿瑟猛然瞪大眼睛,人體的潛能被激發到極致,竟在手臂遞到極限的程度下,兀然爆出一股令人不能理解的力量,扭曲手腕,催發刺劍捅向查理的眼窩。
查理猛然偏頭,讓開要害,最終讓刺劍捅破面具,在臉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傷口。
嗬嗬!
阿瑟松開劍,雙手捂住脖子,鮮血從指縫中飆射出來,胸前殷紅一片,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舍和悔恨,沒幾個呼吸就晃悠悠倒下去。
荒原劍客阿瑟,一代浪子,法羅城上流社會的不羈浪客,富裕最理想的,竟落個如此下場。
在場的法羅人,尤其是一些女人,尤其尤其是少數和阿瑟有過親密的女人頓時感覺心中最珍視的某個部位碎裂,這個世界索然無味,伴隨而生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與仇恨。
于是,她們將仇恨的目光投在查理身上,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查理橫眉冷對那些仇視的目光,一人的氣勢毫不遜色于一群人的氣勢,他憤然殘破的皮質面具,扔在地上,向唐納德打了個手勢。
安娜懷著莫名希冀和擔憂看著這個男子轉身回頭,這個家伙從和他見面就蒙了面,現在終于要露臉了,安娜心中竟有一絲莫名的緊張和激動。
接著,她看到了一張沉靜而堅毅的臉,第一眼充滿了意外,查理的樣貌突破她的一切想象,期望的上限和設定的下限都沒能框住他的顏值,的確如此,外表是查理父母留給他最大的一筆饋贈,經過一年多的鍛煉,外貌和體型已經查理人生的巔峰時期,縱然和素以外貌著稱的精靈相比,也毫不遜色。
緊隨起來的感覺是心痛和憂慮,刺劍劃出一道巴掌長的血痕,從眼瞼一直到右下側頜骨,血流如注,盡管如此,也無法破壞查理一身冷冽的氣質。
安娜臉紅了。
不光如此,對面一群少女和的仇恨似乎淡了不少,和那些憤怒和仇恨一樣,來得莫名,也去得奇妙。
唐納德立刻會意,連續使出幾道自然治愈,他好歹是奧術之環出身的學徒,在關鍵時刻,放得出魔法。
很快,在自然治愈法術的作用下,傷口逐漸合攏,直至結出血痂。
查理沉聲道:“下一個是誰?”
“你到底是誰?”尼古拉斯問道,臉上倨傲的表情已經消失了,看起來有時候顏值也能成為一種資本。
“這不重要,你過,我摘不摘面具,你都不關心!”
“是的,既然你不,殺了就殺了,我就當不知道。”尼古拉斯頓了頓,喊出一個名字,“加菲爾德,你上吧!”
這個名字一念出來,四周莫名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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