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之前我碰見平案和他舅舅在玩,身邊還有一只小奶狗來著,這會兒怎么不見?”
林微前半句對著高志國,最后卻是對著高平案,笑著眨眨眼,“難道是被平案舅舅帶走了?”
高平案沒說話,轉身跑到客廳,不到兩分鐘出現在林微面前,小胖手捧著個小籃子,那小奶狗正在里面睡得香甜。
“過年一直在放鞭炮,它害怕。”
他低垂著小腦袋看著小狗,眼里滿是憂慮。
林微怕他累,從他手里接過籃子,笑道,“我給平案買的煙花可是不會響的哦,不用害怕嚇著它。”
高平案點點腦袋,抬頭問林微:“妹妹什么時候能跟我玩?”
他可以讓爸爸釣魚,然后把干娘家的水池子里養好多好多魚,妹妹想吃了,直接就能抓著吃。
陳靈淑對自家兒子也是無奈了,教過多少遍說要喊弟弟,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到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高志國摸摸他的頭,不再糾正他,轉而對林微說道,“過幾天有個地方賣汝窯瓷片,你要不要去看看?”
知道林微在收集東西,高志國也愿意帶她。
“真的?什么時候?”
林微有些驚喜,汝窯瓷器買不到,但是能買到真品的瓷片也是好的。只不過最近她不在這邊,而是在大院。
“正月十八。”高志國隨手給了她一個寫有地址的紙條,“早來一點,到時候就在這個地方集合。”
想到汝窯瓷器的價格,林微不能免俗地問高志國,“那我帶多少錢適合?”
“那得看你買多少了。”高志國忍不住笑了一聲,把拽著自己褲腿的高平案抱起來,讓他能看到倆人說話,“這次來的貨不少,尤其是汝窯瓷片,都是成麻袋裝的。不過先前聽說,一片一毛,如果成袋的買,會便宜一些。看袋子的大小,到時候應該是五六十,或者十一袋子。”
他平案之后,沒有什么單位愿意接收這么一個曾經有“污點”的人,即便是有,他也不愿意讓朋友為難。想著自己看東西的眼力沒有丟,于是就干起了古董生意。
他懂外語,又有辨認的本事兒,所以走出去的路子不窄。每次開張,數字也絕對讓許多人想不到。
就這樣,有貨的時候看看,沒貨的時候幫別人鑒定一下,其他時候就帶著妻子孩子整個京城轉悠,遇見以前的老朋友,就一起喝個茶。
這樣慢節奏的生活他習慣了,也就沒想著改了。
“那么便宜?!”
林微有點傻眼,“竟然還論袋子來賣?那可是古董!”
她是不敢置信的。
即便這些瓷器不是整品,可能有個殘片也是好的。萬一某一個殘片還是個孤本什么的,那以后的價格就不敢想象了。
“這也要看眼光的。”高志國搖搖頭,“做生意的都不傻。不過,因為是殘片,倒是容易辨認一些。”
“那我能帶苦力來嗎?”
林微瞇眼笑。
要是看上的多,卻沒辦法帶回去,那她絕對會哭的。
看著金山銀山溜走,這絕對是人生不能承受之痛。
“沒問題啊,如果你能弄到車就更好了。”
高志國倒是不介意,他被勞改那么多年,身子骨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強壯。
林微又是一個小姑娘,看著有肉,其實那身子骨能不能拎起來四十斤大米,他都持懷疑態度。
林微點點頭,打了包票:“找車的事兒包在我身上。”
說著,看了一下他的臉色,又看了看陳靈淑的,“你們調理身體的藥還在吃嗎?”
看著氣色好了很多,只不過倆人身體虧損的時間太長,即便是外公馮老爺子開的藥,估計也得一段時間。
“按照時節來吃。”陳靈淑道,“平時是一些食補的方子。”
馮老爺子不愧是國手,最初幾個月她能明顯感覺自己的體質在變化。現在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感覺不是太明顯,但是氣色不錯,感覺輕松,想必身體被調理的也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
林微笑笑,“你們身體好了,到時候條件允許了,不用出去就各種介紹信證件什么的了,咱們就出去玩玩。”
“行啊,我以前就想著呢。”陳靈淑笑道,“本來是想著和平案他爸結了婚,就到處走走的。結果沒趕上好時候。以后要是有機會了,那是肯定要到處看看的。”
兩家本來就不缺錢,算是門當戶對了,只是經歷過那樣特殊的時間,之前所有的幻想都被現實打破了。
后來也就沒那個心氣兒了。
現在看著國家的發展,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實現這個愿望了。
“對了,我要提醒你一下。”
陳靈淑看向林微,“最近海峽那邊傳來一個姓鄧的女歌手的歌曲,嗓子不錯,唱得也很輕快,只是歌詞有些不被內地人接受,說都是些什么情情愛愛的。上面說這是靡靡之音,跟現在所提倡的精神不太符合,已經開始禁止了。”
林微聽了,恍然明白陳靈淑說的女歌手是誰。
好像就是八零年年代,她的歌被不少人私下傳放,有些人為了買她的歌帶,甚至傾其所有。
大街小巷瘋狂傳唱,后來就來了一次命令禁止。
“老百姓聽聽倒是無所謂,你不一樣,得考慮到唐家人的工作性質,所以能不聽就不聽吧。”
陳靈淑笑道,“反正你是外語學院的,真要是覺得想聽些什么,還是聽一些外文磁帶吧。”
林微撲哧笑出聲來,“多謝提醒,你要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這事兒。怎么,現在聽得人就已經很多了?”
歌曲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但是知道舞會很是盛行。
不光是學生與學生之間,還有學校與學校之間,甚至社會上舉辦的舞會也不少。但規模都不是太大,且都是熟悉的,信得過的一些人的私人舞會。
她也曾被邀請過,只是覺得沒什么意思,且也知道有那么一部分人開舞會,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所以也就沒有應過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