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律在江邊失蹤,這一天楚國出動了大批虎賁軍在營地里四處尋找,可是除了那幾件衣服,再沒有找到半點蹤跡。筆&趣&閣ww.iue.no
當然孫叔敖自然不會找到,因為羋凰他們已經全部將所有痕跡清理掉了。
絕不會給晉國之人任何借題發揮的機會。
趙律,可是趙穿的叔叔。
急的團團轉的趙穿,想要動用晉國此次帶來的兩千護衛隊在各國營地中搜人,卻被負責護衛江陵防護的孫叔敖,義正言詞地拒絕了,“邯鄲君,孫某知道你救人心切,不過我王已經命在下地毯式搜索了。”
“請諸位還是在晉營耐心等待結果,不要四處走動,以免被當作敵國奸細給抓了起來。”孫叔敖叉著手請趙穿返回晉營,不要擅闖他國營地。
“現在是我晉國趙氏之人失蹤,你以為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趙穿聞言指著孫叔敖的鼻子大罵道,“孫叔敖你竟敢如此,我跟你爺爺在戰場上交手的時候,你還在郢都城里捏泥巴呢!”
“這是叔敖職責所在,請邯鄲君見涼!”孫叔敖為人梗直忠厚,梗著脖子,叉著寶劍請趙穿往回走。
“哼!你們楚國要是找不到我叔叔,就別怪我晉國不客氣了。連同邯鄲城,一起給我以百萬百姓的性命還回來!”狠狠地撂下重話,趙穿帶著姬流觴和大批人馬翻身上馬返回晉營。
楚晉更因為趙律下落不明之事。
私下不時發生小規模言語拳腳沖突。
只是此時的孫叔敖,絕對想不到他的這個舉動,會為江陵平原帶來什么樣的血雨醒風。
趙穿騎狠狠抽打馬股,對姬流觴說道,“這次楚王不給我趙氏一個交待,我絕不善罷甘休!”
“這事只怕是有心人在背后挑撥,借機生事。”姬流觴皺眉說道。
“你是說庸國?”趙穿挑眉,明白他的意思。
“嗯,他們想要借我們晉國的軍隊趕走三國聯軍。”姬流觴往深了說。
“借就借,怕什么,我倒要看看那個庸三公子容瑜,什么時候找上門。”
趙穿眼中閃過一抹計較的光,上次賭約之事,他輸了那么大的顏面,如果不能借此事大作文章,那他的四叔才是失蹤的無辜,不過也有可能已經被人害了,想到這里,他狠狠說道,“不過想借我晉國的軍隊,又害了我四叔,他容瑜可不是那么容易借到的。”
“就拿庸國來償命吧!”
而除了晉國和楚國,其余各國,當屬秦國和巴國聽聞這個消息最為高興,暗自竊喜之時,無人會為趙律失蹤有半點同情,都等著坐山觀虎斗,他們再從中分一杯羹,正如庸國一戰一樣。
當然,這只是他們幾大國的想法和盤算。
談判仍在進行中,只是重新劃分地盤的三方談判推進地更加緩慢了。
本就異常強硬的秦國主使官要求地更加過分了,趁此時機,有幾次都要逼著成氏父子在文書上簽字,而另一頭,巴國的使團也更加厚顏無恥以各種理由拖延時間,所以楚國成氏父子每天都在疲于應付這兩方的各種無理要求。
晉楚秦巴,四大國,都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江陵平原上,每天都能聞到一股硝煙的味道,卻平靜地又如死水。
這種陰云的前夕,馬上被經驗豐富的成得臣這個老鬼給嗅了出來。
這天下午,又一場毫無進展的談判結束之后,他看了成嘉一眼,示意他跟自己去他帳篷里面說道。
一路之上所有楚國官員都向他們行禮致意,而走進帳篷之后,成得臣大手中握著三顆東珠轉來轉去,面無表情地在大帳中走來走去,說道,“此次會盟接下來就要進入膠著狀態了,晉國之事一日不解決,此次分庸一天恐怕都無法定案。”
對于此次談判,成嘉一直秉持著主動參與學習提升的想法,畢竟這是他參與的這個時代的第一個大事件。
從頭到尾參與的經歷十分重要,會為他以后的仕途打下堅實的基礎。
如今出了晉國之事,秦巴兩國使團的轉變,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成嘉想了想,說道,“只怕秦巴兩國現在正在想辦法增加更多的籌碼,以便用在談判桌上要挾我們,他們一硬一軟,都明知我們不會答應,在那邊胡攪蠻纏在。”
成得臣看著二子,滿意地點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所以這幾日你就把我們成氏培養的細作放出來,將各國都盯緊了,時刻關注秦巴晉庸四國的動向,他們和誰見了面,吃了飯,就算只站在一起說了一句話,全部都要監視到。我這邊也會向大王匯報一下這邊的情況,順便申請大王的支持,讓他配合我們會盟推進的事情。”
“是,父親。”成嘉微微頷首。
成得臣目光一沉,腳步一頓,看著成嘉,沉聲說道,“今夜我就會秘密回城,江陵這邊的事情,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太女那邊也不要大意了。這次我們一定要把成氏推向頂峰,借機把若敖氏拉下馬來。”
“知道了嗎?”
帳篷一角,一根快要燃盡的高燭,“噼啪”爆出一絲燦爛的火花。
一道激烈的鋒芒在他眼中劇烈閃動,寂靜無人的大帳中,成得臣聲音難掩一絲激動,說道,“這是我們成氏最重要的翻身機會,錯過了這一次,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
“我們成氏絕不能再等了!同是若敖氏的子孫,憑什么他們一直占著那個位置不放,而我們卻要背負城濮之戰的失敗一直向他們卑微求存。”大掌重重反掌一落,三顆東珠“碰”地一聲,拍在高幾之上。
“碰碰”地滾落地地上,化為無數粉身碎塊。
“好了,我走了!”
成得臣重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不要讓你的母親白死,也不要讓你二姐的犧牲淪為笑話!我只能為你和你大哥把路鋪到這里,此事之后,我就會退下來,把這一切交給你們兄弟倆。”
“是,父親。”眼底閃過一絲涌動的暗潮。
掩在袖中的大手,緩緩捏成拳頭。
母親,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