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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約戰之日來臨。
東方浮現一片魚肚白,天穹是一片清澈的湛藍,滿天星辰璀璨耀眼,就像綴滿鉆石的深藍裙裾。
從凌晨開始,黑巖小鎮就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白銀騎士在小鎮四周搭建起新的防御工事,幾個小隊的斥候被派了出去,著重偵查玉石礦山另一側的馬科倫小鎮及其周邊的情況。
想要贏得這場戰爭,情報工作非常重要,據斥候偵查到的消息,一批又一批的騎士先后趕入馬科倫小鎮,估計人數在500人左右,數量還在零零散散上漲。
作為一位正式受封的世襲伯爵,加列昂有豢養一支正規軍的權利,藍鷹騎士團常年維持1500人的編制,并且另有近3000人數規模的騎士團預備役。
因此,正如查理之前所說,他能否贏得這場戰爭,取決于加列昂伯爵對自己的重視程度,如果他非常重視這個對手,并下定決心不計成本給自己好看,那么,查理很難贏下這場戰爭,畢竟對手在人數規模上占據絕對的劣勢,并且黑巖小鎮在建設之初并沒有考慮可能發生戰爭;如果加列昂爵士不重視查理,這一戰才有贏的希望。
當然,不論加列昂伯爵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查理都會以最強硬的態度應對,縱然面對整個藍鷹騎士團,他也不會退縮,必將給與對方迎頭痛擊。
當然,這是查理自己的估計,或許,在加列昂眼里500藍鷹騎士對付自己這支雜牌軍綽綽有余,而查理也希望他持有這個態度,畢竟1:1的比例作戰,查理有獲勝的把握,甚至不用翻出底牌。
查理調查過加列昂的伯爵領,那是一個標準的伯爵領,面積大約為32萬平方千米,擁有0戶農民,農業人口大約30000人左右,以瓦格蘭大陸的糧食產量,供養一名騎士、騎士的家眷、扈從、戰馬和鎧甲,至少需要300個農民,大約100戶。
按照這個標準,加列昂最多只能供養名騎士,然而,事實卻是他常年維持近4500人的騎士編制,雖然預備役騎士的成本只有正規騎士的三分之一,也那意味著2500名正規騎士的供給。
之所以能夠維持這個標準,因為加列昂領地還有一座精鐵礦脈、一個采石場和一個中型城市約克城,兩大產業和30多萬人的城市提供的稅收完全可以滿足藍鷹騎士團的供給。
當然,伯爵的收益不可能全部用在軍隊上,查理幫他算了一筆賬,加列昂有八個妻子,十九個兒女,以及一幫依附于家族的族人親戚,要維持奢靡的生活,這部分的開銷可不小,要全是類似查理的叔伯一樣的角色,家族的收益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另外,和海內斯城一樣,約克城的行政機構采用外聘的方式,整個體系需要伯爵埋單,另外,城市建設、治安管理、教育系統、公共衛生系統、各行各業都需要一定的財政支出,這么算下來,其實加列昂伯爵的財政有些捉襟見肘。
順著這些猜想往下推測,伯爵對帕維爾家族下手,固然有威靈頓家族和四皇子勢力的因素,另一方面,覬覦帕維爾家族的財富,覬覦玉石礦山,因此,軍事行動就是一個試探,如果試探發現帕維爾家族十分虛弱,又沒有強有力的外援,那么下一步的行動就將是以戰爭賠款為借口,侵占這座礦山。
所以,這一仗不光要贏,還要贏得漂亮,打疼他!
馬科倫小鎮說是一個鎮,其實也不過2.4平方公里,相當于一個騎士領的規模,有100戶居民,由于地處深山老林,大多以狩獵為生,靠林吃飯,日子過得相對清貧。
玉石礦洞開采后,很大程度上改善了人們的生活,挖礦一個月所領的薪水,相當于過去一年的收入,一定程度上來說,馬科倫鎮民感激帕維爾家族提供的這個機會。
前幾天馬科倫的鎮長將所有鎮民帶回小鎮,實際上忤逆了礦工的意愿,只不過這些鎮民沒有地位,在皇權和神權的夾縫中生存,活得像一群螻蟻,根本沒有發言權。
凌晨時分,按平時的慣例,小鎮鎮民還在夢鄉之中,現在卻十分喧鬧,一個個騎士優哉游哉地打理自己的兵器,還有些騎士將領仍在美美地睡覺,鎮民們則被征召出來,每家每戶都必須將腌制的肉類搬出來,為騎士老爺們提供早餐。
由于這一次駐扎的騎士老爺比小鎮居民還要多,因此每家每戶都出動了勞力,很多家庭連小孩都被派出來干活。
這些肉食是鎮民們僅存的儲備,要拿出來孝敬這些貴族老爺本就不情愿,再加上這些騎士老爺挑三揀四,吃一半,扔一半,心里都憋著一團火,只是那又能怎樣呢?!
小鎮最強的獵人,鎮長巴瑟拉斯都得彎著腰陪著笑,站在一個中級軍官身前聽教,他們鎮民又能怎樣呢?
撇開其他方面不談,這些騎士真的強大,每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那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其實,而是殺了許多人之后,自然而然形成的氣勢,令人不禁膽寒,不僅如此,他們身上的藍色甲胄散發出魔法的光澤,兼顧美觀與性能,每一件都那么精良,不愧是伯爵大人的精銳部隊。
“那個什么黑巖小鎮常規的駐軍一般有多少人?”
巴瑟拉斯畢恭畢敬回應:“尊敬的泰勒騎士,他們大約30人。”
泰勒漫不經心問道:“以你所見,他們和我們的騎士相比,如何?”
巴瑟拉斯不假思索道:“當然不如您的下屬,不說個人氣勢,裝備上也差很多,不過您也知道,我只是一個獵人,見識有限,很多看法只是第一眼的直覺。”
泰勒哈哈笑道:“直覺最準,尤其是獵人的直覺!好了,這一次你們好好把我的兄弟們伺候好,等我們拿下那座礦山,你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伯爵大人會從約克城開辟一條道路直達小鎮,到那時,馬科倫小鎮就能徹底擺脫當前的貧窮!”
巴瑟拉斯露出敬畏的表情,贊了幾句,轉過身,卻滿臉憂慮,大人物的胃口很大,也意味著這場戰爭的規模非同尋常,或許是一場死戰,在兩軍的死戰中,馬科倫的鎮民又將何去何從?這是一個不愿意設想的疑問。
這時,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睜著惺忪的雙眼從帳篷中走了出來,他大約四十來歲,脖頸間有一道丑陋的傷疤,從下頜一直劃到肩部,他的雙手還在整理他的腰帶。
“泰勒!泰勒在哪?”中年男人扯著嗓子喊道。
剛才還一臉倨傲的泰勒騎士立刻精神抖擻,從椅子上躥起來,人還未到,聲音就應上了,“屬下在,尊敬的盧西恩爵士。”
“斥候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嗎?”
“半個時辰前的消息,黑巖小鎮周圍千米之內戒備森嚴,我們的人暫時無法靠近!”
盧西恩不滿道:“他們的具體人數還沒有偵查清楚嗎?”
“是的,不過那也沒關系嘛!現在白銀騎士團也就500人的編制,就算他們將所有的預備役帶過來,也不到千人的規模,我們有500名全副武裝的精銳騎士,還有圣教的神官團輔助,我有信心以微小的代價消滅他們所有士兵!”
盧西恩面色稍舒,問道:“那些牧師呢?他們起來了嗎?”
“還沒有,爵士大人,您也知道那些圣徒不受我們的節制,三十分鐘前我就通知了他們,準備行動,但是直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從教堂出來。”
“真他娘的,比老子還要大牌!那就再去喊!”
“是!”
盧西恩像是自言自語,說:“你要這幫圣徒搞清楚狀況,就算我們管不到他們,伯爵大人還有圣教的神職吶!他有權處理伯爵領教區的圣徒,今天的行動是伯爵大人最重視的一場戰爭,要是他們不愿意配合我們的行動,我們隨時換一批人來,到那時,他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屬下明白!”
片刻之后,從馬科倫小鎮教堂內走出來一批身著圣袍的神官,大約十名左右,和小鎮內的騎士團匯合到一起。
早餐結束后,藍鷹騎士團開始列好隊形,以騎士小隊為單位,向山中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