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星夜?”顧少傷心下了然。
“是,他與李太白一樣,都是自域外而來,不同的是,李太白淡然,而他卻要霸道太多。”
大禹虛影微微嘆息一聲道:“他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世界的存在,但是,他的進步太快,待世界意志察覺,已經尾大不掉,除了隱隱限制他之外,沒有任何一點辦法。”
“所以世界意志將滕青山帶來?”
顧少傷站起身來,眸光微微閃動。
對這個自稱大禹的虛影,他心中自然也有所懷疑,他的話自然不能全信。
“滕青山以及裴三,乃是最有希望晉升至強者之人,世界意志是如何知曉,卻不是我可以知曉。”
大禹虛影搖搖頭道:“畢竟,世界意志的存在不可捉摸,我雖然留下意識于天地之中,到底不是世界意志,隱隱可以感覺到些許東西,卻也并不準確。”
“那么,你此時現身,是為了什么?”
顧少傷冷笑一聲:“讓我去對付獨孤星夜?”
“不錯,那獨孤星夜之前似乎察覺到什么東西,一舉將九州大陸之上的虛境武者全數趕出九州之外,恐怕,他之后就會破碎虛空而去。”
大禹虛影坦然說道:“世界意志提示,若是獨孤星夜從容退走,世界將不可避免的陷入浩劫之中,是以,我才來找你。”
“以我此時的實力還不是對手,自然不會徒自送命。”
顧少傷搖搖頭,他可不想此時去與獨孤星夜對上。
九鼎世界陷入浩劫,自然與他無關,他可不是救世主。
“你也是本世界之人,一旦世界陷入浩劫,你也難以獨善其身。”
大禹的虛影在空中微微抖動,明滅不定:“若你能擊敗獨孤星夜,世界意志,會答應你一個請求.......”
話音未落,他的虛影已經消失在空中。
“本世界?是了,諸天鏡的屏蔽下,世界意志自然不能覺察我的身份。”
顧少傷袖袍舞動,轉身走到床榻之前,盤膝坐下。
至強者的戰力堪比穹天,即使顧少傷進階氣宗后期,幾大神通全數凝練出來,也沒有把握可以將其擊敗,更別說此時只有氣宗前期的他了。
武道修行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靈氣灌輸就行,即使顧少傷答應下來,也不可能快速進步,穴竅也不可能瞬間全數開辟,直接晉升凝神。
“不過,這倒是得到九鼎的辦法。”
顧少傷垂下眼簾,心中動念。
自從他強奪一枚九鼎之后,其余八尊九鼎的蹤跡就再也察覺不到,顧少傷想要得到九鼎,也只有自世界意志處得到。
不過關鍵還是實力,差距太大,螳臂當車之事,顧少傷自然不會去做。
“也不是沒有機會。”
他的聲音低低的在空中回想。
西湯域,秦城。
此處原先叫做巨石城,乃是端木大陸三十六主城之一,被顧少傷一拳打死了秦十七的贏氏家族退走西湯域之后,就占據了此處。
深秋的寒風吹拂,秦城的街道之上,隱隱還有血跡未干,一眾人等踏步走在街道之上。
為首之人,正是黃天勤以及摩尼寺的老僧這兩位洞虛強者。
一路上,眾人無話,面色凝重的來到秦城城主府前。
城主府之外,四處都是白色帷幕,白燈籠,一片蕭索。
“想不到,秦兄竟然死在這處丹丸之地,可惜可嘆。”
黃天勤袖袍一抖,低低嘆息一聲。
他雖比秦十七年長許多,但是卻也算是地位相當的同道之人,即使之前多有不對,此時見其身死,卻也不由心中嘆息。
“阿彌陀佛,不想,端木大陸,竟然還有這等強者。”
老僧老的全身筋骨都松弛下去,雙眼凹陷,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摩尼寺中自然有些奇異的功法,平時收斂精氣,戰斗時爆發,但這個老僧,卻是真的快死了。
他乃是摩尼寺地位最長之輩,已經無人知道其具體年歲,即使黃天勤也只知道,他出道之時,這位老僧已然兩百多歲,此時已然是臨近大限了。
“具體,只有贏氏家族才能知曉,我等若想駐扎端木大陸,此人自然繞不過去。”
黃天勤點點頭,踏步走向城主府。
端木大陸僅有四域,北寒域常年處于冰雪,地廣人稀,更不適合駐扎,南山域地盤最小,西湯域又被贏氏家族先行占下,莫說身后跟來的射日神山,即使僅僅禹皇門和摩尼寺也不夠劃分。
老僧雙手合十,低念一聲佛號。
未等眾人上前,面帶凄然的贏海桐以及秦忘等贏氏家族等人,就已經迎出城主府來。
“黃門主,了原大師。”
贏海桐一拱手,淡淡說道:“師兄身死,心中甚痛,勿怪招待不周。”
“唉,秦兄之死,我等也很悲傷。”
兩人連連勸慰。
“卻不知,那神拳道宗主,竟然能力壓秦兄?”
片刻后,黃天勤開門見山問道。
他們來此的目的,一是試探贏氏家族的虛實,二就是探聽神拳道的虛實。
畢竟兩人一路走來所得到的消息之中,也只有神拳道顧少傷力壓兩大虛境戰神,端木大陸第一強者之類,實在參考不大。
一個習練特殊功法的虛境,也足以力壓兩個同階,到底如何,自然只有贏氏家族最為清楚。
空氣陡然凝滯下去,一眾贏氏家族眾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黃門主,可是來取笑我贏氏家族的?”
贏海桐沉下臉,問道。
九州八大門派,相互間摩擦無數年,自然不存在什么深厚的交情。
此時贏氏家族剛死了洞虛強者,黃天勤兩位洞虛一起前來,難免贏海桐等人心中警戒。
“贏長老誤會,我等不過是想要知道神拳道的虛實,畢竟我等都要在端木大陸停留。”
黃天勤擺擺手,示意不是這個意思。
“唉!”
贏海桐嘆息一聲,眼角含淚:“師兄前去那天,卻不想正是神拳道開宗立派之日,那神拳道顧少傷,雖然不是洞虛,卻持有至強戰甲,聯合在場眾人,一舉將師兄重創,回來后傷重不治。”
“此仇此恨,只待我贏氏大部隊趕來,定要一舉蕩平神拳道!以報此深仇大恨!”
他說著轉過身來,目光幽幽的看著一眾贏氏家族眾人。
“此仇必報!此仇必報!”
秦忘心頭一動,接住贏海桐的話,振臂高呼。
“至強戰甲?!莫非是端木宇留下的?”
黃天勤與老僧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微微一松。
擁有至強戰甲的虛境大成,在有數個虛境幫助之下,也確是有可能重創洞虛強者。
秦十七想必只是運氣不好?
黃天勤兩人將信將疑,拱手告辭,一行人連門也未入,就匆匆而去。
直到黃天勤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秦忘才忍不住開口道:“師叔,師傅明明是.......”
贏海桐面色一變,真元涌動將四周籠罩,面色陰沉道:“哼!禹皇門與摩尼寺不安好心,若是找上神拳道,那才是再好不過。”
他面色陰郁的看了一眼秦忘:“禹皇門與摩尼寺越弱,對我贏氏家族才更有利。”
贏海桐雙拳緊握,踏步走進城主府。
贏氏家族損失如此慘重,你們禹皇門摩尼寺,自然也要倒霉才是,如此念頭才通達。
至于得罪禹皇門與摩尼寺,三家都是至強者后裔,若是沒有洞虛強者,贏氏家族自然也不虛。
秦忘等人面面相覷,只覺得自己這位師叔,自從神拳道一行歸來,就變了一個人一般。
黃天勤與老僧相互交談著走出城門。
黃天勤陡然轉過身,看向守衛城池的一位贏氏家族弟子,低喝一聲:“那日,去往神拳道的,都有誰?”
那弟子周身一顫,在洞虛強者的威壓之下,戰戰兢兢的答道:“是秦師叔祖和贏師叔祖.......回來之時,是贏師叔祖抱著秦師叔祖......”
那弟子不過是后天一流的修為,在黃天勤的壓迫之下,登時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看來此事不假,贏海桐不過只有虛境的修為,連他也能逃出來,想必不可能是洞虛強者。”
黃天勤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若只是至強戰甲,以我兩人聯手,自然沒有失手之理。”
“阿彌陀佛,”
老僧輕念一聲佛號,渾濁的眸子之中光芒微微閃動:“以防萬一,還是等之后,射日神山一行,有申公屠帶上虛境大成的妖獸,才是萬全之策。”
“畢竟,能殺死秦十七者,自然不是凡類。”
老和尚長眉搭下遮住眸子,道。
“也好,反正射日神山之人,就在這兩日到達。”
黃天勤一愣,心中微微有些鄙夷。
這老和尚怪不得能活這么久,簡直是膽小如鼠。
端木大陸的氣候變化無常,明明只是深秋,卻陡然下了一場大雪,將東華域點綴的一片白茫茫。
神斧山巔,神拳道大殿之中,顧少傷正傳授一眾記名弟子拳法修行。
“咦?贏氏家族居然如此雷厲風行?”
感覺到遠處傳來的淡淡殺意,他微微有些驚訝:“如此有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