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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敖子琰身法極快,風聲卷起她和若敖子琰的鳳紋吉服,在耳邊呼呼作響。
不到一刻鐘,他們就繞過各處巡邏的禁軍,來到上書房,然后有宮人見到他們出現,若敖子琰帶著羋凰站定,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吧,守在外面,不要任何人進來,今日就留我和太女在此!”
“是,駙馬!”所有上書房的宮人都認得羋凰和若敖子琰,沒有多說,全部魚貫而出。
若敖子琰牽著羋凰,“吱嘎”一聲,一手推開上書房沉重的木門,那些久過的記憶隨著若敖子琰點起的燭臺,緩緩點亮記憶晦暗的角落,安靜的上書房此時空無一人,只有一排排長案書桌,然后背后一落落擺放整齊的書簡堆在一排排書架上。
這真是個她不想來,而曾經卻一次次不得不來的地方。
在這里,她前世今生,兩世受盡了各種欺凌和羞辱。
卻不得不隱忍一切,努力求學。
若敖子琰拉著她,默默走到二人曾經坐著臨窗邊的兩張書桌前,自己盤腿坐到后排一張長案后,仰頭說道,“還記得這個位置嗎?你坐前面,我坐后面。”
“嗯!”羋凰點頭,低頭看著他,不禁忍不住說道,“那些年,我每天都能聽到你在后面嘲笑我。怎么這么笨!笨死了!”
“真的好討厭,當時那個坐在我后面的你!”
討厭的不要不要的。
而她卻不能說。
只能忍著。
誰叫他是上書房的老大。
如果他一個不高興,會有更多人來欺負她。
“我也覺得當時怎么看你怎么來氣!”若敖子琰聞言雙眼噴火。
“特后悔,我和成嘉打賭,當時鬼使神差選了你,可是后來發現你笨到可以。”若敖子琰冷哼一聲。
“打賭很有意思嗎?”羋凰突然覺得有一絲生氣。
感覺自己就像是他們玩的一個游戲。
而最后,游戲他贏了。
她只是他游戲的一個賭注罷。
若敖子琰見她生氣,反而一笑,什么都不說地把她拉進懷里,摸了摸她的發頂。
羋凰覺得還是生氣,可是頭上的大手溫熱的掌心又讓她覺得這些好像都不重要。
二人倚著圓形的窗臺靠坐著,若敖子琰指著窗臺外的兩棵芭蕉樹,只聽他在耳邊輕輕說道,“諾,十一年前,春夏交分那天,下著雷霆大雨,當時我和成嘉就站在我們現在的這個位置,在打賭,你被羋昭為了一本潘太師手抄的竹簡,欺負慘了,然后成嘉當時說我們要不要再來賭一賭,我就說好啊,賭什么。他指著窗外站著的羋昭和跪著的你,然后就說,那就賭兩位公主吧,看她們以后誰厲害。”
羋凰聞言腦海中不自禁搜索著那天的記憶。
十一年前,下著大雨,芭蕉樹下,羋昭和她搶那本潘太師的手札。
羋凰擰眉,噢,原來是那天啊!
那天她恰好又蹲在上書房的窗臺下,一邊看著潘臺師的手札,一邊默默等成嘉出現,可是他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那三塊小石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次。可是剛剛重活過來的她卻還抱著這個稀跡,希望他就是那個能拯救自己命運的人。
最后果然她沒有等到他,卻等到了羋昭,然后就又被羋昭帶人狠狠打了一頓。
原來他當時也在場啊,就在上書房里看著她挨打。
羋凰輕笑一聲,眼神浸涼。
有時候真相原比她想象還要現實啊!
“當時,我看你趴在地上,那倔強不屈的小眼神,鬼使神差的就說,好,我賭長公主!”若敖子琰笑著說道,“現在想想,突然好慶幸那天在窗下看到你,然后后來我就找了許多借口,把桌子搬到你的后面,開始想辦法接近你,引起你的注意。”
只是現實呢!
“呵呵,可是同窗八年,我堂堂若敖子琰,就像是個路人甲一樣在你身邊走來走去,可是任何一種方式都沒有引起過你的注意。”若敖子琰想到這里,劍眉微擰,又一臉惱恨地揉了揉羋凰的發頂,說道,“凰兒,你說到底是我方法太笨,還是你太蠢?”
羋凰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抬頭瞪著他,惡聲惡氣地說道,“自然是你太笨!你不知道你越這樣做,我越不敢接近你。你可是上書房里人人巴結的若敖太子爺,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和你一起玩,不是找死嗎!”
光羋昭,王詩語她們都能讓她喝一壺。
怪不得那些年,她莫名其妙受了那么多傷。
原來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月朗星稀,遠方歌舞齊鳴。
上書房的窗臺上,一對男女疊坐在一起。
若敖子琰什么也不想多說,就想堵住這張不可愛的小嘴。
誰叫月色這么好?
今天又是這么好的日子。
“嗯”女子依在男子的懷里瑟瑟發抖,男子將她放倒,壓在月亮窗臺上,男子粗喘著氣,“我想這樣抱著你,好久了。”
“你抱少了嗎?”羋凰羞紅了臉。
“因為這個地方意義不一樣。”若敖子琰用微溫的指尖劃著她酡紅的臉頰,緊了緊懷里的女子,“因為在這里我第一次遇見你,因為只有在這里我才能每日見到你,縱然你什么話都不跟我說,可是只要你坐在我的前面,我的心就會很高興。雖然你時常蠢蠢的,老被潘太師罵。”
“不說最后一句,我肯定會很高興。”羋凰一陣無語。
為什么一定總要以她很蠢來結束,明明就是他很笨。
“想的美,明明就蠢的要死,要不是本少師經年累月,孜孜不倦的教導怎么可能會成才?”若敖子琰輕哼一聲,然后一把拉起羋凰整了整她的衣衫,“起來了,我們去挖我埋在窗臺下的合麅酒!”
若敖子琰不知從哪里拿了一個鐵鍬在手,的邋遢樣子至今深刻,羋凰輕輕一笑,“當時我還暗笑,明明臉上臟的像個泥人,還一口說的信誓旦旦。你說,總有一日你還要回來挖出它,與我共飲。”
子琰輕輕閉上眼睛,嗅了嗅,說道:“我覺得今日正是時候,我們去把它挖出來吧。”
“什么?”穿著一身重達二十斤的金色凰袍的羋凰聞言,曼眸微瞪同樣一身鳳袍的子琰,“你我穿了這么重的喜服,怎么去?現在又是深夜,各國使臣來訪,王宮中必然加強守衛。”
“呵,這楚國,我夫妻二人想去,難道還有去不了的地方?”子琰嘴角輕撇,同時開始動手脫下外袍,只著內里的金色短袍。
“也是!”羋凰聞言輕笑一聲,可笑自己還如往日般行規蹈矩。
月光如練,透過窗棱灑在二人身上,明明是深秋時節,可是空氣里卻嗅到了春天的芬芳。
時光荏苒,昔日的少男少女,早已長大成人,世事變遷,人生改寫,有些東西,正如這壇公輸年老酒,到了一定年份,就會發酵。
羋凰握著手中的這杯芄蘭玉酒,有些發呆,久久不動。
子琰淺淺一笑,打趣她道,“怎么了?感動的說不出話了?”
羋凰呵呵一笑,又搖了搖頭,說道,“有時感覺這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等了這么多年,突然希望就在眼前,我反而有點不敢相信。”他所不知道的她的前世,怎會有如此美好的一天,就像這杯中倒映著的圓月一般,如果輕啜一口,會不會立即破碎無痕。
子琰站起身來,繞過小幾,來到羋凰身后,伸出雙臂輕輕的將她擁在懷里,在她耳邊說道,“傻瓜,有我在呢,怎么會是做夢呢?”
羋凰頓時一僵,竟絲毫不敢動,聲怕一動發現這背后的溫暖真的只是幻夢一場。
子琰并沒有用力,可是卻有源源不斷的熱力從他的身上傳了過來,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難言的沙啞和壓抑,“凰兒,這不是在做夢,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我們會一起攜手走到那最高處,讓所有人都仰視于你,正如今日,以后再也沒人能叫你彎下高貴的膝蓋一分。我們還會一起開創一個幅員千萬里的大楚,就連如今的大周也不及。”
羋凰頓時呆住了,她沒想到子琰竟會這般自然的說出來。
她突然有一些可恥的緊張,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足足有四十歲的她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般,臉乳火燒一般的熱了起來。
然后,一個冰涼的吻,緩緩的落在了她的后頸。
凰兒,子琰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綿綿的海浪,輕聲的說:“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這此話我只說一次,你要聽好。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在地獄里陪了我這么多年,謝謝你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沒有遺棄我,謝謝你一直站在我身邊,若是沒有你,燕為他什么也不是,他早就已經死在八年前的雪夜里了。凰兒,這些話我以后不會再說了,我會用一生來彌補,有些話,我們之間不必說,我們應該互相明白。凰兒是我子琰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我會護著你,帶你離開,我八年前牽了你的手,就再也沒打算放開過。”
羋凰緩緩閉上眼睛,夜晚的風像是沙沙作響的黍,心如桑葉,被一點一點的輕輕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