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剎那之間，神光再度浮現，新的敵人，再度出現，氣息掃蕩星河，周天星斗都在顫栗，地火風水都好似被鎮壓了。
“殺！”
顧羽揚天大喝一聲，宇宙之力加持，萬般大道凝聚于身，一舉一動間，足以撼動宇宙時空！
那人影與顧羽一般，同樣催動萬道，踏步間，橫擊星空千億里，所過之處，一片混蒙破敗之景象！
無論是道，還是拳，還是體內宇宙，都與一剎那之前的顧羽一般。
唯有戰意，處于此時顧羽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轟隆！
璀璨拳芒照耀宇宙，吹拂的星系消散，入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神光。
沒有絲毫的試探，兩人一出手，便是生死相搏！
散逸的拳芒撕裂虛空，在浩瀚無艮的宇宙之中拉扯出億萬道混沌痕跡。
縱使顧羽已然盡量遁入了宇宙最深處，散逸的余波，還是震動了三界，一方方空間。
即使神界的幾大天尊聯手護持，都無法壓制不斷跳動的神界，一道道法則都混亂了，沸騰的火焰，肆孽的雷霆覆壓整個神界天空。
發生在無盡虛空之中的戰斗，神界的諸多神王，天尊都為之駭然，只覺有些驚恐。
反而是神界的諸多神人，天神，以及之下的仙魔妖族，凡人界的普通生靈，因為交戰之地實在太遠。
以他們的目光，根本看不到那么遠的距離。
或許，只有千百萬年之后，此時大戰的影響，才會映入他們的眼簾之中。
就如同，他們看到的星光，都不知是多少年前，那些星辰的光芒。
但即使如此，天空之中群星隕落如雨，火焰雷霆縱橫撕裂，光芒比起浩日還要恐怖的景象，也讓他們坐立不安，惶恐不已。
數百年的時間，以凡人界眾生的壽命，祖輩八輩都死了，這一場戰斗還在繼續。
轟隆！
顧羽咳血倒飛，將星海撞成了無邊混沌，地火風水散逸，五行法則跳動，幾乎重歸宇宙開辟之前。
嘩啦啦
血液汪洋般傾瀉而下，將一顆顆星球裹挾著肆意流動。
“咳咳！”
顧羽身形一退，幽深的眸子之中都染上一抹血色。
在千億里之外，另外一個他被當空打爆。
但他卻沒有一絲喜色，面色沉凝如水。
他不懼戰斗，但是在三拳打爆羽之后，一個個的“自己”跳出來與他戰斗，好似無休無止一般的戰斗。
縱使是如今的顧羽，戰意也不可避免的滑落了。
縱使修為還在不斷的攀升著，但意志卻漸漸的變得遲鈍了。
“斬我.......何其之難。”
顧羽站起身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緩緩恢復之前的傷勢。
星海都在他的吞吐之下顫動不休，一顆顆恒星都被他吹滅了。
斬殺了成百上千的自己，他的修為，已然遠遠超出天尊的極限，比起之前的自己強出不知凡幾。
但是，與他一戰的自己，卻同樣水漲船高。
一次次的戰斗，一次次的咳血，一次次的崩碎，顧羽好似越來越落入下風。
但是在壓迫到極致的殺伐之中，才有可能磨練出最為不可摧毀的心意。
滄海橫流方見英雄本色，逆境之中，才能培養出無敵的氣魄。
“鉛華洗盡，方見真我。”
與時空之主相對而坐的顧少傷，神色平靜下來，并未有出手的意思。
之前的試煉，雖然給予了顧羽許多，但他心中知曉那是試煉，是以，縱使經歷多番打磨，還是比起當年同境界的葉凡差上半籌。
非是因為顧羽的天資不行，而是他心中自忖有他這么一個依靠。
而此時，在接連不斷的生死之戰中，面對的還是一個個自己，顧羽心中的雜念，便會漸漸的消磨。
好似經歷千錘百煉之后，才會綻放光芒的寶劍一般，即將綻放真正的光輝。
不過，千錘百煉之下，可能鑄就寶劍，也可能得到一把廢劍。
時空之主沒有在意星海之中的戰斗，還在沉思著。
“明知壽不過百載，凡人活著，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更好的活著？還是更好的去死？”
時空之主微微自語著。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大羅壽與天齊，大道永恒不易.........
他雖然經常撥動時空，坐看一個個凡人掙扎，卻沒有想過，他們為什么活著。
見狀，顧少傷搖搖頭。
就如人，不知曉，蚍蜉生存的意義，如時空之主這般的存在，生而神圣，主宰萬道，壽元無窮無盡，近乎無所不能的存在。
自然也不會去代入后天生靈的立場之上去想，普通生靈存在的意義。
這老家伙活的太漫長了，思維又與任何人都不同，他都不知曉，這有什么好糾結的。
“多思無益，我可能要贏了.......”
良久之后，顧少傷開口，喚醒了時空之主。
“贏了？”
時空之主似乎沒什么反應，無悲無喜。
顧少傷揉捏跳動的眉心。
“贏了，便贏了吧。”
時空之主緩緩抬頭，漠然看了一眼星海。
無盡遙遠之外的星海極深處，一道陰影籠罩了這方宇宙的無盡虛空。
那陰影無比之巨大，囊括了整個宇宙，其形如一面金榜，又好似一塊殘缺的玉蝶，占壓了沸騰的星海，也鎮壓了異變之中的時空，鎮壓了無量的平行空間。
而星海極深處，那無盡血氣汪洋之中，一道人影沉寂反掌鎮壓了敵人，氣勢強橫的不可思議。
那人影平靜中蘊含霸氣，眸光開合間，神光刺破星海。
其屹立在天穹之上，滿頭黑發飛舞如同無數仙劍般撕裂虛空。
其神色睥睨，好似一尊蓋世的魔神。
又好似一尊無匹的天帝！
“運氣不錯。”
時空之主收回目光，微微搖頭。
他沉思之時，時空不尋常的變化，觸動了鴻蒙金榜之內的造化玉碟。
造化玉碟顫動之中，鎮壓了時空之變化。
雖然只是一剎那的時間，但很明顯，顧羽捕捉到了這個時機。
轟隆隆！
顧羽反掌鎮壓來敵，神意陡然暴漲，貫穿了無盡的平行時空。
一道道不可測之線條陡然間浮現，以顧羽為中心，通達一切平行之地，一切自身。
剎那之間，他只覺自身好似化作了一道汪洋大海，縱橫擴散之間，覆壓了一切時空變量。
無量量平行空間為之一震，一尊尊“顧羽”的面上浮現掙扎明悟之色。
下一刻，就齊齊踏步，躬身，化作一道道流光，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急速，沿著那一道道不可測之線條。
轟然沒入了顧羽的身體之中！
顧羽于星空之中跌迦而坐，神意歸于冥冥之中，收束時間線，開始了深層的蛻變。
“太巧了.......”
顧少傷面上卻無喜色，反而微微皺起眉頭。
鴻蒙金榜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造化玉碟碎片鎮壓時空，剛好處于顧羽蛻變之前，這一點，卻是有些古怪。
雖然使得顧羽蛻變完成，卻也未盡全功，使得顧羽的蛻變未能完美，留下一線瑕疵。
這一線瑕疵在，就使得顧羽要花上千萬倍的時間來彌補。
時空之主，卻沒有在意顧羽突破的異象，而是將眸光注視在那一面赤金神榜，殘缺玉蝶碎片所化的陰影之上，神色微有波瀾。
“祂........”
時空之主語氣幽深不定，以上古神語詠嘆著：“道自虛無生一氣，鴻蒙一炁化鴻鈞.......果然是祂”
顧少傷首次看到時空之主的情緒起伏如此巨大，心中微微有些凝重。
鴻鈞當年的威勢，恐怕是極為恐怖的。
“可惜，太上者，無始無終，無形無名，無師無祖。”
時空之主收斂眸光，看向顧少傷，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道：
“凡人言，與虎謀皮，豈不知，你之所為，更甚！”
“與虎謀皮.......”
顧少傷心思收斂，微微點頭，并未反駁。
以他今日之修為，插手鴻鈞等無上巨頭之間的爭斗，確實是危險至極。
稍有不慎，就有大麻煩。
不過，他自然心中有數，不可能太過插手那些上古的恩怨。
誰勝誰負，誰生誰死，與他都沒有關系。
“你好自為之吧。”
時空之主不再多說此事，回轉話題，道：“本尊輸了，你若有什么要求，盡管說來。”
關于那幾位的爭斗，對于他來說也是忌諱，不愿多說。
“算不得我贏。”
顧少傷微微搖頭。
這鴻蒙金榜來的蹊蹺，似乎是被喚醒了，否則，勝負還有些難料。
“輸了就是輸了，只管說便是。”
時空之主淡然道：“本尊跨行無數時空，輸了不知幾次，可從未有賴賬。”
“輸了不知幾次？”
顧少傷嘴角微微一抽。
這時空之主的思路雖然清奇，為人似乎不錯的樣子。
至少，賭品是極好的。
“那么........”
顧少傷微微沉吟了剎那，試探著開口：“覆滅主神殿？”
時空之主的身形微微一僵，時光之水都好似不流動了。
祂那沒有五官的面孔都微微皺了起來：“......換一個。”
“做不到？”
顧少傷問道。
“沒人做得到。”
時空之主坦然說道。
“那玉蝶的主人全盛之時能否做到？”
顧少傷指了指那囊括宇宙的玉蝶殘片，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