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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外,謝宮寶站在樹上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心驚,同屬一門一族,曲池以冷血相對,痛下殺手毫不手軟,可見殘酷無情。不過,看著仇家自相殘殺,謝宮寶倒也相當解氣。
正覺快意,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怒罵之聲。
眺望院門,只見幾十人混戰,一片騷亂。
謝宮寶心道:“有人硬闖么,是誰?”
眼看曲池聞聲奔去,謝宮寶也縱身上屋跟了過去。——來到大院門口,方才看清,硬闖的不是別人,卻是誅姬等十名女子。但看誅姬一眾擺明來者不善,在莊護衛五十多人的圍攻下,竟是連殺數人,不落敗象。——謝宮寶伏在屋頂,心道:“誅姬啊誅姬,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大禍臨頭了。”
這時,曲池遠遠觀戰,嘴角掛著陰陰冷笑,卻不出手。
看了一會兒,把手一招,跟在他身后的七個紅袍漢子齊齊加入戰團。這七個壯漢動起殺氣,竟是身纏黑氣,眼放紅光,好像沒有意識似的,只知殺伐。端看他們各操著一把后背大刀,動如鬼魅,七口大刀齊落,誅姬一方頓有七人陷入圍殺之境。
生死瞬間,誅姬抱琴在手,擲出七根弓弦。
只聽七聲脆響,七口大刀的刀面盡被打斷。
這刀面一斷,己方七人也立時化險為夷。
救人之后,誅姬知道好歹,把手一揮:
“殺了這么多,也算報仇了,我們走。”
十人且戰且退,退到門邊轉身想走。——就在這時,曲池一個移形換位攔住了她們的去路,他杵在門口,似笑非笑說道:“怎么,就走了嗎?老道這兒從來不接外客,與外面更沒什么交際,自問也沒得罪各位,你們硬闖殺人是何道理?還請姑娘們說出個道理來。”
誅姬笑道:“你想聽啊,那好,我說給你聽。”
“聽”字出口,倏地從嘴里射出一枚繡花針。
曲池不閃不避,伸指夾住,皺了皺眉,嘆道:
“怎么還敢行兇!既如此,那就休怪老道了。”
當下右掌運力,將身一欺,朝誅姬拍了過去。
屋頂上,謝宮寶心下大震。他估料曲池這一掌非同小可,怕誅姬有失,想也沒想突地擲劍來削曲池右手。——這劍去勢如電,夾著混元真氣,倉皇之間曲池不敢硬接,撤掌退步,朝屋頂喊話:“是哪個仙家高手,何不現身一見!”
謝宮寶大哼兩聲,從屋頂跳下,落在誅姬跟前。
誅姬大喜,咯吱發笑:“呵呵,原來你在這兒啊。”
謝宮寶回頭調笑:“我要不在,你今天走得了么。”
兩人嬉笑之際,遠處的莊護衛卻是大驚失色,他傻傻怔了一下,隨即戰戰兢兢問道:“白兄弟,大法老不是拿你喂……喂……,你怎么……怎么沒死?這也太……太不可思議了!”
聽到這話,曲池醒神似的身形一抖,問莊護衛:
“你說什么!難道他就是白首齊?”
“是的。”莊護衛回道。
“哦——,這么看來聰師弟沒有說謊喏。”曲池自言自語一陣恍然,亦驚亦喜的盯著謝宮寶看,突然眼珠一轉,笑道:“白首齊,白繼文的繼子,笑話,天大的笑話!這種謊話也就騙騙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師弟。——不過,通常謊言也多半隱有真話,白繼文無后,卻是收有一名弟子,若老道沒有猜錯,你應該是謝宮寶謝師侄,沒錯吧。”
謝宮寶怒沉著臉,暗暗咬牙,說道:
“亂叫什么,我可不是你的師侄!”
“看來你還在為天乞幫遇襲一事發惱。哎,這事也確實怪我,是我平時督教不嚴,以至門下出了嚴松這種禽獸不如的劣徒。不管你信是不信,天乞幫遇襲這事我事先并不知情,事后我已將嚴松就地正法了。——說到底,你我二族同宗同祖,應該相互扶持,相互融合,而不應該相互殺伐,你說對吧。”曲池一臉正色,措詞溫和,與適才大堂上冷血無情相比形同兩人。
“不應該相互殺伐是吧,我兩百多族人為什么枯死在佛母冢?你給我解釋一下。”謝宮寶質問。
曲池打了個哈哈:“你確定都看清了?肉身枯滅,沒有容貌,你怎么斷定那些都是你的族人?我猜你不過是從衣著打扮上胡亂揣測的罷了。仙侄,你向來疏離我等,自然不熟我國律法,凡我國族民犯了不可開脫的大罪,通常都會押解至此,明正典刑,所以你看見的不是你族中之人,而是我國處決后的罪人。”
“鬼話連篇,沒一句是真的!”
謝宮寶不愿聽他自我開脫,自我標榜。
其實他很想出手,為族人報仇,可是細細想來又覺不妥。族長下落不明,倘若出手,即使殺得了曲池,恐怕族長也要跟他陪葬了,故而暫時只能忍耐。況且,殊死相搏需當全力以赴,而誅姬一行十人尚處危境,他是有些顧忌的。——眼下,護送誅姬一行離開才是重中之重,心意既定,忙朝誅姬又道:“跟妖道沒什么好說的了,我們走。”
十一人不走大門,直接躍墻而出。
“師侄,請留步!”
曲池竄出門,伸手要來搭他肩膀。
謝宮寶見他欺來,右掌運氣,轉身拍出。
然而,就在他掌力拍出的剎那間,一襲似魂非魂的人影從他肉身暴走而出,如同一束光電朝曲池奔襲了過去。——謝宮寶大吃一驚,心呼:“這是怎么回事!”心聲未泯,只見那人影已和曲池對上掌了,嘭的一聲,曲池被震得倒退兩步,而那人影一掌拍到,遂又瞬間鉆回了謝宮寶的肉身。
待得那人影回體,謝宮寶的右掌才遲遲拍到。
曲池剛剛對完一掌,來不及躲閃,只能硬著頭皮接下。
只聽又是嘭響,曲池被震得飛退五步方止。
而謝宮寶這頭也給震退了兩步,比拼掌力他確實技高一籌,但是與曲池掌力相碰之后,那一絲純陽之氣似乎又做起怪來,體內氣脈翻騰,難受之極。——謝宮寶不得不收攏真氣,暗暗調息,體內翻騰之氣才稍稍平復。
這時,曲池站穩腳跟,一臉的不可置信,愕道:
“肉身、魂體同時出招,這是哪門子的功法!”
誅姬也傻了,問:“小寶,你使的是什么?”
此刻,謝宮寶比她們還要震驚,傻傻看著手掌,一臉懵懂。
聽見發問,他意識回攏,笑道:“我師傅教的,沒有名字。”
話雖答得輕松,心卻如墮云霧。方才那人影脫體奔出,分明不是魂體,卻又與魂體無二,他不理解為什么會這樣?但他清清楚楚感覺到人影奔出之時、自己的神識也分裂出來,那人影似乎感知到自己有出手之意,在神識指令之下一瞬奔出。——這種感覺太奇妙了,就好像肉魂解化,一個神識同時主導兩個思想,神奇無比。
他猜,莫非是吸食了佛母舍利的魂力所致?
想到這兒,靈光一閃,想起了《刑戮三斬》。
肉魂解化,分身重影,不正是《刑戮三斬》破獄斬的精要么!
謝宮寶心呼:“肉魂解化原來竟是如此!我想我已經參悟破獄斬了!”
運思之際,只聽曲池感嘆:“白繼文的功法當真神鬼莫測,真不愧為神人!——師侄,不要動手,我沒有惡意,只想問問佛母舍利是不是讓你拿去了?這佛母舍利老道豢養了十年,時間精力花去不少,丟了實在可惜,要是你拿去了,還請物歸原主吧。”
謝宮寶拍拍肚子:“我把它吃了。”
曲池臉色瞬變:“什么!你……!”
謝宮寶心想,不跟你拼命,也要氣一氣你。譏笑道:“佛母舍利果然不是凡品,吃過之后魂力大增,謝謝喲。”他怕曲池惱羞成怒,偷襲發難,不等話落,把手一揮,領著誅姬一干人等快步走了。——奔行間,只聽身后有人說話:“仙師,要不要追?”
接著又聽曲池說道:“不用,他遲早也會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