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星輝很快就收斂了怒氣,他不敢當場發飆,畢竟他老子在場,他也未明情況,再笨也不敢在這種場合找肖濤的麻煩。
蔣星輝慢悠悠的走過來,呆在蔣文豪的旁邊,裝作一個游客東瞧瞧、西看看。
蔣文豪和他的秘書不露聲色,蔣星輝在博物館的閑逛他們是知道的,不過在這種場合他們也干脆裝作不認識。
吳工華和潘昌林不認識蔣星輝,根本就不在意他,倒是肖濤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看借文物的事辦得很順利,突然市長在這里出現,繼而市長的兒子也出現,事情可能會有變了。
“潘師兄,我們走吧。”肖濤低聲對潘昌林道。
潘昌林不知肖濤急于離開,只是點了點頭,但他認得蔣文豪,就想在離開之前跟蔣文豪打個招呼,于是他伸出手笑道:“蔣市長你好,我是交大的副院長潘昌林,今天能夠在市博物館遇到你,實屬我的榮幸。”
“哦?”蔣文豪稍作思索,潘昌林這個名字他似乎聽過。
“潘院長不僅是著名的考古專家,還是頂級文物專家,我們博物館得到潘院長的支持,才有如今的成績。”吳工華是一個善觀顏察色的人,馬上不失時機對潘昌林的背景進行補充,甚至還夸張了幾分。
“哦!”蔣文豪先上眼睛一亮,隨后恍然大悟,當即熱情起來,伸出手去與潘昌林緊緊一握,道,“潘院長可是我們市的瑰寶啊,我代表山陽市感激潘院長對博物館的大力支持,我們市的文物工作可離不開潘昌林的指導啊。”
“蔣市長謬贊。”潘昌林謙虛的道。
“吳館長,我得批評你,你對潘院長的接待工作不到位,你怎么不請潘院長到辦公室呢?難道你就舍不得沏一壺好茶?”蔣文豪轉頭對吳工華道。
蔣文豪的神色并不嚴肅,甚至還帶著一分笑容,但吳工華還是嚇得臉色煞白,連忙低下頭來說道:“蔣市長批評得是,我這就帶路,請蔣市長和潘院長到我辦公室指導工作。”
“吳館長的好茶我一定要喝,只不過今天是喝不成了,我學校還有些事要處理,實在抱歉得很。”潘昌林一臉歉意的道。
“那太可惜了。”蔣文豪一臉的婉惜,隨后想了想,又問:“潘院長今天過來,不知對我們博物館有什么指導呢?”
“指導不說上,我只是來求吳館長辦點事的。”潘昌林連忙擺手道。
”我剛才聽吳館長說把什么東西借一個晚上,什么東西這么重要,只能借一個晚上呢?”蔣文豪把視線移到吳工華的身上,吳工華立刻道:“蔣市長,是這樣的,潘院長要借幾件文物回學校研究一下,當然也不是重要的文物,我就答應了,出于安全考慮和不影響博物館的展出,所以我只能答應借一個晚上的時間。”
聞言,肖濤的太陽穴就突突了幾下,心道壞事了,蔣文豪知道這事倒無所謂,看蔣文豪對潘師兄的示好表現,多半是對潘師兄有事相求。但是,蔣星輝就在旁邊偷聽呢,蔣文豪是他老子,他不從中作梗就有鬼了。
想到這里,肖濤就悄悄捏了個手印,準備給蔣星輝來一個失神術,可伸手一引,卻發現周邊氣場大亂,只好收手作罷。
博物館里陳列著許多文物,每件文物都有特定的氣場,有不少文物已成法器,氣場更是強大,這么多文物在一起氣場極之混亂。
如果強行動用秘法,就會引起文物的連鎖反應,施展出來的秘法不僅會失效,還會造成博物館的氣場失控,甚至會引發意志力薄弱的人當場昏迷,局面會很難收拾,因此肖濤不敢貿然出手。
“如果是學術需要,你不妨多借兩天,潘院長的工作畢竟也是為我們山陽市爭光的嘛。”蔣文豪說道,他對潘昌林熱情,又出手干預市博物館的事務,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蔣文豪是一市之長,雖然沒有兼省委常委,卻也是堂堂正廳級,手握全市大權,不是對什么人都態度熱情的。
而潘昌林只是一個大學的副院長,雖然也是副廳級別,但屬于教育體系,只在學校那一分三畝田里有些權力,跟蔣文豪這個市長差了十萬八千里。
潘昌林不是權力部門的干部官員,蔣文豪幾乎就不認識他,若是在平日,蔣文豪也懶得跟潘昌林打什么招呼,握手更是免談。
但現在事情有些不一樣了,在國寶交接儀式上,蔣文豪華非常需要有名氣的文物專家撐場子。
眼前的潘昌林不僅是交大的副院長,還是考古和文物兩料專家,在業界享有盛名,蔣文豪又沒得腦膜炎,此人不用,更待何時?
蔣文豪第一次與潘昌林見面,正苦于無機會向潘昌林開口,突然知道潘昌林向市博物館有事相求,他自然是順手給潘昌林大開方便之門,將來再向潘昌林提出要求,潘昌林也不好拒絕了。
“蔣市長指示得對,我館必須大力支持潘院長的,盡量滿足潘院長的需求。”吳工華打了個激靈,連忙表態,蔣文豪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再不識做人,這個館長之位恐怕做不長了。
吳工華對潘昌林也恭敬起來了,內心卻暗暗納罕,他跟潘昌林打交道時間也不短了,潘昌林雖然在社會上地位較高,但沒有高到讓市長青眼有加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