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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話,旁側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立即怔住。
姚總管更是悚然站起:“什么!三法老他……?”
謝宮寶正要答話,突聽大堂嘭聲作響。
屋里諸人臉色猝變,打開門縫往下窺望。
原來是一隊官兵踹門闖進店來,這些官兵個個帶刀,兇神惡煞,領頭的更是囂張,一進門就目運殺氣狠狠的掃視著大堂住客。柳三娘一眾坐在大堂一角,于吃喝之間也毫不示弱,投去厲目兇光與之針鋒相對。
“哎喲,怎還帶著刀呢,往常可不是這樣。”
掌柜瞅見氣氛不對,喜迎上前,把香汗淋漓的絲帕往官兵臉上揮了一揮:“你們來的真是時候,我這里剛剛釀好一批好酒,算你們有口福了,都別傻愣著,快坐啊,我去吩咐廚房準備下酒菜。”
那領頭的看著掌柜,立時變換成一副賊笑之象。
且直勾勾的盯著掌柜的胸脯子,饞著口水說道:
“梅掌柜的奶,啊不,梅掌柜的酒一定是香甜可口,可惜今天卑職有軍務在身,暫且就不喝了,等空閑的時候再過來細細品嘗。”饞胸意淫之后,遂又板起臉,朝身后官兵喊話:“你們幾個上去挨門挨戶搜,凡是店里住客統統給我押到大堂里來。”
眾官兵應是,紛紛揚刀要去搜查客房。
這時,梅掌柜臉色一沉,堵去樓梯口:
“站住!剛剛還好言好氣,怎么轉眼就翻臉了?什么軍務在身,我看你們是來搗亂的!老娘在這荒外做點小買賣容易嗎,我就不能慣著你們,若由著你們胡來,我這往后的生意還怎么做,你們想讓我喝西北風去啊!”
那領頭的干笑道:“梅掌柜的地方誰敢撒野,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討饒實屬無奈。請梅掌柜行個方便,卑職保證客客氣氣,不對住客動粗,你看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都客氣點。”
梅掌柜嘴角抹笑,讓開道來。
眼看官兵上樓,謝宮寶道:“糟糕!快堵住他們!”
姚總管四人聽出話里危機,當下不敢遲疑,跟謝宮寶開門閃出,堵在二樓梯口。官兵們涉級而上,請他們讓道,謝宮寶卻笑:“我等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這次走的貨都價值連城,出門時東家交代不可讓生人接近,所以還請軍爺高抬貴手不要搜了,不如這樣,我擺個席面就當是賠罪,不知可否?”
那領頭的冷哼一聲,也不搭理謝宮寶,沖梅掌柜道:“梅掌柜,這幫客人可不像一般路數,卑職答應你客客氣氣的,可他們卻橫加阻擾,這就怪不得我了。”當下把手一揮,一眾士兵紛紛拔出刀來。
但就在士兵拔刀之際,堂下柳三娘一眾也拍桌而起。
雙方對峙于瞬息,放佛空氣凝結,有忽然之感。
這幫官兵平時作威作福,幾曾料有如此局面。
在他們看來,只要拔刀,一切阻擾自會解除。
哪料刀是拔了,阻力未解,反而激起眾怒。
那領頭的察覺謝宮寶乃至堂上柳三娘一眾皆兇目如刀,頓時打了個冷戰,朝眾人環指:“好,好的很!看來昌陽侯令現身,果然不簡單。”話雖瞋怒,卻也不敢硬來,當下令眾兵把守店門,自己則投去軍營了。
待得控好局勢,謝宮寶和姚總管又推門進屋。
兩人正要說話,柳三娘闖進屋來,氣沖沖向謝宮寶嚷道:“他們想搜,搜便是了,你搗什么亂!這下好了,喬慕白一會兒必到,他認得我和姚總管,等會兒碰面你教我怎么辦!”
“現在時間緊迫,我不想跟你斗嘴。”
謝宮寶懶得理會柳三娘,將其晾在一旁,然后邀姚總管入座,方才又道:“姚總管,事態嚴重,這事不能不跟你明說了,總之我說你聽,且莫插話。”見姚總管挺直腰桿,做聆聽狀,于是便把帝女貞和熊木巖下榻野店的一切因由說了,其間不做隱瞞,知道多少便說了多少。
然而謝宮寶陳述之事對姚總管和柳三娘來說太過驚悚。
以至于她們聽后,眼珠睜得好如碗口般大,徹底懵了。
姚總管回過神來,兀自不敢相信,顫聲問道:
“公子說的……說的這一切可是真的?”
柳三娘這頭疑問更甚,接過話頭也問:“不對,你說公主和三法老投宿野店,你一眼就認出她們了,這話很有問題。公主幼年遭難,漂泊異鄉,連我們都不認識她了,你怎么一眼就認得她來?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當務之急解公主之困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形式逼人,謝宮寶不愿浪費一點時間,他推開窗戶往下瞧:“果然不出所料,大堂有官兵看守,屋前屋后也有兵哨,最糟糕的是這里距離友桑軍營太近,一旦野店有任何異動,軍營那邊就會有所反應。可惜黑虎山受傷至今,我仍有三分傷勢未愈,否則救走公主當也不難,逃既然行不通,那就要想其他法子。”
姚總管點點頭:“沒錯,走,先跟公主匯合,再做打算。”
謝宮寶罷住:“且慢,再急也不能自亂陣腳。我先分析一下當前形勢,喬慕白布兵封道,不見城防軍一兵一卒,他豈能放心,或許派人搜查也是為了消除疑慮,他要搜的只不過是持有昌陽侯令的一老一少,至于持令者的身份喬慕白并不清楚,也就是說公主的行蹤沒有暴露,基于這一點,我們就有回旋的余地。——姚總管,我之所以阻擾官兵搜查,目的有二,其一不想公主暴露人前,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其二我故意招搖,引人注意,是想把喬慕白引來,只要喬慕白來了,必定認得你家小姐,屆時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你家小姐身上,那么搜查持令者就變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呸!把我架在火上烤,憑什么!”
柳三娘拍桌聳起,居高臨下瞪著謝宮寶。
她鼻子酸紅,眼眶盛淚,不知有多委屈?
委屈的指甲扣入桌面縫隙致使流血而不自知。
沒錯,謝宮寶把她推上風口浪尖,確實可解公主之危,她自己也愿意這么做,但這法子從謝宮寶嘴里說出,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和藐視。再怎么著,她也是侯府千金,不至于低賤到被人利用,淪為別人的護花工具。更何況,拋開公主的身份,在兩個女人之間,謝宮寶選擇拉她下水以求達到保護公主的目的,這就不得不讓她感到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