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魔淵何其之巨大,囊括不計其數的多元宇宙,次元時空,乃是一方真正的無限界。
但在這尊魔影出手的剎那,九重魔淵都為之倒立而起!
滔滔不絕的魔霧垂流的剎那,不知幾多魔神傾巢而出,滾滾如天河一般迎上了仙秦軍隊!
九重魔淵數十上百混沌中,不知積累了幾多魔神,以及從其他四逃出的魔道中人。
這一下滾滾而出,聲勢浩蕩,恐怖無比。
但縱使是含有諸多大羅,乃至于一尊混元的魔潮大軍,相比于那本在九重魔淵之底,翻轉之后立于魔淵之頂的那尊魔神探手一拍來的恐怖。
轟隆隆!
計都探掌,更在無數魔潮之前,看似不急不緩,卻無比輕易的撕裂了重重寰宇,無數維度,向著那無比遙遠的時空之外的仙秦紀元推去!
一切有形無形之物,時空,維度,道蘊法理,皆在那魔掌覆壓之下,紛紛坍塌破碎!
混亂者,無法理,無秩序,無法無天!
一切成制度的道蘊法理概念,生滅因果,有情無情生靈,虛幻真實,在這一刻統統都在破碎,混雜,就好似一只無窮大的手掌,攪動了混沌海!
其手掌蔓延之處,一方方的時空,宇宙都瞬間漆黑一片,其內秩序全無,癲狂混亂!
遙隔不知多少時空維度,仙秦紀元的無數大千世界,時空維度已然受到了影響。
一時間,秩序坍塌,無數魔頭層奇不窮,殺子殺妻只是等閑,一時間,宛如末日降臨!
仙秦紀元,咸陽城懸浮天宮之中。
“是不是今天,你大抵是看不到了。”
帝座之上,冕珠搖曳之間,一雙淡漠中帶著一絲嗔怒的眸光垂下。
落在溫順匍匐在他腳下的漆黑神龍身上。
下一瞬,那無窮人道之氣化生的漆黑神龍緩緩抬首,龍須抖動,雙眸泛紅,發出一聲震動無窮時空的怒嚎之聲:
“昂”
轟隆!
道道漣漪自咸陽城為中心擴散在無數時空,大界之中。
“乖乖......”
段德揉了揉震的生疼的耳朵,不由的抬頭看去。
只見音波震動之中,一條蜿蜒不知幾許,大不可量的黑龍奔騰而起,一個擺尾,已然跨越了曾經自己八萬年都不曾跨越的仙秦疆域!
宛如一桿刺破無盡時空的長槍,迎上了那魔意森森,混亂癲狂的手掌!
神魔一踏步,已然足以跨越星海,大羅腳下,宇宙也可丈量,這一條黑龍,卻還要遠遠超出大羅的范疇了!
“是陛下拆祖龍鱗骨合之以人道氣運所鑄,我仙秦護國神龍,象征著陛下的法度!”
鋪天蓋地的黑龍舟之中,一面黑如炭的黑夫眼前一亮,面帶敬畏:
“帝坐中樞,驅勢伐界。”
“別廢話了。”
同樣立于黑龍舟之上的段德咬咬牙,看著滾滾而來的魔潮,低喝一聲:
“殺!”
轟隆!
大戰轟然爆發!
祖龍與計都戰于上蒼之上,血海滾滾而起,無數墳塋,魔孽為之破碎!
而仙秦無數軍團,在諸多上將的率領之下,迎擊上那無數魔神組成的鋪天魔潮!
黑龍旗獵獵之下,白起神色漠然,手掌下按,掌握人屠劍......
古樸戰車緩緩駛出,王翦負手而立,鎮殺魔潮......
赤紅真龍翱翔于天,方天畫戩橫空壓下.......
陳慶之輕催黑龍船,白衣黑周奔向九重魔淵......
傾世大戰,瞬間燃起無窮真火。
一時間,諸多紀元時空皆為之震動,一尊尊大羅,混元的目光都被吸引而來。
比之一出手便毫無聲息的南極大帝,祖龍與計都之戰,堪稱聲勢浩大!
混元洪荒界,乃至于臨近的無邊混沌海都掀起了莫大的波瀾!
紫色慶云充斥所有,入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紫色熒光。
無盡的紫氣慶云便為之流轉而動,無窮的法則紋理自虛無冥冥之中而來,彼此交織,糾纏,勾勒出一幅蘊含無窮道蘊法理的畫卷。
只見那畫卷于紫氣之中獵獵而動,其上無數神將的面貌自模糊到清晰,最后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便要自其中踏出。
“封神榜?”
紫氣繚繞之間,顧少傷神色微微一動。
神者至尊至貴,萬萬劫紀元,無窮大千寰宇,恒沙宇宙之中,強者皆以為神,莫能例外者。
玄門未出之時,神之一字,曾是真正的至高無上。
縱使玄門出世,很漫長的一段時間,神仍在仙佛之上。
而天庭,便是神道之大成所在。
其核心,便是那天庭大天尊,以及其執掌的封神榜。
“不。”
慶云之下,南極微微搖頭,眸光凝重無比。
分明是他坐鎮無限界,隔絕萬界武道,縱使那武祖霸絕寰宇,此時也不免要受到削弱。
但是他還是不敢大意。
畢竟,這尊武祖可是以混元之身,勝了無極的人物。
大天尊都曾言,斗戰無出其右者。
“此為,神之位業圖。”
南極眸光垂下。
嗡嗡嗡
紫意流淌之間,那一面不知多大的神之位業圖微微一抖,便有無窮的神將自那位業圖之上踏步而下。
顧少傷一眼撇去,便可看到其中諸如托塔天王,四大天王,雷火斗部,周天星君等等神將。
這些神將,無一不是萬界諸天皆有其道化之身的天神。
無數神將潮水一般涌出,以南極大帝為中心,浩浩蕩蕩的排開陣勢。
“你喚他們出來,除了被我殺一遍之外,又有什么意義。”
顧少傷微微啞然,云淡風輕,沒有絲毫壓力。
對于此時此刻的他來說,漫天神佛齊至,對他來說也毫無意義了。
縱使他此時陷于無限界之中,也是如此。
“神道者,散則為炁,聚則為神。神為法,為天,為道!而非以力壓人!”
慶云之下,著帝袍冠冕之南極面色漠然:
“諸神,化道!”
轟隆!
一言落,諸多神將之上盡數迸發出無窮道蘊,并以此溝通了冥冥之中的大道。
頃刻之間,這無盡慶云充斥的南極天,便被無窮的道蘊所覆蓋。
“咦?”
顧少傷微微抬眉。
對他來說,不至混元,無論是組成什么樣的戰陣也好,什么樣的加持也罷,只要未曾達到整個太易或者太初這般的加持,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但此時,隨著那無數神將的化道,好似萬界諸天之中,不知幾多的大道,都垂落在此時的南極身上。
風雨雷電,五行四象,法理秩序,律令刑罰.......
好似無所不有。
“神者道也!”
南極輕喝一聲,一掌壓下。
無邊道蘊糾纏之下,好似一尊高踞九天的神王持劍討伐不臣,無窮的法理道蘊為兵為將,滾滾而來!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
顧少傷微微頷首,看出內中的東西。
那神之位業圖其實只是引子,內里的神才是最重要的。
以這諸多神將所修持之道,引萬道前來加持。
一邊思量中,顧少傷探手一抓!
這一抓,平平無奇,無血氣洶涌,無道蘊肆孽,無異象顯露,更無拳意昭昭。
若是旁人來看,會覺得那只是凡俗孩童抓鳥雀一般,沒有任何章法,神異。
但在南極的感應之中,卻截然不同。
在他的感應之中,顧少傷這一抓是內里卻好似蘊含著,萬界諸天,恒沙大界,萬萬劫以來無窮紀元,無量量天驕豪杰的拳道盡在其中!
而且任何一道拳法,都要遠遠超越其原本主人的巔峰!
其非無意,而是意超出尋常大羅的感應極限!
大象無形!
他知曉,掌力道,證無極之后,顧少傷曾一氣將太初神拳道全都斬了出來。
他也知曉,斬出太初神拳道,并非是顧少傷便丟棄了太初神拳道,而是他的一拳一掌,早已超越了拳道的范疇,也再也不拘泥于太初神拳道,也不拘泥于任何神通招式,法則道蘊!
但是,在顧少傷出手之時,他還是止不住心中一沉。
這不是拳道,甚至都不是武道。
就只是顧少傷平平一抓而已。
但在他的感應之中,自己不但接不下,還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單憑一身而已,便超越我貫穿萬界之神道?!”
南極瞳孔深處不由的一縮:
“我不信!!”
縱使知曉顧少傷強橫無敵,敢只身入仙道九天必然是有依仗,但此刻還是心中震動。
轟隆!
南極一聲長喝,那懸掛于其身后的神之位業圖便轟然爆碎開來,更強于之前無數被的道蘊滾滾而來。
頃刻間,好似無數大道降臨加持!
震動的南極天不再搖曳,南極壓下的那一掌,越發膨脹起來!
“你不信?”
顧少傷神情從容,微微嘆氣:
“那我也沒有辦法。”
顧少傷心中搖頭,他對南極并無惡意,不談其曾于太易之前,開天大劫之時出手,便是沒有,無有恩怨的情況之下,他也不會出手。
是以,他初來之時,才會不掩飾自身體量,幾乎壓碎了仙道九天這一方無限界,想要南極退一步。
直到此時,他也只想讓南極知難而退。
但此時,南極全力出手,他也不得不認真了。
無關實力強弱,對于真正的戰斗,他從來都很認真。
手掌一震間,無邊慶云瞬間黯淡,無窮的紫氣被掐滅,整個南極天都齊齊一震,好似承載不了顧少傷這一抓,要整個裂開來一般!
顧少傷手掌按壓之下,五指垂流之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哪怕最為微不足道的一個時間刻度。
無論是那滾滾慶云紫意,還是那洶涌而來的道蘊法理,大道秩序,亦或者是南極那全力橫擊而來的一掌。
皆是毫無作用!
只是一掌而已,慶云便破滅開來。
只是一抓而已,南極已然被他自無窮遙遠的虛空之外,拉到了身前。
如此輕松。
“.......無限界,都不能壓制你。”
南極面色難看,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一擊而敗,實在太過難看。
“人在道外,換做太易之末,超脫都有資格,無限界,如何壓制的了我?當然,若是那大天尊坐鎮,我自然不敢入內。”
顧少傷平靜說著,并無折辱南極的意思,而是事實如此。
混元者,為一道源流,無極者,道貫諸天萬界,一些時空,維度,古史,紀元,大千宇宙。
是以,無極者,若被壓制在無限界內,必然處于劣勢。
而所謂的人在道外,便已然跨越了貫穿諸天,又自不同。
換而言之,初成無極入他人坐鎮之無限界,便好似凡俗君王只身入敵國,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事情。
而一旦人在道外,則是人即國家,去留隨意了!
“人在道外......”
南極念了一遍,難看的神色緩緩平復下來。
他沒有想到,剛剛成就無極的顧少傷,竟然已經跨越了這一步。
在最初時空之戰時,他身處太易大勢加持之下,才能擊敗夢魘之主那兩尊無極。
之前于妖帝一戰,更是不知付出幾多代價,糾纏多長時間。
“愿賭服輸。”
南極緩緩扶正冠冕,輕彈之前被顧少傷抓著的胸口衣衫:
“兩界合一之前,我將離去。”
南極面色恢復平靜,眸光中卻還是有些復雜。
任何一尊混元都是萬萬劫以來無數紀元中誕生的奇跡中的奇跡,神話中的神話。
但縱使皆為混元,也總有那么幾個人,會脫穎而出。
太易之年的媧皇,鴻鈞,三清,阿彌陀佛,太初的羲,這尊武祖,以及那蒼之神魔紀元之中,被釘在神山之上淌血無數年,都曾擊退過計都的那個蒼。
天庭的大天尊,昆侖界的西王母
相比之下,他都只能說是尋常了。
即便是,如今的他是玄門三教二代弟子中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人。
“如此,正好。”
顧少傷微微一笑,眸光深處映徹出無垠混沌海的景象。
那里,隱隱有一把三色交織,九龍旋繞的玉如意一閃而過。
那老家伙,還是如此護犢子。
“武祖若無他事,便請吧。”
南極微微拱手,送客。
他固然不敵此時的顧少傷,但也并不如何懼怕顧少傷。
不提其身后三位師長,能勝他,與能殺他,可不是一回事。
“不急不急。”
顧少傷輕輕一抬手,按住南極的肩膀:
“時間還早,你我不妨手談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