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謝宮寶聽得頭皮發麻,除此似乎已別無選擇。
他問:“我們又不認識,你們真會幫忙嗎?”
“瞧你問的,姐姐的心腸難道是石頭化的么,你們年紀還小,我怎么忍心看著你們被人追殺。再說,姐姐對軒仙流也素無好感,既然這個忙是舉手之勞,我為什么不幫呢。”白駱衣呵呵笑道。
謝宮寶低頭想了一想,說的也是。
跟她們沒仇沒怨的,沒道理騙人。
更何況,他和屠嬌嬌本來就是到山莊來借宿的。
既是借宿,又恰逢危境,有人幫忙,倒非壞事。
想通此節,轉頭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屠嬌嬌。
這時,屠嬌嬌也鼓起透明的眼睛昂頭看他。
兩人目光相接,謝宮寶能夠感覺到屠嬌嬌的疲倦和迫切希望留下的意圖。他心里一陣觸動,是不是真心幫忙另說,就全當借宿,休息一晚再說。心意既定,忙道:“好,那謝謝大哥大姐了。”
白駱衣和馬擒龍相顧喜笑,白駱衣過來搭著謝宮寶和屠嬌嬌的肩膀:“別大哥大姐的叫了,我叫白駱衣,我表哥叫馬擒龍,你們要是喜歡,以后就管我叫駱衣姐吧,至于我表哥就隨便你們怎么叫了。哦,對了,你們兄妹兩個叫什么呢,給姐姐說說,也好有個稱呼。”
“我叫謝小寶,妹妹叫謝小嬌。”
“好呢,小寶小嬌,跟姐姐來。”
一行四人穿過竹林,繞到山莊后院。
見四下無人,馬擒龍跳進莊去,然后開門迎人。
這山莊頗大,后院極為荒廢,少有人來。
謝宮寶和屠嬌嬌跟在白駱衣身后來到一處老舊的廂房。
房間床桌齊備,只是多有雜物,有些凌亂。——白駱衣道:“表哥,爹向來推崇軒仙流,這事千萬不能走風讓他知道。還有,這里未必就安全,我怕晚上軒仙流的人又來借宿,他們人又多,我看這樣好了,一會兒你派幾個手下過來陪著,安安她們兄妹兩個的心。”
“還是表妹考慮周到。”馬擒龍道。
此時她們倆一本正經,沒了竹叢肉搏時的浪色。
兩人叮囑謝宮寶和屠嬌嬌一番,而后帶門去了。
過了一會兒,天色撒黑,白駱衣送來飯食,馬擒龍又派來兩名手下作陪。當真是細心體貼,暖人心扉。人在劫難之中,但凡一絲一點關懷,都能猝發感動,謝宮寶自然也不例外,心里暖暖的,只覺遇上好人了,緊張的精神也慢慢松懈下來。
這一晚,他平平靜靜的睡了一個好覺。
次日天亮,馬擒龍過來,說天亮啟程了。
讓謝宮寶兩人換上黑袍,扮作他的手下。
然后,一干人等穿廊過院,徑出山莊。
山莊外頭列著十匹貨馬,貨馬前面又是二十名黑袍騎士。馬擒龍把謝宮寶和屠嬌嬌安排在馬上坐定,遂又進莊去向白鹿寒辭行。——待他辭行出來,跨上馬背,好像很急似的大手一揮,隊列立時放蹄奔飛起來。
他們所經乃是一條兩山夾峙的谷道。
這條道延綿幽長,足足有八十里,直通幽都。
兩邊山體高大,走在路上,感覺陰森有煞氣。
馬擒龍揚鞭催速,帶隊一口氣跑了四十里地。
遙見兩山蔭處有兩騎在前,他催馬上前,喊:“表妹,總算追上你了。”
前面兩騎扭馬轉身,卻是一男一女。
其中一個藍衣如仙,正是白駱衣。
另外一個則是軒仙流掌門秋道仁的關門弟子鄒奇。
三人打上照面,白駱衣歡喜之至,策馬往表哥身邊一靠,朝鄒奇說道:“奇哥,不好意思,我想跟表哥到野拂碑林看望小姨去,你自己先走吧。”
“不是說好去幽都散心,你怎么……?”鄒奇滿臉堆奇。
“爹不準我去野拂碑林,我是逼不得已才騙你的,你別怪我喲。”白駱衣道。
“原來如此。”鄒奇神色有些失落,繼而臉泛難色,勾下頭稍稍沉吟:“駱衣,本來你去哪兒我是不應該管的,只是你我一道出門,要是你半路上就這么走了,教我怎么向師門交代?又怎么向白莊主交代?”
“我都有四年沒見著小姨了,她是最疼我的,成親前怎么著都要看看她去,不然我們成親后,就更沒得機會了,你說是不是?奇哥,你就行行好讓我去吧。”白駱衣皺著悲眉,哀聲哀氣說道。
馬擒龍打個哈哈,把話接來:“是啊,有我護著表妹,鄒兄大可放心。”
鄒奇閉目不答,只在嘴邊掛起一絲冷笑。
馬擒龍暗暗生怒,強笑道:“鄒兄,令師與家父六年前就已談好互不侵犯,怎么你還把我當作魔頭不成?”
鄒奇突睜雙眼,鏗鏘有力答話:“只要與納蘭圖霸沾邊的都是魔頭。”
“鄒兄此言差矣,眾所周知,屠教主死后,家父早已不問教事,他老人家這些年對納蘭圖霸也只是表面迎合,實際上早就是割地分治,各走各路了。”馬擒龍道。
“馬兄無需多言,你們走吧。”鄒奇似乎不愿聽他說話,把馬策往一旁。
馬擒龍甚覺無趣,拱了拱手,領隊去了。
謝宮寶認得鄒奇的裝束。
白中取潔,行云流水,暗合軒仙流仙風之韻味。
在馬擒龍、白駱衣,鄒奇三人照面之時,謝宮寶心氣緊張,怕這鄒奇是來拿他和屠嬌嬌的,一直氣噓戒備,做著防范。當聽到她們三個說話,便知是虛驚一場了。——他怕鄒奇認得他,從鄒奇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把袍子裹得緊緊的,只拿余光瞟人。
這一瞟,倒是起了幾分好感。
這鄒奇年不過25,卻生得英氣逼人。
端看他眉似劍插,神目如鷹,當的是一身正氣。
謝宮寶心里不由稱贊:“好個仙風氣韻的長相。”
等到馬隊去遠,回頭眺望,那鄒奇竟是遠遠跟來。
他又想了,我怎么看著他心里一點都不慌亂呢?
馬擒龍和白駱衣知道鄒奇在后面跟著,起先沒有理會。將到幽都,馬擒龍領隊從城外山間繞過,往北奔了大半日,再回頭發現鄒奇還在,這個時候馬擒龍來了火氣:“表妹,這姓鄒的老是跟著也不是辦法,你想個法子把他攆走吧。”
白駱衣也是氣極,甩不掉鄒奇,一路上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她厭恨的咬了咬牙,笑喊:“奇哥,你怎么還跟著我呢?”
鄒奇回道:“無始終者非君子,我與你一道出門,就應該與你一起回去。你要去野拂碑林,那我便跟著吧,不過你放心,我只遠遠跟著,絕不討饒,吃住我自己解決,一路上你也無需跟我說話。等到了界山之后,我便在哪兒等著你。”
“那就隨你吧。”白駱衣呵呵一笑。
但轉過身來,又恨恨輕罵:“真討厭!表哥,別管他,反正他也干涉不了我們。”
馬擒龍沒法,只能作罷,發狠狂奔。
這一日竟跑了1000里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