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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騎一鶴,很快飛遠。
遨游云端,當的是逍遙如仙。
雙子峰左右兩峰相隔百丈,在云翻霧涌之間架有一根兒臂粗的鐵鏈。這鐵鏈在雪白的云霧里一蕩一晃的,猶如一條巨龍。兩人駕鶴飛至鐵鏈邊上,然后棄去仙鶴,跳到鐵鏈上一路踏行,來到右峰山腰。
這右峰山腰少樹多石,只有五間破舊的屋子。
那宗廟祠堂則在峰頂,黃瓦紅墻,倒很闊氣。
龐七鬼鬼祟祟的閃進樹林,罷了罷手說道:
“根據我的經驗,她們倆一定在里面。”
謝宮寶問:“何以見得?”
“呵呵,你不懂喲,一般卿卿我我、見不得人的事都是在蔭蔽幽黑的地方的發生的。你看,這座峰就這里樹多茂密,鄒師兄跟白姑娘估計有很多話要說,我們聽聽就很有趣了,要是她們卿卿我我的話就別看了,這樣不好,你說是不。”龐七一本正經說道。
謝宮寶額頭生汗,無語到了極點:
“窺人隱私,還說什么不好。”
龐七笑道:“這你又不懂了,這里悶得慌,像我們不得師傅允許是不能擅自下山的,這要不找點樂子,非悶死不可。我跟你說,咱軒仙流上上下下都一板一眼的,表面上都沒趣的很,我就喜歡暗地里看他們做什么,這樣才有樂子呢,山上有個什么大事小情的我都記下來了,得空拿給你看。”
謝宮寶真是服了他,簡直我行我素,無法無天。不過,倒也說明龐七心思單純,對他的胃口:“大事小情?你不會連掌門師伯……?”
龐七尷尬著笑道:“一點,就知道一點。”
兩人走過一段,遠遠瞅見林深處有人。
乃是一男一女,果然是鄒奇和白駱衣。
龐七大喜,趕緊俯伏在地,很熟練的從懷里掏出一只小白鼠。那白鼠脖子上纏著一根絲線,絲線兩頭各有一只聽筒。龐七手一松開,那白鼠便駕輕就熟的往前爬去。——謝宮寶大奇,不理解龐七所作所為,問道:“這就是你窺人秘事的法寶?”
“鄒師兄修為很高,不能走得太近,相隔這么遠就得拿出我的看家寶貝。”龐七得意洋洋的說著,手上不停搗弄著絲線,以此來控制小白鼠的走向。
謝宮寶暗呼好險,心道:“白駱衣過來探望,八成會說起舊事,幸好跟來了,否則白駱衣那點見不得光的破事非得讓你小子偷聽去了。”——他可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嗜好,只因鄒奇一事已經告一段落,他不想再節外生枝,故而才跟了過來,企圖阻擾龐七偷聽秘密。
那白鼠在龐七的操控下,轉眼爬到了鄒奇和白駱衣的腳下。
龐七興奮的把聽筒靠在耳邊,謝宮寶也湊上來聽。
只聽白駱衣抽抽噎噎著道:“奇哥,把褲子脫了好不好,我想給你涂藥。”
接著又看見鄒奇退開兩步,聲音從聽筒傳來:
“不過一百杖,都是皮外傷,不用涂藥了。”
“你嫌我對不對?我……我有自知之明。”
“別說了,以后你別再上山了,我也不想再見你。不過你放心,我鄒奇既然認了你們母子,就不會不管,往后你若是繼續住在山下,我會每月派人下山給你們送錢送吃的;假如你想回白駝山莊,我也會派人送你們母子回去。總之,這輩子我不想再見你了,但也不會不管你。”
“奇哥,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白駱衣嚎嚎大哭,撲上前緊緊的抱住鄒奇。
這時,謝宮寶大呼不好,料想白駱衣情緒不穩,接下來怕是要提及舊事了?他不敢再讓龐七聽下去,急忙假裝鼻癢“啊去”一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龐七俯伏拍地,埋怨道:“哎呀呀,這下麻煩大了,正卿卿我我的時候,你打什么噴嚏!”
同時,鄒奇那頭也厲喝開來:“誰!誰躲在哪兒!”
“呵呵,你們倆關系好,他不會怪你的。”龐七眼珠子轉了兩轉,拍拍謝宮寶肩膀,賊頭賊腦的慌慌張張跑了。
謝宮寶看見他逃如奔命、眨眼消失,真是好氣又好笑。——這時,鄒奇推開白駱衣,從遠處欺近身來,伸手成爪來抓俯伏在草地上的謝宮寶。謝宮寶打個哈哈,就地滾了一圈,然后翻身而起:“別打,是我啊。”
鄒奇杵在原地,怔了一下,道:“是你?你偷聽我們說話?”
謝宮寶撿起聽筒,比劃著:“我偷聽總要比別人偷聽的好。”
鄒奇盯著聽筒,愕然失聲:“你是說剛才……?”
“怎么這么不謹慎,在軒仙流說話最好別出聲,有些秘密就是爛在肚子里也不能說,否則你所有努力就白費了。”謝宮寶戳了戳鄒奇的肚子,而后晃手走開,一邊走一邊道:“我給你們放哨,有什么想說的抓緊說吧,說完我幫你送白姑娘下山。”
鄒奇瞅了瞅白駱衣,目光流露不舍,也流露厭惡。
轉瞬間吸氣吐氣,似乎恩怨兩清,一陣釋懷。
他走到白駱衣身邊,強作微笑:“不說了,跟宮寶兄弟下山去吧。”
白駱衣央求著道:“我來一趟不容易,你就不能跟我多說一會兒話嗎?大錯鑄成,我明白我這輩子就這樣了,這都是我自找的,我沒想奢求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給我機會好好彌補,哪怕給你做牛做馬,這輩子我都會毫無怨言。”
鄒奇一字半句也不愿多說,沖謝宮寶喊話:“宮寶兄弟,煩請你送她下山吧。”嘴里面喊著話,人卻是縱步去遠。
白駱衣蹬下身子,抱頭大哭。
她為年少任性而哭,多少次馬擒龍花言巧語哄得她難以自禁,泄欲在花前柳下、草邊竹林,無所畏懼的追求一瞬間的快感,拿快感澆花育樹,卻毀掉了自己的人生;到得此時,她才意識到花言巧語總比得過真心以待,泄欲快感還不如為情悲哭一場來得痛快。——她后悔莫及,自己容顏未衰,美艷如花,卻再也沒有資格收獲真情。
謝宮寶駕起霓裳羽衣,過來裹起她:“哭什么,我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