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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擒龍一死,他那手下修為不高,立時死絕。
場面血腥如斯,驕皮娃娃卻在一旁拍手大笑。
白駱衣倒是臉無懼色,閉著眼睛一心求死。
眼看紅毛尸王逞兇愈烈,謝宮寶從樹上跳下,腳步一疾將白駱衣劫到遠處。而后,欺到驕皮娃娃身后:“小不點,玩夠了,該出手了!”——驕皮娃娃理會他意,朝紅毛尸王張嘴噴火;謝宮寶則駕起羽衣扇動翅膀,來個風助火勢。——他們倆有過一次誅殺尸王的合作,此次攜手自然毫無懸念。
殺了尸王,謝宮寶扛著驕皮娃娃便走。
他對白駱衣始終不存好感,若非看在鄒奇面上,適才斷不會出手相救。故而,救是救了,卻不想跟她多說什么,于是一邊走一邊道:“該殺的人已經殺了,還不回去。”
白駱衣哀哀自語:“回?回哪里?”
她犯錯一次,誤己一生,哪還有歸處。
癡望著謝宮寶的背影,腦海浮現一人。
她想啊想,嘴角一甜:“奇哥。”
遠處懸崖峭壁之上站著一個老和尚。
這和尚不是別個,正是龍涎寺空明。
從驕皮娃娃搗蛋開始,他就站在那兒了,一直瞅著下面發生的一切。——遙見謝宮寶緩步走遠,他也從崖頂躍下,順著山道追了上去。老遠處,他一邊飄步一邊打哈:“謝仙侄斬妖除魔,功德無量啊。”
謝宮寶頓步回頭,先是一愕。
隨后臉上一喜,忙行上佛禮:
“原來是空明大師。”
空明走近了,朝驕皮娃娃看了一眼。
而后,打起佛手,慈眉善目笑道:
“仙侄要去鄙寺,老僧正好引路。”
謝宮寶問:“大師怎么知道我要去貴寺?”
“河西走廊是連接中州和西域的要塞,仙侄到了這兒還往西走,除了要去鄙寺,你還能去哪兒呢。好了,荒蠻之地不是說話地方,不如我們回寺再說,老僧先行引路了。”空明腳化金光,升起金蓮法座去到半空。
謝宮寶也急忙駕羽直追上天:“既是引路,大師可別飛快了。”
龍涎寺自古是仙魔必爭之地。
寺有佛嬰鎮印,乃西域極樂。
謝宮寶和空明借天路飛行半日,午時抵達。
兩人著地,眼前是潭湖水,前面云霧繚繞,有金光閃爍。
二人渡湖,沖開云霧,眼前一闊,好一座仙山。——端見得這山像極了一尊背靠山體盤膝坐地的巨佛,高約千丈,其上草綠樹蔭,翠水呈秀。在山頂佛頭之上還有彩煙飛霞,白鶴盤頂;從后山極高處又有兩道瀑布飛流直下,那瀑布順著雙肩流向結印之手,形成一個天然的掌心之湖。
空明把謝宮寶交給山下的接引僧人。
而后,接引僧領著謝宮寶來到山腰。
山腰林深,隱有樓閣,無比寧靜。
接引僧把謝宮寶安置在偏殿,便悄然退去。一會兒有人上茶,待得茶過半盞,殿外傳來幾聲梵音慈笑:“謝仙侄光臨鄙寺,老衲來遲,莫怪。”
謝宮寶投目門外,見是三佛齊到,忙起身作迎:
“是晚輩攪了佛門清凈,要怪也該怪我。”
跟他說話的是方丈大師空寂,自出世以來,三佛已見其二,唯獨還沒見過空寂,此時相見不免多看了一眼。——然而他目光急觸,竟是呆了,眼前空寂豈止是僧,簡直就是一尊真佛。端看他眉須如瀑,目銜慈悲,耳墜于肩,不墜凡人之相。
四人照面,空寂引手請座:“仙侄請坐。”
待得坐定,空寂和空相都把眼盯向驕皮娃娃。
空寂這頭也沖驕皮娃娃微掃一眼,輕聲輕語笑道:“謝仙侄這次來的目的,老衲三個盡知。鄙寺恪守佛理,向以蒼生為念,即便是魔,也愿度他向善,不到萬不已絕不會亂造殺孽,所以就算仙侄不來,鄙寺也不會為難方女施主的。”
此行目的竟被一語道破,謝宮寶愕道:“你們知道我是為了……?好吧,既然三位大師知道晚輩的來意,那么我就直言不諱了,方姑娘擅闖貴寺盜竊佛嬰,是受我指使的,我這次來就是要投案自首,倘若要罰,罰我一人即可,請方丈大師網開一面放她走吧。”
聽了他話,空寂、空明、空相相顧發笑。
空相笑問:“真的是這樣嗎?”
謝宮寶一心攬罪:“當然。”
空寂口念佛號,柔道:“阿彌陀佛,謝仙侄不愧是白賢弟的高徒,連交友識人都一樣不拘不束,老衲有生之年還能從你身上看見白賢弟的風采,很是高興。——不過,就算你無拘無束,也不必攬罪上身,方女施主偷竊佛嬰純屬恩義之舉,老衲不會加罪于她的。其實,方女施主行竊失敗,老衲沒想過罰她,更沒想過關她,是她自己萬念俱灰不肯就走,她一直苦苦哀求,說要用她的命換你一命。”
聽到這些話,謝宮寶心里一陣難受。
少時記憶浮上心來,又有一絲甜意。
回品空寂的話,他神經一緊,說道:“難怪你們知道晚輩會來,原來她把什么都跟你們說了,她可真傻,這些事怎么可以隨便對人說,她就不怕招來殺身之禍,看來她沒打算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啊。”
空寂三人面面相望,又各自發笑。
空寂笑道:“方女施主可不傻,揭曉秘密正是她的一番誠意,也是對老衲三人的道德裹挾,她知道老衲三個聽了她的秘事,一定會給出有利的態度。她很聰明,對謝仙侄也是有情有義,我觀她舉心動念無不是善,就答應她了。”
謝宮寶聽得情形激動,手緊緊的捏著椅把:“我不要她以命換命,我想見她。”
空明和空相撫須哈笑,空明說道:“方女施主兩天前就下山去了。”
謝宮寶大喜:“當真?”
空明道:“方女施主有心為善,鄙寺豈敢強留。”
進寺以來,謝宮寶一直如云壓頂,此時聽說方思弱離開,他的心情立時變得爽朗起來。——心想,龍涎寺不愧為天下首善,以方思弱的身份和行徑,換做別處斷無可能就此了了。想到這兒,謝宮寶不由干笑:“三位大師慧眼獨具,肯以心辨善,不以門派之別度人,晚輩到貴寺討饒,好像有些多此一舉了。”
空寂道:“不不,謝仙侄妖狐侵體,病入膏盲,來鄙寺是對的。老衲三個與令師交情匪淺,就算方女施主沒來鄙寺求救,老衲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謝宮寶心里噗通一跳,問:“大師肯拿大日佛嬰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