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建議道:“其實,幾位先生可以等我收拾一番之后,將它們送上來,那樣會……體面一點。”
查理回道:“我暫時還沒做好決定,萬一選不中,你們的收拾就白忙了,還是下去看比較直接。”
“那幾位先生女士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是奴隸的牢籠,尤其是那些獸人,簡直臭死了!”
查理微微點頭,表示了然。
沿著彎曲的甬道,一路向下,一支支火把照耀并不寬敞的甬道,空氣越來越潮濕,潮濕中積郁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腐味,像是一堆腐爛程度不同的尸體和糞便堆積在一起藏在某個角落,幽幽透出些味道,令人呼吸不暢。
查理三人跟隨侍者來到一座黑黝黝的鐵門前,從厚重的門軸可以窺探出它的厚實與沉重。
侍者向三人做出捂鼻的動作,羅恩熟練地掏出一張手帕,捂住鼻子,安娜見狀,依照他的樣子也堵住了鼻孔,唯獨查理沒有動作。
“少爺,你準備好了嗎?”侍者做出確認性的詢問。
查理點點頭,其實不怪他故作瀟灑,而是以他超過常人百倍的嗅覺靈敏度,堵住鼻子和不堵住幾乎沒什么差別,他能聞出十幾個獸人之間體味的細微差別,能聞出糞便的主要成分,所以,面對這種情況,只能依賴芯片,暫時屏蔽嗅覺神經傳遞的信號。
伴隨沉悶的吱呦聲,大門打開了,地底淤積的空氣忽然找到一個宣泄口,頓時洶涌而出,那一瞬間,可以看到安娜的臉色由紅潤轉為煞白,由煞白轉為淡青色。
呃!呃!!胃部劇烈抽搐,安娜干嘔幾聲,緊緊捂住嘴鼻,竭力壓制胃部傳來的不適。
縱然查理聞不到味道,也能從安娜的表情中,感覺到這個臭是多么具備殺傷力。
一條筆直的長廊呈現在眾人眼前,長廊左右兩側均是由鐵柵欄隔成的囚籠,四四方方,每個囚籠被簡單分隔成兩部分,幾個高大強壯的獸人幾近,袒著肚子躺在地上,鼾聲如雷,籠子另一側的凹槽中堆滿了他們的排泄物,臭氣熏天,牲畜一般的待遇。
侍者看到查理若無其事的樣子,吃了一驚,順著查理的目光,他放開捂鼻的手,道:“這種深棕色皮膚的獸人來自東北方史塔克高原,少數獸人有狂戰士的血統,暴怒之下,無視痛苦,力量和速度會翻倍,戰斗力驚人!
看到他們肩膀和胸口的圖騰了嗎?那表明他們是蠻族的戰士,力大無窮,只要給他們用上魔法奴役卷軸,就能馬上擁有幾個實力超強的護衛!”
查理掃了掃獸人腳踝上正在腐爛的傷口,粗糙的鐵索正勒在傷口上,禁錮他們的活動能力,也只有獸人強壯的體魄才能承受這種陳舊的腐傷。
查理微微仰起頭,:“他們太臭,而且在魔法的世界,力量是最卑微的屬性。”
侍者瞟了一眼查理的手,上面戴了幾只造型別致的戒指,他微微點頭,表情顯得愈發恭敬。
走過囚禁獸人的長廊,又過了一道門,下一個長廊,氣味稍微淡了一些,可由于位置更加深入,空氣顯得污濁不堪,令人呼吸艱難。
這條長廊的囚籠中關押的種族就多了起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長毛的、不長毛的、紅皮的、綠皮的,亂七八糟,它們按戰斗力被分配在不同的監牢中。
兩個尖銳的聲音立刻引起查理的注意力。
“該死的白皮猴子,你踩到我的畫了!再不滾開,我要打爆你的鼻子!”一個矮人跳起來,雙手叉腰,發出尖銳的聲音。
“閉嘴!不要阻礙偉大的思想家卡羅米的思考!”
“哈哈哈哈!思想家?!一個連自己怎么被抓起來都思考不清楚的人,還想成為思想家?準備吃我一記爆捶!”
“矮子,卡羅米生氣了!你盡管揮舞你的拳頭,看我不把它撕了!”
然后,兩個矮人扭打到一起,而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好幾個綠皮矮人窩在角落里睡覺。
一旁的看守見狀,持鐵棍敲了敲鐵柵欄,沒有起到效果,便直接按下監牢旁的一個按鈕,只聽噗通兩聲,剛才兩個還活蹦亂跳的矮人立刻在地,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連呼吸都感到疲憊不堪。
查理留意到他們脖子上掛的一個項圈,在看守按下按鈕的瞬間,他感知到項圈上有魔力波動,瞬間將兩個矮人體內的魔力抽光了,他們的癥狀就是魔力耗盡的癥狀。
侍者順著查理的目光,介紹道:“布里莫洛的侏儒,還真是巧了,他們應該滿足先生的要求。”
“嘿!人類,別用那個眼神看我,偉大的卡羅米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偷取卡羅米腦袋中的智慧,對不對?我是不會跟你話的。”
另一個侏儒笑道:“卡羅米,別用你齷齪的想法去度量別人的心思,他不會偷你的想法,因為你的腦袋根本就是空的!”
“加加林,你給我閉嘴!”
查理算是對于侏儒這個種族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他們實在是非常的吵。
查理問道:“他們要多少錢?”
侍者連忙回道:“布里莫洛的侏儒,他們大多具備天生的魔力親和體質,修煉個人魔力池的速度比其他種族要快一些,而且他們學習魔法知識特別快,天生記憶力好,所以,價格也稍微貴一些。”
卡羅米雙手抱臂,帶著些高傲神態,:“人類,如果你想贖我,可要做好付出大代價的準備的,卡羅米的頭腦價值千金!”
“是呀!先生,卡羅米的知識足以壓垮您的口袋,所以,還是買加加林吧!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侏儒,如果摘掉這該死的項圈,我具備一名中級魔法師的實力,而且,您看,我還會畫畫,我繪畫的功力不錯,我懂三門語言,斯通赫爾斯語、休德洛斯語和庫維茵恩語,我可以做文書的工作,我還會記賬,每一個來自布里莫洛的侏儒都是勤勞的蜜蜂,您考慮一下。”加加林眨巴眨巴眼睛。
卡羅米聽了前面一句話,感覺受用的同時,又十分詫異,加加林什么時候會替自己話了!等聽完他的話,有點慌。
“不!不!!先生,其實卡羅米沒那么貴。”到這,卡羅米的臉微微一紅,前倨后恭的事情不是誰都能干得那么順暢,“加加林得對,其實,我和他差不多,我們之間唯一的差別就是,他的那些知識都是我教的!”
“放你的屁……”
加加林正要跳起來,被侍者抬斷了,“你們給我安靜一點,不要打擾客人的思考。”
查理問道:“到底多少錢?”
“額!一個侏儒5000金幣。”
“嘿!你個黑心佬,當初花500金幣買我們,現在轉手10倍賣出去,你的良心會痛嗎?”兩個侏儒同時跳起來了。
連底價都被爆出來了,可想而知,這個侍者多尷尬,也不知道侏儒怎么知道這件事情?
羅恩忽然發聲道:“我們少爺誠心想做一筆大買賣,如果你用這個心態合作,恐怕你會丟掉一個大單,我保證你會后悔的。”
侍者訕訕一笑,:“您別信這兩個聒噪的家伙,他們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價,您放心,剛才的報價是對外統一的報價,我們可以先挑,挑完之后,我請示老板,給與您最優惠的折扣。”
這是一個很油的招待,查理也不跟他多啰嗦,繼續向前,徒留兩個侏儒在原地凌亂,很快,又聽到背后傳來扭打的聲音。
又走過一條長廊,大門后,感覺全身莫名輕松,不光臭味變淡,就連積腐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
目光移到囚籠,才發現監牢的條件要比外面好多了,有桌,有凳,有床,有被褥,還有的衛生間,每個房間僅關了兩到三個人,最多五人,不像外面十幾個人擠在一個籠子里。
查理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木精靈,她的皮膚略微帶著一絲淡淡的青綠色,銀色長發,雖然身著樸素的服飾,依然無法掩飾她的與傲慢。
兩人相視一眼,年輕的木精靈看到查理后,微微鼻子,流露出一絲訝然的神色,然后,歪著頭對旁邊了一句。
“這就是木精靈,來自卡尼亞森林,是晨曦精靈的一支后裔,天生的叢林戰士,平均壽命在兩百年左右,我們捕捉的這一批是剛成年的一批,比較具有收藏價值,能用很多年,還能傳世。
您如果將她們當做魔法助手來使用,確實有些浪費,好的助理到處都能雇到,但是木精靈卻不是哪里都能見到,只有咱們橡樹市場的奴隸營有這個實力。
您算運氣比較好的了,這批木精靈剛到海內斯港,準備在三圣節之前舉辦一場大型拍賣會,就在明晚,您要不下手,估計年輕的精靈都會被挑走了。”侍者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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