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人本來還以為趙翠要告什么,結果一聽這話,不禁笑了一聲。
“你說的這個事情,目前來說國家是支持的,所以你說的要告他們,是沒有什么作用的。國家說了,現在要大力展經濟。林微做的這件事情,那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是要受到表揚了的”
什么?
趙翠瞪大了眼睛,十分難以置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東西。她辛辛苦苦想這么多,就因為國家的一個政策,就因為國家說要展經濟,她想到這些就全部白費了?
憑什么!
憑什么林微做什么事情,都能受到大家的保護,甚至可以說受到上天的庇護?
她呢?
這全世界的災難幾乎都降臨到她自己一個人的身上了,何其不公平!
見趙翠瞪大了眼睛,公安局的人還以為她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于是又好心地解釋了兩句:“林微做的這件事情,不僅對于鎮子、村子上有好處,對于地方上的展也有好處。你說的告,沒用!到哪兒都沒用!”
確實像他說的那樣,如果說旺山村先富起來,然后帶動鎮子。或者鎮子上先富起來,帶動周邊的也家致富,那么勢必會給市里有些好的影響。
鎮子上的經濟展起來了,對于市里好處也是多多。如果說食品廠開辦起來,那么車來車往,人來人往,必然會展一些基本的設施。這些設施一起來,方便了大家,也吸引了別人的目光。真要再招商引資,那就好辦了。
他雖然不是什么革委會工交辦的人,也不懂什么展不展,可是對經濟方面也算是有一點點了解。
“我不服!我不服!我一點都不服!憑什么好處都讓林微占到了!那我呢?憑什么我就該這樣受苦?都是一樣的鄉下人,憑什么他們家的日子就能過得那么好!我就活該受苦?”
趙翠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有些歇斯底里地說道:“就因為我有那樣的一個爹娘,所以我就不能有個好日子?有個好前程嗎?”
這是什么道理!
她從來沒有奢求過自己能過什么樣的生活,好不容易奢求了一回,結果不僅自己的名聲沒了,身子的清白也沒了,就連以后上大學的機會也沒了……
這人活著怎么就那么艱難呢?
要說努力,她甚至要比林微還要更努力。在照顧著自己那些妹妹的同時,還要做家務,去割草,甚至還要去給人家做幫工拿個幾毛錢。
這些錢,最后都沒有到她的口袋里。
不是被自己那個死鬼爹搶走,就是被她媽哭哭啼啼的要走買油鹽,甚至自己存的那些錢,也被自家妹妹舉報,告訴爹娘自己存錢,最后被找的一分不剩。
嚴重的時候還要挨打!
趙翠想到自己自己的悲慘,越瘋狂:“我恨!我好恨了!這個世界怎么對我就那么苛刻呢?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說著,一指林微,狂般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們林家!如果說不是你們跟我媽說了那些事情,我也不會這樣心心念念的想去上大學!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弄得名聲盡毀,甚至被孫黃滿那畜生糟蹋了身子。”
“你知不知道?我曾經讓孫黃滿和李二去你家附近尾追你,想要把你的清白給糟蹋了。可是那兩個畜生,欺軟怕硬,只敢在我面前耍威風,但是卻不敢去你們家附近。”
想到這個,趙翠恨到骨子里。
“你們生活好,是,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可是當初你不給我錢,也不借給我錢,那你就不能給我留一條生路嗎?我一時間是不能去上大學,可你們但凡給我留一線余地,說不定我自己能攢一點錢,然后上大學。”
林微看著她,皺眉:“你上不上大學,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至于你說要攢一點錢,自己去上大學,那可以呀,我們又不是你的誰,根本不可能去阻止你。你想去只管去好了。只是看現在的情況,呵呵,你大概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我想去盡管去?林微你說這句話虧不愧心?你還說我想去只管去,當初你讓派出所的人把我抓走,已經在那邊留了案底,真要是去上大學,誰會要我?”
趙翠說著,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凳子,拽著自己的頭,嘶吼著:“你現在再來說這句話,不過是風涼話罷了!我趙翠不吃你那一套!長得挺好,心腸惡毒到這個地步,你和你們林家一定不得好死!”
林微看著趙翠歇斯底里的泄著,有點好笑。當初她是報了警,但是案底確實是沒有留下的。倒不是說她心軟,放了她一馬。
而是因為鎮派出所的那兩個人想著她好歹算是一個準大學生,有了一點惻隱之心,所以并沒有給她留個什么案底。因此在后來才會有一些人請她去當老師。
真正來說,在她們鎮子上,沒有所謂的案底或者不案底。那是因為鎮子上的派出所,在真正意義上來說,也就是起個威懾的作用。
如果說有心,可以在上面抹去一些痕跡。但是這個痕跡也要看情況,如果情況比較輕微,那么抹去也就抹去了,不會有人說什么。
但如果說你犯的事兒比較重,那么想要抹去還要費很大一番功夫。
她知道趙翠沒有留案底在鎮派出所,還是因為昨天派出所的那兩個人跟自己坦白,所以,她才知道。
按照趙翠對上大學的這個執念,但凡不是一個特別愚蠢的人,一定會想著去鎮派出所把自己的案底給消掉。可是趙翠卻沒有這樣說,也沒有這樣做,那么只能說明一件事情,趙翠對于上大學的心思并沒有那么重。
她所看重的,大概是生活上的富足,也大概是看著別人過得好,各種抱怨一下,滿足自己悲慘的心理吧?
她那樣抱怨,呵呵——
“你這個人算是很聰明,但是眼睛卻太窄。既然有人請你去做老師,那么你認為你在鎮派出所會有案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