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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郢都城內城南城大街上,巍峨聳立的成府大宅里,有低沉的怒罵聲和不甘在響起。
成得臣低頭嚴厲地看著他:“你說,昨天是怎么回事?”
成嘉也不躲避父親如刀的目光,直挺挺地跪著說道,“是我的錯。我本已盤算周密,非要了容瑜的性命不可。沒想到功虧一簣,父親要罰我,我無話說。”
“我罰你,不是罰你失敗,是罰你婦人之仁!我當時是怎么跟你說的,我要你不管我,直接殺了容瑜,就算我死了,只要我們成氏贏了又有何惜,我這條命本早就該在三十年前為城濮之戰,以死謝罪。可是那么好的機會,你卻生生拖到若敖子琰來了,還向容瑜這個逆賊妥協!”成得臣將寒冰一樣的目光向成嘉,頓了頓,繼續道,“我們成氏一半的功勞都讓給了若敖氏!”
“如今若敖子琰馬上要大婚,若敖氏會借著這次大婚,更加水漲船高。”
“那你先前做的那些還有什么意義?”
“你說啊!”
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猶如雷霆巨錘,在成氏家廟里聲聲回蕩。
成大興站在一邊,默默看著,眉頭漸漸收攏。
“父親,我無話可說。”成嘉跪在家廟中,僵直著脊背,雙目晦暗無光,面對父親像重錘一樣的責難,僵直的脊背一點點被砸倒,佝僂,“你懲罰我吧!”
成得臣重重“哼”了一聲,看了一眼跪著的他,“管家,上家罰!”
成大興向前走了一步,有些不忍地說道,“父親,有些話,孩兒不知當講不當講,二弟已經盡全力了。況且此事我成氏在大王那邊也受利頗豐,父親退下來,楚王就直接將左尹之位世襲指給了孩兒,我們成氏。這豈能容忍。
“父親,我跟著你打拼了二十多年了,手底下殺的扁毛,不到一千也有八百了吧——早把這班騎在無翼人脖子喝血的鳥人們看透了。他們的牙比毒蛇的牙還要刁,一旦咬進脖子,就絕不會松開。我們后退一步,他們就逼前一步,總之是要把刀頂在我們的咽喉上。我們打打殺殺了這么多年,不能到老了,眼看著大好江山都落入到別人的手里啊。”
成得臣嘆一口氣說:“影刀,你忠心耿耿,為了兄弟們盡力打拼,耗了不少心力,我是知道的。這十年來辛苦你了。只是你小事把握得穩,大事就嫌急躁,我看還得有個成氏來控一控你啊。”
成大興低了頭,沉默半晌,仿佛有點泄氣,對父親說:“那么誰合適呢?黃臉虎還是賈三?”
父親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成氏留了傳人。”
成大興仿佛有點吃驚,很快又平靜下來:“成氏有后人,那是再好不過。為什么不早點讓他出來呢?”
“我要在火上燒他三遍,在水里淬他三遍,把他煉成一把快刀,這才該承繼他的位置。
“你剛才說的不錯,我們一起廝拼了這么多年,流的血鋪滿了厭火城大大小小的街巷,死了許多的好兄弟,圖的是什么呢?我成得臣求的從來不是權勢,跟著我打拼的老百姓也不會求權勢,他們無外乎指望能過上個安穩日子——只要能有一線和的希望,我就不想挑起戰爭。”
“父親,”成大興著急地說,“欲置身事外,豈可得乎?只有投身其中,成為真正的當權者,讓權力說話,才能保住這安穩的日子啊。”
他咬牙切齒地說:“和羽鶴亭攤牌吧,只要正式開戰,我有把握在三天內拿下羽鶴亭的腦袋。用殺人來表明立場,這就是厭火的說話方式。大人,就放手讓我去做吧。”他那急切的眼中放出的火光,幾乎要把整座島嶼點燃,但成得臣卻顯得無動于衷。
“我會考慮的。”成得臣說,但他的語氣里毫無熱情。
成大興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仿佛做一個艱難的抉擇。“好,那就照此辦吧。”他說。
“不要被他們的挑撥惹怒。你出去躲幾個月,我會想辦法跟羽鶴亭解釋的。影者那邊,我也會交代清楚。”
成大興凝視耀眼生輝的花樹下的父親,父親的眼圈是灰暗的,他的臉頰因為多肉而起皺了,他覺得叱咤風云三十年的父親,果然有些老了。
“我走了。父親自己保重,若羽鶴亭有異動,必然要首先對付你。”他對成得臣說。
“這里四面都有人守著,你不用擔心。”成大興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去。
“左尹大人今日退隱的喜宴,再加上嘉哥哥也入朝了,為何如何生氣?”周菁華看著昏倒在地上的成嘉,一臉心疼地問道,“而且嘉哥哥還受著傷呢!”
靜安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唇角微微一翹,也不回答,反正老爺打公子還不是他說什么是什么,低頭扶起公子,“公子,我們回去吧,讓醫老看看。”
“嗯!”成嘉滿頭冷汗地點點頭,“走吧。”
成大興皺眉說道,“父親,你對弟弟太嚴苛了。”
幾名須發斑白的醫官背脊佝僂的跪在地上,面色發青,渾身上下都在篩糠般的顫抖著。二少爺。”靜安臉孔青白,手上的白絹霎時間就被血水浸透,她跪在地上,額頭上全是冷汗,眼淚都流了出來,顫抖著說道:“少爺,讓醫官看看吧。
成嘉一身綠袍上鮮血點點,手臂被扯開一個大大的傷口”傷勢嚴重,鮮血噴涌,可是他卻好像完全沒有察覺一般,手握著一只帶著鐵鉤子的鞭子,虎視眈眈的和籠子里的動物對視著。
那里面,竟是一只成年的花斑猛虎!尾巴粗壯,爪牙鋒利,渾身上下皮毛破碎,鮮血淋漓,雙眼充滿怨毒的看著男人,盡管傷的危在旦夕,卻全無半點畏懼和討饒。
半月前,陳國進獻的老虎,如今已經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