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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案不過半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楚京。
就像一陣大風刮過郢都的街頭巷尾,每一個角落,全城的輿論走向一時間全都變了,沒有人再去關注羋凰與成嘉那些流言八卦,小道消息,無論男女老少全部在說著這樁大案。
“聽說了嗎?”
“有個鄭國的牙行為我國某位貴人招兵買馬,達五萬之眾。”
“你們還記得西郊講武,那個若敖都尉獻的五萬奴隸嗎?”
“你們說他這是要干嗎?”
“真的是為了一個夫人名號嗎?籌劃這么多年?”
“傻啊!肯定是那種事……”有人聲音壓的極低說道,“要謀反啊!”
萬記餛飩鋪離,老萬站在柜臺后面撥著算籌,聽著老漢他們在他的餛飩鋪里肆無忌憚地聊著這樁大案,眼見又一波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從門前走過,四處抓人,抬著手道,“我碩,你們小聲點,這話可不能亂說,如今五城兵馬司到處拿人呢!”
“小心被抓進去想進去吃牢飯!小四趕緊關門!”
“是,掌柜,街坊四鄰們,生意難做,幫個忙,別在這邊說,回家關了門再說。”
小四小心地帶著小五他們掩上門窗。
眾人點點頭,“知道,放心!”
“我說,這事,八成也和五城兵馬司逃不了。”老漢端著碗餛飩呼呼地邊吃邊說,“不然他們那么費心彈壓這些輿論干什么?”
同桌的街坊也吃著餛飩面,點點頭,小聲地道,“現在刑獄司到處調查殺人滅口的真兇,到處搜尋失蹤流民的家屬苦主,他們卻到處以言論抓人,怕是做賊心虛……”
“不過陳庭理這個沒背景的想查此案難啊!右徒大人不在京中,成老又去世不久,左尹又丁憂在家……真是難……”
“就是,一個查,一個壓!”
“明擺著打對臺!”
“要壞他們的事!”
“可惜了一個好官,可惜時局不許……不然能把大伙失蹤的親人找回來該多好……”
也許有時候百姓不需要任何證據。
只是一些捕風捉影中,身處下位的百姓就能嗅到空氣中的不對,所以他們往往才是眼睛最雪亮的。
“唉,我只求能把這些失蹤的人,找回來就好了,可憐啊,我一個老嬸子她兒子失蹤好幾年頭了,她一直在找她兒子,后來還把眼睛哭瞎了,如今終于又有希望了。”老萬搖頭嘆道。
他話落,后堂里一個瞎眼的老婦人在幾個婦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摸出來,“老萬,聽說有很多的失蹤流民,我也要去告狀,自從柳兒父親戰死后,我就剩下柳兒一個人,如今柳兒失蹤這么多年,我若是不找回他,你們叫我怎么活?”
“嬸子,我待會帶你去刑獄司。”老萬趕緊上前攙扶道。
“嗯嗯,老萬,一定要幫我把柳兒找回來,是生是死,是殘是好,我得對老劉家有個交代。”說到這里,劉家嬸子悲痛哭泣,“不然我死也不瞑目。”
滿堂不禁一聲唏噓。
當天下午這樁涉及五萬之眾的圈禁流民大案吸引了全城的百姓圍觀,有錢的沒錢的,乘著車,走著路的百姓紛紛聞訊而來,還有各種看熱鬧的百姓,數以百計的百姓前來刑獄司報案,擊鼓鳴冤,將刑獄司上的整條東大街堵的水泄不通。
從來人煙稀少的東大街上。
今日人來人往。
大堂之上,許多百姓重新登記報失,強烈要求弦高就弦氏商行強擄流民多年,圈禁流民五萬之眾所有事,以及被不知名買家殺人滅口之事,還有所有失蹤流民的下落之處,將其招供不諱。
還他們所有人親人歸來。
動靜鬧得這么大,就連若敖子克都沒有辦法不接此案。
刑獄司的后堂里,若敖子克狐貍似的眼微瞇,重新打量著相貌并不出眾的陳晃,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勾唇一笑,“陳晃你小子,行啊,不聲不響,人都抓到了,真是叫本司敗事隔三日,當刮目相看!”
陳晃拱手相讓,“司敗,這些人被人追殺才投案自首,晃也是僥幸。”
“僥幸也好,什么也罷,你總得告訴我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我才能上報!”若敖子克笑笑說道,“你說是也不是?”
“這個陳晃也沒有想好,就想明日外朝上稟了大王再由大王決斷。”陳晃低頭謹慎地回道。
“好吧,你明日呈報的奏簡寫了到時候給我過過目。”
“是,大人。”聞言,陳晃知道若敖子克是想知道更多好有個應對,心里更加確定他與此案必然有關,光今天接手的這些報案者一個個就說近年來無人審理,所以至今杳無音信。
而這五萬人,他知道他們去了哪。
可是楚晉戰場上,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命回來,所以這事太女說還不能公布出去,以免動搖民心,影響北伐大戰。
“大家都在議論什么?”
隨著周菁華出門的雪兒好奇地看著刑獄司大門人頭濟濟,“發生什么大案了嗎?”
“好像是那個圈禁案,案情水落石出了。”小江緩緩說道,“只是小姐,好像街上的風聲不對……”
“哪有什么不對,這些鄭國人就該好好的罵罵!”坐在馬車中的雪兒,聽完街上百姓的議論,不禁氣憤道,“那可是五萬百姓,想想他們鄭國人被晉國圍攻,我們還派兵去救他們,就不該幫他們打晉國。”
本來帶她出來的周菁華自然不是為了讓她聽這些的,五萬之眾,這些奴隸他們不是壓下去了嗎?怎么又開始議論了,而且還把人都做到了。
不行,她得趕緊回府告訴越椒這事!
“跑哪去玩了?”
下朝歸來的令尹子般見若敖雪從外面回來。
“我和華姐姐去街上轉了轉,不過沒意思,那些鄭國人太可惡了,抓了我楚國五萬之眾,爹,這個案子,您決不能輕饒!”雪兒挽著令尹子般的手臂說道。
“五萬之眾?什么時候的事情?”
令尹子般微微皺眉,然后雪兒將她在街上聽到的七七八八又講了一邊。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叫陳晃過來問問的。”令尹子般回到內書房剛想叫人去傳陳晃,有人稟道,“大人,城防有變,五城兵馬司的人下午把城防都換了。”
“怎么都在這個時候?”
令尹子般浸淫朝政二十余年,一下子就嗅出了其中的不正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