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想到什么說什么,林微一邊聽著,一邊應和著。
等林志遠磨好了刀回來,程曼接過菜刀,在雞身上比劃了幾下,這才下了刀。
林微一言難盡地看著自家親娘拿著刀像拉鋸一樣切著雞塊,忍不住說道,“媽,你小聲一點兒剁就好了,不用……不用這樣子……”
“你這孩子,懂什么?”程曼頭也不抬地說道,“老人家都淺眠,咱在院子里這么個動靜兒,他都沒醒,可見是真累了。”
程曼費了一番功夫把雞剁成塊,這才讓林微去燒火,她“啪啪”幾下把蒜拍好,去了皮,就等著鍋里的油熱起來。
這邊做大鍋雞,都是先炒一下入入味兒,后面才開始燉。
王路寬是真累了,他一頭睡下去,直直睡了倆三小時。
等他醒來,程曼才讓林微住了火。
看看時間,是下午的一點四十,這鍋雞肉足足燉了一個小時,肉軟爛,適合年紀大一些的人。
王路寬有點不好意思,也許是鄉下環境好,安靜,他這一睡,精神頭十足。說了些客套話,這才開始吃飯。
飯桌上,林志遠發揮當家人的作用,跟王路寬倒是聊起來了。
吃了飯,王路寬說要去鎮子上走走看看。
大家都知道他是想把時間留給他們,勸了一會兒,見他還是堅持,便讓林果帶著他到處逛逛。
他一走,林微便道,“爸,我媽應該把事兒跟你說了吧?”
林志遠點點頭,“嗯。說了。”
“那您是個什么看法?”林微看了程曼一眼,才繼續跟林志遠說道,“這事兒可能會有些突然,到時候你和我媽可能還會有些不習慣,但真正對咱家來說,卻是百利而無一害。”
哥哥在軍校,現在是頭一年,除了正常的訓練和學習,他興趣廣泛,還沒有發現他有往哪兒發展的傾向。
但綜合實際想下來,哥哥應該也不會太遠。
再說,不管去哪兒,首都周圍的交通總是便利的。
妹妹去了那兒,也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資源,對她以后的發展有利。
爸媽脫離了體力勞動,到老了應該不會到處疼痛,再說,首都醫療資源好,也是個健康的保障。
“我知道搬去首都比較好,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你爺爺奶奶開這個口。”
林志遠嘆了口氣,不管是誰家,家里老人年紀大了,兒女出行總要考慮一下。即便是老人不說,那心里肯定也是不愿兒女離得太遠,免得見不了最后一面。
他爹再怎么是個大夫,可還是得生病,生病了還是需要人看著照顧著。
這次爹反復發燒,確實是嚇到他了。
“不知道怎么說,那就先不說。咱家閨女剛回來,等離開,還有一段時間呢。”程曼轉向林微問道,“對了,你之前說的那個什么選拔來著?選拔了沒?啥時候進行二輪特訓?”
這么一個大事兒,光榮的事兒,她知道了也得憋著,不能跟別人說。現在只有家里人,她愛咋說咋說。
林微把第一輪選拔通過的事兒講了,又把第二輪開始特訓的時間也給說了,這才到,“所以,差不多還有二十天的時間。留出幾天去首都的時間,咱們也就十來天的功夫了。”
程曼想了想,點點頭,“這沒啥問題。你回來五六天之后,再跟你爺奶說。”
林志遠沒意見。
現在說,只會讓人心里難受,還不如不知道,多快活幾天。
“對了,媽,我買了一些東西,等會兒咱們一起去看看我爺奶,還有大伯他們吧。”
即便是沒辦婚禮,但結婚證領了,她回來就得做好禮數。
爺奶剛好利索,不管怎么樣,她也得去看一下。
大伯他們家,她算是新嫁娘,走親戚嘛,哪里有空手的道理。
“是該去看看。”
程曼點點頭,“走吧,收拾一下,把給你爺奶的和給你大伯家的分分好,省得你奶奶說什么。”
林志遠本來正高興著呢,聽到程曼的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娘這個性子,他不好說什么,但程曼說的這個情況還真有可能發生……
“我給我爺奶,還有大伯準備的幾乎沒什么差別。只不過給我爺奶的多了幾罐適合老年人吃的營養品,還有就是一人一身保暖衣和應季衣褲。”
都是一些用得著的,看著又有面子的,還實用的東西。
“保暖衣?”
程曼點點頭,“這是個好東西。去年那些箱子里的東西,就有保暖衣,穿著輕便又保暖,天稍微暖一些,棉褲棉襖都不用穿,只這些就好了。你爺奶年紀大了,這保暖衣也正適合。”
林志遠心里熨帖,剛才的尷尬也不翼而飛,跟著點著頭。
“媽,爸,等會兒去我大伯家的時候,你們問問他,咱家收音機沒人用,他要不要用來聽新聞。”林微一邊跟著程曼進屋,一邊跟林志遠說道。
爺奶家里有收音機了,所以這個根本用不著。
“現在就給?”
林志遠有點舍不得,每天晚飯后,他都要聽一會兒的。
“現在不給也行,反正家里的東西能不帶的就不要帶吧。”林微想了想道,“算了,你們覺得哪些想要帶走,那就收拾著。不想帶走的,也想想給什么人合適。”
王路寬都開著篷車回來了,家里人也不用糾結什么,想帶什么就帶什么好了。
不過——
“篷車的空間就這么大,你們看著收拾啊。”
“誒。”
“好。”
倆人應聲。
林微準備的東西,都是之前分好的。這會兒給程曼看看,見還合適,又各加了一斤紅糖,這才一家子拎著往旺山村走。
畢竟是林微真正意義上的回門,隆重一些,總是長臉的事兒。
“那人參和枸杞是給我爺爺的。”馮老爺子給她的,就是讓她自己分配。
想到以前去首都,老爺子讓帶著的藥酒,她腦子里立即做出了選擇,這野山參和黑枸杞給爺爺林廣連。
不管如何,欠下的人情不能因為對一個人的觀感而選擇還,或者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