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只是動一動東宮太女了,你要記住本都尉要的是若敖子琰死在北邊,永世不得回楚!令尹子般,永世不得翻身!”
若敖越椒話落,手中的匕首重重一落,“咔嚓”一聲,一整個上好的紅木圓桌在他手中的匕首下化為廢材。
“是,弦七明白,一定會竭力幫大人辦事。”
弦七低頭領命,一個楚國太女死不死于他一個鄭國人沒有什么關系。
他只是怕越椒不敢出手。
這樣他永遠不能返回鄭國!
“對了,我叫你把流民中安插的人都撤了回來,你撤回來了嗎?”
“弦七今夜已經叫人把他們都撤回來了!”
“嗯,做的好!”
起身彎腰準備撿起掉落地上的短匕,卻被越椒一只腳突然重重踩住了他的手,弦七大手一疼,不禁抬頭疑惑道,“都尉大人,這是作何?……”
“弦七,你跟了我幾年,現在還有一件事情,要你幫我。”若敖越椒低頭認真地看著他。
“什么事?大人,盡管吩咐。”弦七咬牙恭敬地答道。
“就是,你死!”
話落,若敖越椒突然一把扣住弦七的脖子,任弦七怎么掙扎也掙脫不了,“大人……為什么?……弦七一直努力盡心盡力為您辦事……”
如狼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光,陰冷的唇瓣牽起一抹笑意,越椒什么都沒有多說,腳尖往地上的匕首一跺,匕首頓時彈地而起,他大手一撈,握住匕首一端,然后匕首帶過一條血線。
弦七的身子和頭頓時分家。
熱血從脖子里涌出濺了他身后的大門一門,本來等在門外的野狗抹了抹染血的臉龐,攤開一看,掌心都是滾燙的熱血,還在冒著熱氣!
他頓時眼睛大睜,重重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沿原路無聲返回!
隱隱地只聽屋子里繼續傳出大人物的聲音,“把其他人都處理了!”
“是,大人!”
里面一個聲音問道,“那后山的流民呢?”
“任流民自生自滅,反正他們也不知道什么,這邊其余的人全殺了,不要留下任何活口走漏消息。”
“是,大人!”
野狗一跑出主院,就不斷向后院飛跑。
七公子,死了!
怎么辦?
不行,他得趕緊離開。
這位大靠山來殺人滅口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多遠,但是有多遠他就想跑多遠,突然他想起老五,老八他們,然后本來看著后門的出口,突然然重重一跺腳,又往后院的下人房跑,還沒有進屋就猛地一陣狂拍門板,“都快起來,跟我走!”
“怎么了,狗哥,見鬼了!”
正在睡覺的老五他們打著哈欠問道。
“七公子,死了!”
“什么?”
眾人一言驚醒。
“少問了,想活命的,跟我走!”
野狗懶得和他們啰嗦,眼見著老五他們還跑去收拾細軟,罵道,“要錢不要命,都給我快走!”
一伙人摸著黑從莊子的后門第一時間溜了出去,而前院同一時間響起了一片喊殺聲,等歐陽奈和養由基他們趕到距離莊子一百步遠的地方時,只看見一座滿地是死人的莊子。
“一箭哥,難道是消息走漏了?”
“這么一會的空檔,怎么人提前死了,我們還沒有動手呢!”毛八一臉費解,剛剛他們在山上看的時候,院子里還什么動靜都沒有,可是他們下山的途中,人就突然死了。
“走,我們進去瞧瞧!”
計劃趕不上變化。
養由基和毛八在整個莊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可是唯有一間房前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房間里也沒有一具尸體,只有翻箱倒柜的痕跡,“你看,其他的房間除了主屋全部完好無損,說明他們不是盜匪,可是這間屋子明明只是一間下人房,卻翻箱倒柜,一間下人房會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放在里邊,殺人者肯定不可能到這里找東西,而主屋所有的東西一件不留已經全部被人帶走。”
“那一箭哥這里發生什么了?”
毛八站在一邊問道。
“他們應該是提前知道要出事了,所以全部潛逃了。”養由基挑開野狗他們床鋪上的被子道,大手落在被子上,還能感受到微微熱氣,說明人根本沒有走多遠。
“看這溫度,他們怕是沒走多遠,毛八,叫大家趕緊分頭去找!”養由基說道。
“是,一箭哥。”
漫山遍野的搜捕聲中,躲在山林里的野狗和老五老八他們害怕地道,“狗哥,現在我們三個怎么辦?”
“以后到哪去?”
“我也沒想好……”
野狗摸了摸臉上還殘留的血跡,耳邊依然回蕩著前院的一片喊殺聲,以及七公子最后的咽氣聲,他覺得他的情況比他們幾個要糟太多了,他看見要不得的大事,那位大人殺了七公子,而他要么死死捂著這件事,當作什么都沒有看到,否則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老五突然道,“狗哥,既然七公子都死了,我們就去投奔東郊吧!反正我們在東郊上工,那邊也混熟了,等時日一長,也沒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你們忘記青兒小姐還在東郊里,萬一她知道她親弟弟七公子死了,肯定要怪罪我們。”
“那怎么辦?”
老八沮喪地道,“我們只能跑路了?”
“不跑路怎么辦?我們以前跟著七公子做的可是擄人的買賣,若是被抓回去,會被判重刑的。”老五搖頭催促道,“不行,狗哥,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三人沿著后山沒人知道的小道摸黑而去。
等到羋凰她們上山看到山莊中一地的尸體,微微皺眉,“他們是突然被殺了?”
“是,就在我們下山準備對山莊發動進攻的時候,之間兩三盞茶的功夫,他們被人給殺了。”毛八沮喪地回道。
這是他第一次辦砸任務。
羋凰看著地上弦七的尸體,微微蹙眉。
這種情況真是似曾相識!上次周穆賑災案也是,鄭吏他們全部在刑獄司的大牢里突然被人殺人滅口,就在他們剛剛有了眉目的時候。
相同的時機,相同的手法。
線索被人再度掐斷。
對方想要掩蓋的事實,正是她們費盡心思要調查出來的真相。
只是真相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