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平案小朋友也沒有暈車的跡象,林微后背貼著座椅,微微后仰,以期減輕暈車的難受。
等到了廣場,已經有些人在了。汪洋停好了車,跟小常一人一個,抱著倆孩子,帶著林微往近處走。
都是當兵出身,對于首都升國旗儀式也是一樣的新奇和向往,所以這倆人幾乎都是在首都安頓下來,就凌晨跑到廣場等著看升國旗儀式。
去了一次還不算,只要有空,沒事兒,那是能去就去。
升國旗最佳觀看位置倆人都摸得不能更熟了。
所以,抱著倆孩子,倆人帶著林微,熟門熟路地往里走,很快便到了最前面。
平案已經懂事兒,見大家跑到了最前面,向來穩重的小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興奮的笑容。
而拂曉自從下了車,被小常抱著,就小手捂著眼睛,腦袋搭在他肩膀上,耳朵聽到聲音,想挪開手,又不敢,最后只偷偷把白嫩嫩的手指頭叉開一點點,瞄上一眼,趕緊又閉上眼睛,可憐巴巴地喊林微。
“麻~~”
喊上一聲,就閉著眼睛朝她伸出小胳膊,軟乎乎地要她抱抱。
“膽小鬼兒!”
林微笑罵一句,伸出手把小人兒接過來,后看她擺著可憐的小模樣,粘噠噠的地蹭她,忍不住親了親她,“不怕,不怕,有燈呢。”
小常這會兒有點失落,剛才不覺得,現在看著自己懷里空空的,再想著剛才小姑娘一頭細柔的頭發絲往肩窩里蹭,那軟乎乎的,把人心都要甜化了。
可現在,小姑娘壓根不在自己懷里。
想有個屬于自己的閨女!
特別想!
瞥了一眼汪洋,小常有點兒嫉妒。
這廝才跟著嫂子多長時間,錢有了,對象也有了!
這對象還是吳學文媳婦兒給介紹的,吳學文又是跟嫂子認識的,說來說去,汪洋有對象還是因為嫂子的關系。
先來后到不假,可就是羨慕啊。
“看我干什么?”
汪洋一臉莫名,“感覺你想打我。”
他最近忙著呢,工作時候除外,其他時間都想怎么討對象歡心,沒工夫跟他貧啊。
“就是想打你,就你這樣的悶嘴葫蘆,怎么就相親一次就成了?”小常嫉妒得不行,還納悶,“你瞧瞧我,多好的人,咋就沒人給我介紹對象?”
汪洋:“……”
“我還比你年齡大!”小常繼續,“著急!”
想生個跟拂曉一樣的閨女!
“你再等等吧……”汪洋不想打擊他,但也決定闡述事實,“目前也就崔哥和吳哥結婚了,剩下的幾個都沒對象呢!”
都嗷嗷等著呢。
說到這兒,林微看了他一眼,含笑不語,她手上目前還有個何盛得顧著呢。
這次回來之前,何盛媽媽又過來了一趟,帶著東西,專門拜托她留意著點兒。
等過段時間,陳瑯的信來了,她這事兒就得抓緊了。
“嫂子!”小常咧嘴一笑,“您能不能給我介紹個對象啊?或者也讓吳哥給我介紹個?”
他是張忠夏介紹過來的,對吳哥不太熟悉,再加上吳哥和媳婦兒出去單獨過了,就更沒機會混個臉熟了。
想讓他給介紹個對象,難!
“你,等我想想。”林微對小常印象不錯。
雖然他長得挺普通,可卻真有本事兒。
人品也不錯,要是有合適的姑娘,介紹給他也好的,不過就是順嘴的事兒。
小常高興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小馬扎,一人遞了一把。
進入十二月份,升國旗已經在上午七點左右了,但是想到最佳觀旗位置,還是要早點去。
這一早,就不是早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事兒,林微看他拿出來馬扎,愣了一下。
她自己都沒想到這樣做。
“嫂子,您先抱著拂曉,我去車上拿個毯子來。”
這個點兒,天還沒亮,又是這個季節,是有些冷的。
毯子是昨天就準備好的,剛才下車沒注意,原來是沒帶上。
“嗯。你去。”
林微點點頭,抱著拂曉坐在小馬扎上,靜靜等待著升旗儀式。
高平案小朋友起初是非常興奮的,不過等了半個小時天還沒亮,也沒有見穿著制服的叔叔到時,眼睛也開始瞌睡地眨著。
“快睡,等時間到了,我喊你。”汪洋拍拍他。
高平案打了個呵欠,順從了內心的呼喚,睡了。
小常沒啥事兒干,干脆就來來回回走著,全當是鍛煉身體了。
等見到人來,趕緊提醒汪洋和林微,“來了!”
大約是聲音夠大,高平案小朋友瞬間醒來,扭著頭到處看。
拂曉沒這么早起來過,這會兒還是睡的很香。
林微抱著她站起來,也沒喊醒她,就這么靜靜聽了一會兒,然后跟高平案小朋友講解升國旗儀式的相關信息。
從升國旗的時間點兒講究,到升國旗需要多長時間,再到什么時候降下國旗,直到那邊出現國旗儀仗隊的人,才停下講解,示意他去看。
國旗護衛隊是國家的門臉,尤其是祖國跟國外經濟關系政治關系密切聯系,外國友人來旅游的時候,這人員就更講究了。
制服,身高,體重,臂長……
然而等人到了跟前,卻只有兩個人,一個人引路,一個人扛旗……
林微恍惚了一瞬,突然記起來,現在升國旗儀式是由兩名衛戍部隊的戰士擔任,要到明年年底,才會由兩名人員,變成三名,而且由武警中隊來負責。
到那個時候,國家才有了第一套規范的國旗升降儀式。
現在還不行,當初聽說,衛戍部隊的戰士經過長安街時,還得給機動車讓行,升旗的場面也不夠莊嚴……
這些她沒看到過,現在看到,記憶就又浮現出來。
“等明年,嬸嬸再帶你來一次。”她記得,好像是一九八二年的十二月二十八日,升旗儀式才規范起來。
這一天比較有意義,絕對要拿照相機拍下來。
再來領孩子見證這個一歷史時刻。
“明年,會更好看嗎?”小孩兒大約不懂什么叫遺憾,但是對一些事物的直觀感受卻是有了。
所以,高平案就問了那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