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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吳王妃還真是破釜沉舟了,居然連吳侯都舍了。”走出帝寢殿的羋凰,擰眉說道。
若敖子琰臉上卻沒有剛才殿中的談笑自若,俊顏微沉,自然下垂的右手微微曲點著衣擺,踱著步子,頷首嘆道,“是啊……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有人逼死了吳侯,還動了陳尹這一環,直接推翻了我所有的布置,倒打一靶回來。想來,到明天吳王妃和三公主就能出來了。”
“凰兒,可會不高興為夫輸了這局?”若敖子琰挑眉問道。
“有人以有心,算無心,怎能算你輸?”羋凰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折了吳侯一族,我們算是又大勝了一次。你干嗎一臉不高興,應當慶祝才是。”
“一局好棋,就這樣解了,我能高興嗎……”若敖子琰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楚王宮的某個方向,低語一聲。
“你不是常給我說,勝負不過兵家常事?平常心看待就好。”羋凰抬眸看著他說道。
“你也說那些話只是我說給你聽的!”若敖子琰下頷高揚,輕叱一聲。
什么叫只說給她聽的,以后他的話再也不聽了。
一手牽起她的玉手,另一手輕點上她的瓊鼻,若敖子琰目光微沉地解釋道,“你要知道有些輸,一敗往往決定勝負,從此江山已定,四海皆是亡臣,豈能輕易輸之?”
“那如今你輸了嗎?”
雖然有些敗一敗能定人生死,可是只要不死,就終有翻盤回來的機會。
羋凰躲開臉,不以為然地道,“若硬是要以勝敗來論斷,世間一切,豈不是非輸即贏?你看我輸給羋昭十一年,可是十一年后,我還不是贏回來了?”
“以眼前勝敗看將來,那就是個蠢的了。”
若敖子琰聞言刮了刮她的瓊鼻,笑道,“看來為夫這些年的言傳身教,沒有白教,如今真是長進了!”
“哼,本太女就容她們再多蹦嗒幾日,反正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怕什么?”羋凰高傲地一仰脖頸,她都等了前后兩世,輸了二十多年,如今的她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贏回來,仰頭看著若敖子琰又道,“還有你不是說我們馬上就要大婚,有很多事情要忙,如今也不是怎么上心嗎……”
“我怎會不上心?”
若敖子琰狠狠捏了捏某個女人的鼻子,語氣中難掩一絲氣憤不平,“若是不上心,豈會讓人鉆了空子。”
羋凰輕哼一聲,催促道,“既然如此,那還不趕緊準備!眼見都到九月下旬,馬上就要大婚,時間可不多了。”
若敖子琰低頭看著羋凰,目光不錯,冰涼的指尖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摩挲,慎而又慎地問道,“凰兒,你真這樣想與我成婚嗎?而不是被我逼的。”
“難道你又想反悔不成?”羋凰沒有回答,反是挑眉問道。
只一語若敖子琰心中立時明白,緊了緊手中的玉手,一雙幽深的眸子低頭鎖著她,出聲問道,“只是今日這一手釜底抽薪,你就不想知道是何人所為?”
羋凰聞言,腦中立時劃過成嘉那張精致的容顏和云淡風清的眼眸,反問道,“是誰重要嗎?總歸都是我們的敵人。”
“對,我們的敵人!”若敖子琰聞言勾唇笑道,“我們大婚將至,還是不宜見血。她們的命且先留著,等婚后,為夫替你再取來。”
“好!”
回到朝夕宮,二人便立即投入準備大婚的事宜,和吳王妃斗了這么久,她也應該像一個尋常女子,為人生最重要的大婚做一下準備。若敖子琰給她定了一個任務,讓她學著繡一對荷包,話說她前世今生都沒有拿過幾次繡花針,最多就是拿著針線縫縫補補,要用這水準在大婚前繡出一對能看的鳳紋荷包,真的有些難為她。
大雨過后,郢都又迎來了秋老虎,天氣陡然炎熱起來。
秋蟬在窗前的梧桐樹上鳴叫,而羋凰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跟羋玄還有司琴她們學著刺繡,若敖子琰則在東宮,渚宮,朝夕宮三頭整日忙來忙去。
空置多年的東宮雖然維護的很好,可是若敖子琰依然處處不滿意,命江流領著若敖四部的能工巧匠處處開挖改造,不僅添置了許多精巧的亭臺樓閣,還重新種上各色珍奇牡丹。他一個大男人似乎格外鐘愛牡丹,整個東宮園子里據說如今都種上各色珍奇牡丹,什么昆山夜光、瑤池貫月、凌花曉翠、雨過天晴、彩云映日、藍海碧波、山花爛漫、青山臥雪、梨花雪、雨后風光、中秋月、玉樓春雪、花紅迭翠、楚宮春。
每一株據說都價值千金,不知花了多少金銀。
羋凰心中一陣肉疼,這么多金銖若是給她,不知道能養活多少私軍,這次面對吳王妃的刺客就不會坐以待斃了。
與此同時,朝夕宮作為羋凰出嫁的宮殿,也被重新布置一新,羋玄坐在窗前看著江流等人每日進進出出,不由暗暗乍舌,輕笑道,“姐夫還真是能折騰,這朝夕宮簡直一天一個模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羋凰聞言在第一百零一次扎破指尖后終于惱了,把繡繃一扔,對遠處的若敖子琰問道,“我問你,你這些錢,花的到底是你的,還是我父王的?”
“自然大部分都是我的。”若敖子琰回道。
“你一個公子哪來這么多錢?”羋凰睜眼不信,她身為公主每月才只有一百石糧食,和一百珠小銀錢,如今升為太女,據說月奉漲了,可惜她還從來沒有見過。
“自然是我若敖氏幾代先祖積累下來的,不過又被我擴充了一些罷了。”若敖子琰隨意地道。
羋凰聞言皺眉問道,“既然是你家的錢,居然還花得這么心安理得,令尹大人不說你嗎?”
“若敖氏各房開銷極大,會花錢的很多,會賺錢的很少。自從我接手了我母親的嫁妝后,和朋友合伙做了些營生,自然賺了一些錢。所以我花我的錢,我父親為什么要說我?”若敖子琰挑眉不屑地說道。
“好吧……算你厲害。”羋凰被駁地啞口無言,又一臉好奇地開口問道,“那你都做些什么,這么賺錢?是不是把下面哪國哪城上貢的稅收進貢真給貪墨了?”想想陳尹之事,肯定并非空穴來風,他父親身為令尹,全楚上下想要巴結之人,估計多如過江之鯽,而他身為令尹嫡子,沒人巴結送錢,說出去誰信。
“這個等凰兒嫁過來自然就慢慢知道了。”若敖子琰慢慢回道,“急什么,我的自然就是你的,而你的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