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感嘆道:“我猜想她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存在,受了傷,跌落了境界,只是我不知道她有那么高的層次,能夠預測大領主的等級,也應該是差不多的存在吧!
以前,我們還能限制她,現在主院和惡魔打得難解難分,已經無暇管她,她遲早會掙脫我們設定的囚籠。”
查理點點頭,說:“她來自深淵,是深淵的魅魔王族,其實,我回來也想替她求個(情qíng),既然已經無法限制她,不如賣個人(情qíng),說不定,她還能成為我們的盟友,畢竟惡魔和魔鬼有宿仇。”
納爾詫異地看了他的學生一眼,說:“你跟她很熟?”
查理沉吟道:“嗯!席瓦爾的時代,我就在血鴉酒吧替她做事,我們的關系就不錯,這次回暮色鎮,也幫她不小的忙,只要學院愿意撤掉囚(禁jìn)她的魔法陣,我可以做這個說客,說服她加入我們的陣營,我有把握達到這個目的。”
阿爾弗雷德沉吟道:“囚(禁jìn)她是魔導師議會共同的決定,現在決策權在費里南德手中,我覺得他不會理會你的請求。
當初,費里南德堅定地認為應該拷問她,甚至殺掉她,他們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那有什么辦法將拆除(禁jìn)制嗎?”
“以你目前的實力,暫時沒有辦法,它是奧術之環最新的研究成果之一,真實的控制魔法陣隱藏在許多雜亂無章的陣圖中,只有知曉奧秘的人才可以((操cāo)cāo)作,你可以嘗試私下說服安吉麗娜,如果能說動她出手,應該可以達到目的。”
“嗯!我會試試。”這也算一個小小的收獲吧!
這時,納爾大師憂心忡忡,說道:“先生,我不知道學院向千年皇室求援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現在已經有很多學徒投訴一些官兵不守規矩,不光在言語上奚落我們的學生,還調戲女生,這是一股很壞的風氣,我向學院高層反應這個問題,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這會助長他們的氣焰,我們的學生將來可能遭受某些侵害!”
“任何請求都需要付出代價,現在我們還只是付出了一些顏面,接下來我們還可能付出健康、付出生命,那些援軍也一樣,我想,等戰爭真正開始,等他們也出現傷亡,就不會和我們玩這些無聊的游戲了。”
“也許吧!”納爾臉上充滿痛心的神色,說:“先生,我要提醒你的是,我們正在喪失奧術之環引以為傲的傳統:我們從來不和世俗勢力糾纏到一起,我們是一個中立的,以傳播學識、引領魔法世界前行為目的的組織。
而現在費里南德先生將這些傳統棄如敝履,就算我們贏下了和魔鬼的戰爭,又怎么樣?!純粹的奧術之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高階的‘皇家魔法學院’,那真是諷刺!”
聽到這里,查理才明白納爾大師前來的真正目的,他希望通過阿爾弗雷德先生影響現在魔導師議會。
阿爾弗雷德輕輕搖頭,說:“我知道很多老師和學生并不怕死,他們有自己的信仰,也在守護自己的信仰與驕傲,那是我們的精神圖騰。
可是,站在決策者的高度上,最先考慮的是生存問題,不能生存,一切都是空談。
至少不能讓奧術之環在自己手中覆滅,不管它變成什么樣,只要它還存在,將它延續到下一代,自己作為決策者的任務和使命就完成了。”
聽到這個回答,納爾不太滿意,他遲疑道:“先生,如果你還在這個位置,也會做出類似的決定嗎?”
阿爾弗雷德輕輕一笑,說:“這個假設沒什么意義,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還是議會長,我會做出同樣的決定,當然,可能在細節上會有一些偏差,畢竟我和費里南德的(性性)格不同,他比較沉默(陰陰)郁,他的血液中流淌著皇族的血液,也(熱rè)衷權力的游戲。”
納爾驚異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費里南德和千年皇室有血緣聯系?”
“不!費里南德是已亡國費洛帝國的遺孤,和千年皇室唯一的聯系,恐怕就是那場決定了費洛帝國國運的平原之戰吧!”
芯片很快找到瓦格蘭大陸那段陳舊的歷史,費洛帝國最輝煌的時候,也有千年帝國一般的國際地位,只是它的巔峰狀態只持續了短短三年的時間,之后,這個帝國就陷入皇權的爭奪中,每況愈下。
事實上,覆滅費洛帝國的并不是千年帝國,而是隸屬于千年帝國的一個公國,阿爾弗雷德先生提到的平原之戰是一些史學家認定的國運轉折點,千年帝國向上,費洛帝國向下,若干年后,千年帝國取代了這個命運短暫的國度,成為瓦格蘭大陸人族的霸主。
聽到這段隱秘,查理總覺得里面有些說不出的味道,具體是什么,又說不出來。
看到納爾悵然若失的模樣,阿爾弗雷德輕嘆一聲,說:“其實,從第一個魔鬼降臨魔樞開始,就注定了奧術之環衰落的命運,衰落到什么程度,取決于魔鬼的決心。
和國家一樣,任何組織都可能衰落,奧術之環也一樣逃脫不了某些規律,我覺得你也不用介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過段時間,你再看它,還是不是一個問題。”
聞言,查理忍不住插言道:“先生,你對于我們的未來好像很悲觀。”
阿爾弗雷德苦笑一聲,說:“現實容不下我們樂觀,伊莉莎女士不也說過么,大領主布魯塔盧斯是27級的存在,而我們瓦格蘭大陸最強者或許還沒到20級,地獄的炮灰士兵放在我們這里,都堪比最精銳的戰士。”
“現實確實很殘酷,但是如果因為這個而什么都不做,我覺得那樣很懦弱!”查理攤開手,撇撇嘴,又說:“伊莉莎女士確實不看好我和魔鬼對抗,但是瓦格蘭大陸對于魔鬼大領主來說,也只是千百個選擇中的一個,它入侵位面會考慮成本問題,如果某個位面的投入和付出不成比例,也可能放棄入侵的計劃。
所以,我們更不能退縮,這是一場持久戰,位面的和平不是通過退縮和交易達成的,它一定會流血流淚,勝者往往是撐到最后的那一個。”
最后,查理也不知道阿爾弗雷德先生懷著什么樣的心(情qíng)將老師和自己送出來。
大腦遭受重創,失去了魔法力量,阿爾弗雷德的(性性)格都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當年那個叱咤風云的魔導師議會議會長再也看不到。
或許,強者的心理需要力量的外殼來支撐,當外殼崩裂,你會發現他也和普通人一樣,有喜怒哀樂。
納爾長嘆一聲:“失去力量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qíng)!”
毫無疑問,今天他在曾經的議會長口中并沒有得到讓他滿意的答案。
查理搖頭說道:“老師,阿爾弗雷德先生是唯一一個和大領主正面對扛的男人,我們都無法理解那種恐懼,能從那種絕望中走出來,已經相當了不起了,你就不要再糾纏于他的心理變化了,換做我們,或許都撐不過那一關。”
納爾點點頭,笑道:“你說的不錯,其實我應該問你的,想從先生那邊得到的答案,都從你口里說出來了。”
查理笑了笑,沒有言語。
“查理,我們是不是應該和費里南德談談?你跟他說說你的想法?”
提到這個問題,查理頓時收斂了笑意。
他頓了頓,沉聲道:“老師,我不想與他合作,而且,我也覺得他和我們并不是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