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凰一邊在東宮了解著東郊的農耕之事,一邊焦急地等待著若敖子琰送回來的飛鴿傳書報平安,此時她正在書房窗邊展開一張小小的書信,終于得知若敖子琰沿著行軍圖上的目標,帶著三萬若敖部眾自帶干糧和武器已經率先抵達漢水,一路準備向著鄭國奔襲而去,而孫侯率領步兵和輜重和十萬徙徒緊隨其后。
鄭國位于成周之側,從周朝建立之初,就是拱衛周室的大公族,不過如今已經淪為楚晉二國的跑馬場。
如今若敖一部的三萬大軍已經等在漢水邊,等待征調的各家大船準備過河,然后穿過兩湖平原搶先到達鄭國,此時的若敖子琰第一次站在漢水的邊上,在荊門城外的河岸邊上遙望漢水以北的鄭國烽煙。
若敖子琰給荊門城的縣尹下命,命他在荊門城漢水兩岸建立軍事碼頭,這樣以便后期北伐,可以輕易地把裝備精良的雄兵來回運往楚國的門戶,宛城,兵鋒直指晉國。
與此同時,楚國的巨陽城外,楊蔚按照若敖子琰定下的計劃,率領若敖三萬之眾已經先一步抵達陳國,迎接陳侯出葬的隊伍,并將陳國南門全部封鎖,將試圖聯合晉國南下的陳國諸侯永久地留在了里面,直到尸體發臭發爛也不讓其出城,并在此拖住了試圖從后方包抄楚國的陳軍,讓他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是年,若敖子琰二十二歲。
在野外行軍的過程中默默度過了他人生在外的第一個生辰。
清浦笑道,“公子,我們一定要拿下晉國趙穿為公子慶生!”全軍振奮,乘舟北渡漢水。
就在楚晉即將初次交鋒的時候,齊宮又發生了一件讓齊公火爆三仗氣地跳腳的事情,看著被洗劫了三分之一的小金庫,齊公抖著手上字跡潦草的留書:父親在上,孩兒決定出去玩個三年五載回來,齊國就交給你了,萬萬保重身體,等我歸來!
“姜無野,你個兔崽子,你居然給我留書出走!”
“你還是不是一國太子?!”
“本公真想廢了你!”
“主公息怒!”
“息怒!”
齊公仰天大吼著“兔崽子”,所有宮人跪地戰戰兢兢,同時以目光相互交流道:這兔崽子也是您生的,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你們叫本公怎么息怒,生子如此,還不如把我齊國直接拱手送于晉國完事!”
齊公捶胸頓足大罵道。
他早年為了登位,在逃避齊國刺客追殺之時,棄他母子于野外,從速回國,等到再找回時兒子已經成了這樣天不管地不管的性子,妻子也對他愛理不理,任早年管子為齊賺得了金山銀山也只能眼見著劣子揮霍無度,怎能不后悔當初。
“你送啊!你送給了晉國,我跟我兒子就回去做我們的山野之民,才不來享你這富貴生活呢!”
齊后帶著浩浩蕩蕩的宮女捧著她的后服,后冠,一身素服一臉鄙夷地說道,話畢將一身后服扔在地上,扭頭就走。
“婦人!愚昧!無知!”
齊公氣地不行,指著和她兒子一樣無法無天的女人,卻又無法,只能命宮人拾起后服又追了出去。
“我就是婦人怎么了,你當初娶的就是我這樣一個愚昧又無知的婦人!”
齊后扭頭叉腰地怒目回道。
今天不滅滅他的威風,都不知道當年要不是她和兒子用命拖住了那些刺客會有他現在的王位安坐。
老虎不發威。
當她是病貓!
齊國最尊貴的夫妻的每日一吵再度撕破齊宮清晨的安寧,可是有人已經蹬著腳舒服地躺在美人的臂彎里乘著他的八駕豪華宮車,后面帶著他的三萬金戈衛浩浩蕩蕩離開了齊國都城臨淄(zi)三百里。
“唉呀,為了出宮去見我的凰兒,這次本太子可是下了大力氣,一更天的時候就起床出城……好困啊,丑夫,你也回你馬車上補眠吧,別在這里礙眼了!”
宮車中姜無野用腳蹬了蹬逢丑夫,準備摟著美姬滾被窩。
哀怨的逢丑夫挪了挪尊臀抬頭看著他尊貴可愛的太子,諂媚地揉著他酸疼的大腿擠著小眼睛笑道,“太子,這次我們出去要不別再回去了吧?”
他們可是劫了齊公的金庫逃跑出來的,如果再回去,太子不死,他這條小命肯定要死翹翹的。
“丑夫,你終于和本太子想到一塊去了,這次我就打算先去趟宋國,聽說那個華胥的妹妹美的不可方物,準備去見識見識,然后咱們就去楚國再也不回去了。”姜無野想到華胥之妹雙眼一亮,咂咂說道。
“可是,太子,人家楚太女可是有駙馬人的人了!而且你此去宋國也不怕和人家的丈夫碰到?”
身邊的晉國美姬依在他的胸口撇嘴問道。
就連她都聽聞楚國駙馬北上的消息了。
“碰上了怎樣?難道本太子的金戈衛打不過他的若敖六部嗎?”
姜無野摟著兩個晉姬鼻孔嘲天地大笑道。
而楚晉交界的鄭,宋,陳,衛四國正爆發出了一個巨大的消息,在晉國圍鄭的同時,陳侯出葬的隊伍被楚國若敖氏的三萬私軍堵在了城內不得而出的消息也不徑而走,而陳侯尸身被留在了城中,因天氣炎熱腐爛不堪,從此再也無法葬在陳國以南的山靈水秀之中,無論他的尸體,還是靈魂,都不得安息。
死者為大,陳侯出葬吉時將至,可是卻遇上這事,誰也不愿意看到。
新任陳侯趕緊向晉國趙穿求援。
令得聽到求援使者消息的趙穿煩躁地持劍又砍倒了一個陪練的士兵,罵道,“楚人果然是些蠻夷之徒,連死人的路都攔。”
姬流觴輕笑,拔劍也走進武場中,說道,“楚人不過是在作死,死者為大,他們如此作為,只會激怒陳國人,更加堅定地與我們站在一條線上,等我們快速地攻下鄭國,就可以揮兵南下宛城和申城!”
趙穿見姬流觴上場,持劍格檔,連刺,同時分析說道,“陳國畢竟是我們的盟國,如果失掉陳國這個盟友,他們再舍鄭而一路攻破陳,宋,衛三國,同樣的,楚國也會打開一條通往北方的道路,到時候我們所做的就白廢了。而且我們圍困新鄭金日,都攻不破這勞什子的高墻!”
姬流觴聞言皺眉,同時持劍向后倒退,躲過趙穿無匹的一劍。
鄭國直接夾在楚晉二國之間,以西乃是天朝之中的成周,早年建立之初,建城墻三到五丈之高,墻基更是厚達二十丈,豈是說破就破的,而成周再以西就是秦國,而鄭國以東又同陳,宋,衛三國比鄰,三國聯成一線,同樣聯接楚晉,只要楚國攻下這三國,也可以北上。
不過戰爭就是這樣,兩國都在爭奪北上和南下的通道。
這四國遲早都會卷入楚晉爭霸的戰場中來。
甚至成為兩國爭霸的主戰場。
不過或早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