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世界......有古怪......”
顧少傷微微自語,眸光開河間,好似有星空在其中轉動。
數以億萬計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的轉動著,那是他化身于諸天之中,大部分分身的經歷過的畫面。
其中,唯有主神殿,非凡洪荒等等幾尊分身,他未曾納入其中,其他的盡數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樣多的分身,無數年來累積的記憶何等之龐大,但是,對顧少傷卻造不成任何之負擔。
遮天世界的晚年修行,可不僅僅是修煉到神魔五重天,更大的收獲,還是顧少傷的太初金章與神拳道的進展。
諸天萬界之中他獲取的法訣,以及陳昂所傳下的幾本七星秘籍,其中大多適合自己的精華盡數被他吸取了。
其中,讓顧少傷收獲最大的,當屬于其中的那一本陳昂元神法。
那本元神法,初始階段是修煉周身三百六十大神,十二萬五千六百小神,蘊含無盡的推演之道。
而顧少傷的粒子之道,更進一步,以陳昂元神法之中的一些法門,凝練了二十五億九千二百萬粒子之神。
每一顆粒子之神,其推演都不遜色于顧少傷當年于九鼎世界鑄就的那一枚超級光腦,再多的分身,再多的記憶,對于他來說,也造不成任何的負擔。
嗡嗡嗡
宛如汪洋一般的記憶洪流緩緩流淌而過,其中的一滴水珠飄蕩而起,在顧少傷的腦海之中閃過。
畫面中,是一望無際的藍天,藍天白云。
群山連綿間,一座座的小村莊,小城市,坐落于其中。
看上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世界,似乎沒有出奇之處,但是,顧少傷卻在其中,看到了一道環........
時空之環!
那不是這世界自然形成,而是一尊大能逆法回溯而來。
“這個世界........”
顧少傷緩緩閉上眼,一縷意志飄蕩沒入那一滴水珠之中。
紫光一閃而逝,顧少傷沿著一道莫測之軌跡,穿梭在不可預知之地,欲要降臨到那一處分身所在的世界之中。
紫光籠罩之中,顧少傷再次看到了一條偉岸無匹的長河。
那無盡的時空長河滾滾而下覆蓋諸天萬界,長河之中有無可量計的世界,那些世界之中同樣有一處處時空長河。
這一道道時空河與那籠罩諸天萬界的巨大長河的關系,就好似一道發達的水脈與億萬條支流和水系。
雖然大小不同,超脫的難度不同,但那長河中流淌的,卻是同樣的“水流”。
這,也是,各個世界時間流逝不同的原因,只是有的長河流速快,有的長河流速慢罷了。
“諸天鏡所調節的世界流速,就是這一道道支流的流速........”
顧少傷微微有些明悟。
下一刻,源力籠罩之中的這一縷意志,降臨到了分身所在的這一處世界。
荒山之上,一襲黑袍罩身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
“時空之奇妙,莫可揣度啊!”
顧少傷幽幽一嘆。
他早在白蛇世界之前就撒下無數血液化身投放萬界,之后,白蛇,遮天世界數萬年光陰。
但是在這一處世界之中,他的這一具化身,不過剛剛降臨罷了,孱弱得好似一個普通人。
“這一處世界,有些奇妙。”
顧少傷的意志微微掃動,感受到這稀薄的靈氣,以及這脆弱的虛空,一笑道:“原來,是一方小世界。”
他眸光微微閃爍,洞徹了這一方世界的些許奧秘。
不過,他降臨的不過一縷意志,分身也還未開始修行,雖然能看出這是一方小世界,但是卻沒能看到這處小世界之外的大世界。
“這是哪一方世界?這處世界,似乎走的是仙道練氣一脈,筑基,金丹,元嬰?這樣的世界太多了,宛如恒河流沙.......”
顧少傷心念轉動,徐徐站起身來。
他的身體雖然只是相當于普通人,但是,卻毫無疑問是普通人中的頂尖,蒼茫大陸筑基五關換血之后,也不見得有他如今的體魄更強。
甚至,若不是在不可預知之地消磨了力量,這一滴血液所化的分身,還要更強千百倍。
而他的意志降臨,更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縱使還未修行,以普通人的身體,也可以摧城滅國。
風聲呼嘯而過,吹動山林之上的樹木“嘩嘩”作響,青草花朵隨風擺動。
顧少傷緩緩邁步而下,走下這處荒山。
這一處世界的靈氣雖然稀薄,但那一道時空之環卻足以說明,這一處世界,絕對不簡單。
時空長河的支流,也是時空長河,不會因為是支流,就能隨意讓人擺布。
能夠布下這么一道時空之環,其必然已然超脫凡俗,成就先天神圣了。
縱使在蒼茫大陸,都是一方之霸主。
對這世界,顧少傷自然是感興趣的。
不一會,顧少傷就從容自荒山之上走下。
這一處小世界,靈氣稀薄,鳥獸皆是普通野獸,莫說是妖,縱使靈獸也沒有一只。
荒山之下,是一道坑坑洼洼的小道,約莫丈許之寬,黃泥鋪就,時而有光滑的青石。
咕嚕嚕
顧少傷微微眺目,一輛老舊的馬車徐徐行走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
馬車泛黃,馬也是老馬。
趕車的是一個身穿粗布,略微有些富態的鄉下中年人,馬車之中是一個面色憨厚,身體孱弱的小小少年。
那少年似乎身子骨并不太好,此時更是有些莫名的緊張,在馬車中局促不安,心中忐忑。
“駕!”
那中年人揮舞著馬鞭,驅趕老馬趕路,對于道旁面帶笑意的顧少傷視而不見。
倒是那少年,雖然有些怯怯的,卻還是開口道:“四,四叔,這位小哥好像也是要去縣城,我們捎他一路吧。”
“吁!”
那中年人一拉馬韁,停下馬車,似乎有些猶豫,但聽著少年的哀求,也就道:“那少年,你可是去縣城的?”
兩人說的語言,顧少傷自然是不懂的。
但是語言對于顧少傷來說,自然不是問題,兩人的說話時散逸的念頭他都一覽無余。
一個剎那都不到,顧少傷就笑著開口:“是啊,我也是去縣城的。”
口音一般無二,甚至連兩人口中的一些方言語氣也一模一樣。
“那,那你就上來吧!”
聽著顧少傷的口音與他沒什么區別,那中年人微微松了一口氣。
想著顧少傷大抵是縣城哪個富人家的孩子跑出來玩耍的,也就放下了戒備。
“謝啦!”
顧少傷微微拱手,上了馬車。
馬車老舊而狹窄,不過顧少傷的這具分身也是少年模樣,與那同樣瘦弱的憨厚少年一起,倒是不顯得擁擠。
中年人揮舞馬鞭輕輕一抖,老馬就奔跑而走。
對于這些鄉下小民來說,馬是很金貴的東西,那馬鞭只是虛空而抖,打自己兒子的次數都比打馬要多得多。
狹窄的馬車之中,顧少傷看著那有些木訥憨厚,又有些手足無措的少年,饒有興趣。
他雖然只是一絲意志降臨,但是他境界高遠,神通又多,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少年頭頂散亂的灰白氣運之中。
那灰白氣運大如華蓋,宛如一片烏云罩在少年的頭頂,實實在在的大兇之相。
不過,那大如華蓋的灰白之氣的中心,卻有一抹若隱若現的紫氣光芒,若不是顧少傷意志降臨,還不出那一一縷紫氣來。
紫色至尊至貴,放在凡人之中,就是公卿王侯,在修行人之中,就是大氣運者。
這少年雖然白氣濃重,更有灰敗之氣籠罩,意指他本命帶兇,克父母,克妻子,克孩子,簡直是天煞孤星。
但是這一縷紫色氣運,卻說明,這少年歷經萬般苦難,卻總有一線生機,甚至還能化禍為福。
“小,小哥,俺,俺叫王鐵柱。”
瘦弱的小小少年王鐵柱,手足無措的說道。
顧少傷一襲黑袍做工精美,皮膚白皙而晶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輩,少年出身不好,自然心中有些自卑。
甚至,不自覺的將自己的姿態放低。
“鐵柱.......”
顧少傷嘴角微微一抽。
真是樸實無華的名字啊!
他溫和的笑了笑,道:“我叫顧少傷,別叫小哥了,叫我少傷吧。”
他雖然為人冷漠,殺性極大,但他上一世是孤兒出身,這一式也是鄉下小民,對于這個憨厚的少年,倒是有些許的好感。
他一笑,頓時撫平了少年心中的惶恐不安,只覺得面前這個小哥是個很平和的人。
“啊,恩,奧.......”
王鐵柱撓了撓頭,憨厚的笑道:“少,少傷哥。”
顧少傷啞然一笑,真是淳樸的少年。
“鐵柱,你此去縣城,想要干什么?”
顧少傷眸光微微一閃,說道。
這少年身負天煞孤星之命格,還有一絲至尊紫氣內斂,想來不會是普通之人。
那紫氣既然萌動,就說明這少年的氣運,即將開始勃發了。
恩........天煞孤星之氣,也會萌發。
王鐵柱撓撓頭,憨厚一笑道:“俺四叔這次接俺進城,是因為有仙人來收徒......”
趕馬車的中年人微微色變,還未來得及開口。
那憨厚的小子已經說道:“好像是恒岳派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