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瘋狂鳴叫著將整個神帝城毀的一塌糊涂,卻哪里找得到顧少傷的身影。
它翱翔于天空之中,叫聲凄涼而仿徨,好似失去了父母的孩童。
“憤怒”
澹臺晴兒目中含淚,看著天空中凄厲鳴叫的憤怒,嘆息不止。
憤怒俯下身子,落在一片廢墟之上。
澹臺晴兒含淚看去,那是一塊黑布,不知何時飄蕩而來,落在那廢墟之上。
她認得,那是顧少傷身上的黑袍的一縷碎片。
憤怒輕輕鳴叫一聲,碩大的鷹首垂下,它淡金色的眸子中神光平穩,感覺到顧少傷與它那種超越血脈的聯系。
數日后,澹臺晴兒獨自離開。
而原來神帝城之所在,一只巨鷹呼嘯著在天空中徘徊,等候他的主人歸來。
世界夾層之中,顧少傷腦海中一片渾渾噩噩,失去了方向,在虛空之中起伏不定。
撕啦!撕啦!
一道道奇異的力量好似化作無形的長刀,撕扯著他,以他百煉的肉身,也承受不住這等大力撕扯,化作斑斑光點散開,隨即在太初金章的作用下,再度彌合起來。
周而復始,瞬息間就發生了數十次。
而在遠處,被顧少傷一拳打的昏迷過去的玄天邪帝,卻更為凄慘,一身比之顧少傷還要強上一籌的肉身,在無形力量的拉扯下,緩緩碎裂開來。
這種所在,沒有任何光芒,也不存在任何其他什么東西。
茫茫虛空之中,唯有顧少傷與玄天邪帝的尸體漂浮在這處虛空之中。
“呃......”
不知過去多久,顧少傷才從渾渾噩噩之中緩過神來,瞬間在好似無數次千刀萬剮中回過神來。
他眸中金色光芒閃現,暗淡的金光浮現,抵擋住那無形之力的侵襲。
“這是九州世界與現代社會的夾層?”
他恍然間回過神來,皺起眉頭。
雖然此處也還在九鼎世界之中,其虛空之力也遠遠比不上真正破碎虛空時的虛空之力,但對于他來說也有些危險。
因為此處虛空之中,其時間流速他完全不知,雖然諸天鏡將他身上的時間流速定位,但若是一下過去數百年上千年,也是他難以接受的。
他心中念頭轉過,溝通諸天鏡。
鏡主擊殺九鼎世界至強者獨孤星夜,獲取源力20萬點,主神殿子系統一枚
“主神殿??!”
他猛然一驚,四下看去,只見,他身前不遠,一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玉佩在虛空中閃爍著些許光亮。
而獨孤星夜的尸體,早已經被虛空之力毀滅的無影無蹤了。
至強者雖然可以破碎虛空,但他本身已經死去,尸體自然難以抵擋世界之力的侵蝕。
若不是太初金章的神異力量,顧少傷無知無覺中,也不可能抵擋世界之力的侵蝕。
他手掌抬起,將那枚玉佩拿在手中,卻沒有觀看。
之前在大唐世界的教訓還歷歷在目,他當然不敢隨意的查看主神殿的東西,一本記載其間雜事的筆記,就觸動其后手。
更別說這個名叫“主神殿子系統”的玉佩了,他敢肯定,只要自己一查看,肯定會觸動主神殿背后的大能!
“回九州!”
顧少傷心中動念,將玉佩收下,心中溝通諸天鏡。
冥冥中,他有所感應,這枚玉佩,其中蘊含著極大的秘密,對他用處極大!
好似凝滯的虛空之中,一抹紫光迸現。
瞬息間,虛空震蕩,撕裂出一道巨大的門戶。
顧少傷心念一動,紫光籠罩之下,投入門戶之中。
揚州江寧郡,此時年祭剛過,天地間還有片片飛白,城內百姓三兩成群,或是游玩,或是聚在街邊小茶樓談說著。
“天神宮一出山,直接掃平了摩尼寺,成為世間頂尖大派,這下真要問鼎天下了!”
酒樓上,一位身穿青衫的富家公子,緩緩說道:“自神道盟的神帝與神拳道的武祖一戰雙雙破碎歸墟,禹皇門等大門派都陸續返回了九州之后,還是第一次發生如此大事!”
“王兄,你這消息可是過時了。”
其對面,一位粗獷的漢子哈哈大笑道:“天神宮雖強,卻哪里是我神拳道兩位門主的對手!”
整個酒樓之中登時一靜,喧鬧聲頓時消失不見,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那粗狂大漢的身上。
神拳道,乃是當今天下第一大派,弟子數百萬,遍及整個九州與端木兩方大陸,數十年間,先天,虛境的高手之多,冠絕天下。
天榜,地榜之上,近乎一般都是神拳道門下。
天下間任何一方門派都絕不是其對手。
那青衫公子手中折扇擺動,道:“卻也未必,神拳道自然是強,但是,兩位門主的修為未見得就有天神宮主裴三更強!武道門派,自然要看最強者!”
“若是裴三進階至強者,即使神拳道再強大十倍,也要被橫掃!”
“哼!我神拳道兩位門主,自然會比裴三更有希望進階至強者!”
“那可未必!”
兩人淡淡的討論了幾句,不歡而散。
街道之上,登時響起震天的呼喊聲來:“大事!大事!大事啊!”
一位腰挎長刀的漢子在街道中放聲大呼:“天神宮主裴三,約戰神拳道門主滕青山與澹臺晴兒與揚州白馬寺!天下最強三大洞虛,就要分出高下了!”
酒樓中所有人全都坐不住了,全都沸騰起來,狂喊著出了酒樓。
“今年臘月二十六,揚州宜城白馬湖,神拳道門主滕青山決戰天神宮主裴三!”
“哈哈!我神拳道豈是天神宮可比?”
“走!走!走!上揚州!上揚州!”
整個永寧郡,乃至揚州,天下,無數的人都在討論著此事,無數高手,武林中人,全數涌到揚州宜城之中。
九州之上的神拳道山門,就坐落在揚州,宜城。
在這種期盼中……
渴望中……
爭辯當中……
九州大地子民,終于等到了臘月二十六這一天。
這一天,正是三次巔峰之戰——滕青山和裴三!
臘月二十初六清晨,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厚厚的積雪籠罩了整個宜城。
神拳道山門之中,滕青山緩緩的在雪地中打著一套拳法。
他的身形緩慢,天地之力匯聚,一招一式看似緩慢,實則及其精妙。
天空中大雪飄飛,整個神拳道卻沒有一片雪花落下,都被滕青山拳法所激蕩的無形力量震蕩開來。
在滕青山身后不遠,幾個容貌靚麗的婦人駐足觀看著。
“青山,時間不早了,該前往白馬湖了。”
一襲淡黃色紗衣的絕美女子,輕輕呼喊一聲:“讓人家等總是不好。”
她叫諸葛青,是滕青山的第二位妻子。
“呼!”
滕青山緩緩吐出一口長氣,看著諸葛青,微微一笑:“知道了,青青。”
他目光如水般波動,看著面前的這位麗人。
以他的為人,自然是從一而終,唯有這位女子,其堅韌柔弱,數十年的追隨在其身后,即使小貓都為之動容,最終于十年前,嫁給滕青山。
“青青,小貓,你們在家等候,我與師妹去去便回。”
滕青山手臂一抖,遠處鑲嵌在地上的輪回槍嗡鳴著飛到他手中。
“兩位嫂子稍稍等候,我與師兄去去就來。”
一身白裙的澹臺晴兒微微一笑,對著身邊的小貓和諸葛青說道:“裴三雖強,但在此時的師兄眼里,卻也算不得什么了。”
顧少傷與玄天邪帝一戰之前,除了幾門秘法之外,也未曾傳授過多的東西破壞其修行。
但他的路,自然與原本的軌跡不一樣,雖然他也拜入了歸元宗,更與諸葛青結識,但玄天邪帝驅逐九州八大派,自然包括了青湖島。
不幸的是,青湖島舉派遷徙向大草原,正碰上剛剛崛起的天神宮
而在滕青山洞虛之后,澹臺晴兒就順勢將九州神拳道交給滕青山,自己坐鎮端木大陸。
“不用擔心。”
滕青山對著兩位妻子一笑,以他此時的修為,洞虛境界的裴三,自然不在話下。
他與澹臺晴兒對視一眼:“師妹,走吧。”
兩人化作兩道流光,騰空而起。
“真希望,師傅能看到這一戰”
滕青山眸光微微一動,看向幽州方向,心中嘆息著:“師傅......”
他知道,在那幽州之地,原神帝城所在的廢墟之上,有一只巨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空中盤旋,已經三十年的時間,或許還會更久
“師傅啊!如果您還活著,真希望再見你一面......”
他微微嘆息一聲,化作一道流光,直奔白馬湖而去。
“神拳道武祖弟子滕青山,于四十五歲,于揚州白馬湖,一槍擊殺裴三,晉升至強者!后,本樓得知,至強者滕青山出生時便有紫氣東來三萬里,天生不凡!”————《白馬湖上,巔峰之戰》
光陰滾滾而動,不為任何人停留,春去秋來,循環往復。
時間一晃,數百年的時間過去了。
九州大陸,揚州宜城的街道之上,一位身穿黑袍的少年踏步而行。
他的肩頭,還停留著一只小小的金鷹,不住的輕聲鳴叫著。
他的眸光閃爍,看著宜城正中,空曠的廣場之上,兩尊巨大的雕像拔地而起。
那是一大一小,兩座雕像,一位身穿黑袍的少年雕像,手掌輕撫在一個瘦骨嶙峋的孩童雕像頭上。
“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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