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痛苦地活著……”
柳鶯的眼神,已變得麻木,“我寧愿死,也不如你愿……”她深吸一口氣。
“別急,”燕離笑著道,“就算你現在叫人,我也能在他們圍過來之前逃走,沒有意義。我會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要不要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什么機會?”柳鶯忍不住道。
燕離笑道:“城北有一片廢棄的工坊,你去告訴天鷹,就說我在那里等他,當然你也可以告訴別人,但只要我發現天鷹不是一個人,我就不會現(身shēn),你要考慮清楚。”
說完施施然地走出凌香閣,遠遠望了一眼鬧劇的發生地,他能想象到,那些人在一無所獲之后難看的表(情qíng),忍不住長笑一聲,往反的方向遁去。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到廢棄工坊占據地利,以便于觀察天鷹是否單刀赴會。
就在他即將離開天鷹閣駐地時,突然聽見一陣“格格”的(嬌交)笑聲,動作一僵,緩緩抬頭,就見少女薇薇站在墻頭上看他。
在這黑夜之中,一襲白裳格外亮眼,但直到她發出聲音,燕離才察覺到她的存在。
“我定是在做夢了,誰家的畫亂丟亂放……”
燕離喃喃地說了一句,假裝沒看見一樣,徑自躍過墻頭,朝一條巷道走去。
“果然是個花心(淫吟)賊,張嘴就是奉承的話。”薇薇(嬌交)笑一聲,凌空一踏,赤足履過虛空,彷如凌波微步,跟著有十幾條玉帶激(射射)出去,抓向燕離。
燕離毫無預兆地回(身shēn)拔劍,幻化成影,“嗤啦嗤啦”的把那些玉帶斬碎,然后回(身shēn)拔腿就逃,一面大聲喊道:“我說小仙女啊,你整天吃飽了沒事纏著一個男人,你家里人知道嗎?”
“我家里人要是知道,你早就被大卸八塊了,竟敢對我做出……”薇薇說到這里,俏臉微紅,“反正這次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玉指呈蘭花狀,輕拂虛空,便見三道粉紅色的氣勁擊出,宛如靈蛇般追向燕離的三處致命要害。
燕離識念中警兆大盛,也顧不得隱藏,在騰空中回(身shēn),飛快地斬出兩道劍氣,兩道劍氣分別擊碎兩道粉色氣勁。
少女見狀,目中異彩漣漣,心中想道:此人修的什么法門,竟能擋我黯然真氣。
還有最后一道,燕離旋又閃電般歸鞘橫檔,只覺一股沛然巨力,自劍(身shēn)傳到(肉肉)(身shēn)上,全(身shēn)的骨骼發出不同程度的呻吟,如非藏劍訣吸收了大部分的力道,這一下怕就要重傷了。
“這小娘皮的手未免也太重了,不能硬拼。”燕離暗自咕噥,不過借這一下,他又拉開了與少女的距離,本(性性)自然流露,調笑著道:
“小娘子,你就這么著急綁我回去做夫婿啊,也不是不行,準備好一萬顆靈魂石,我就把自己嫁給你了。”
少女目中異彩更甚:果然是藏劍訣!
她一點也不惱,反而“格格”(嬌交)笑道:“誰家會用那么沉重的嫁妝呀,(日rì)后可別再說了,人家一聽,就知道你沒見過世面,平白惹人笑話哩。”
落地,纖玉般的足尖輕輕一點,(身shēn)形便又凌空而起,廣袖輕輕一甩,便甩出一道由花瓣形成的彩虹橋。
每一朵花瓣都似乎散發出難以言喻的暗香,在燕離的(身shēn)周舞動著,隱隱有氣機相互連接。
燕離仿佛回到了那天,那種神魂皆醉的,讓他至今難以忘懷。
但他隱隱察覺到,這讓人舒爽的東西,暗藏著致命的殺機。
“惹人笑話怕什么,怕只怕一個‘窮’字而已。”
他忽然間停住,那些花瓣便也停住,在他(身shēn)周漂浮著不動。
“你我之間并無深仇大恨,沒有非要生死廝殺不可的理由。”他瞥了一眼漫天的粉色花瓣,冷靜而且從容地道。
少女幽幽地道:“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在侮辱我之后繼續活下去。”
燕離笑著道:“除了你夫君。”
少女(嬌交)笑起來:“難道就憑你也想當我夫君不成?”
燕離緩緩吐了口氣,按住離崖:“我有一劍,既能斬人心鬼蜮,亦可斬妖鬼邪魔,但是通通比不上一件事。”
“什么事?”少女忍不住道。
燕離灼灼地盯住她:“護(身shēn)保命。你要知道困獸猶斗,縱然是死,我也會在你(身shēn)上留下一個印記。你是(身shēn)驕(肉肉)貴的天上仙女,我不過區區一介凡俗,怎么算都是我占了便宜。”
少女抿嘴兒一笑:“你知道嗎,你就是太(愛ài)占便宜,所以才不得不死,我的爐鼎,就算不是天下聞名的大英雄,也不能是你這樣的小癟三。”
“那就是沒得商量?”燕離微微瞇眼。
“我可以給你一個自盡的機會。”少女(嬌交)笑著道。
燕離道:“那我就讓你領教一下,小癟三是怎么樣掙扎的。”
“好呀。”少女雙手張開,那些暗香盈盈的花瓣便即動起來,每片都與其它相互牽連,眨眼交織成了一片龐大的氣機網,那道暗香驟然間直入燕離的神魂。
燕離的感覺是對的,他能察覺到每道氣機都仿佛化成了線,將他緊緊的纏繞,他的(身shēn)體的每一寸肌(肉肉),都仿佛被莫名的力量封印,那直入神魂的暗香,雖然還有舒爽的感覺,但更多的卻是冰冷的殺機。
“就讓你死個明白好了。”少女(嬌交)笑道,“這一招喚作‘芳魂陣’,如果你方才不用藏劍訣的話,我也沒辦法那么快布陣。好了,記住殺你的人叫……”
話未說完,突有一道凄厲的破空音劃破夜空。
少女抬頭一瞧,只見一道深藍色的光從天而降,細眉微蹙,輕飄飄地向后一躍。
深藍色的光在燕離(身shēn)前炸開,青石板地出現一個深坑。
一個呼吸間,那迸(射射)開來的深藍色的光突又向內收縮,連同那些煙塵一起消散,如果不是地上的大坑以及站在大坑旁的魁梧男子,這一切就仿佛是一個錯覺。
燕離看到來人,咧嘴一笑:“這回你來的太及時了!”
來人正是燕朝陽。
“龍首。”燕朝陽回頭朝他微微點頭,龍魂槍猛一拄地,深藍的光膨脹開來,竟是將那芳魂陣給震了開去。
燕離脫(身shēn)出來,連退數步,笑瞇瞇地道:“小丫頭,看到我這兄弟的實力沒有,現在你跪地求饒還來得及,看在你長得貌美如花的份上,我就大度的原諒你了,正好我缺一個暖(床床)的丫頭。”
少女格格(嬌交)笑:“真是小人得志就猖狂。”
燕離冷笑道:“不敢,說我是小人那也算抬舉了,我不過是個小癟三罷了。”
少女眨了眨美眸,笑道:“其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燕公子是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非要跟我這么個弱女子計較不成?”
燕離也眨了眨眼,道:“條件我已說了,我缺個暖(床床)的丫頭。”
“師哥,師哥……”
這時候,諸葛小山姍姍來遲。
燕離看到他,頓時戒備起來,不過他口中的“師哥”很詭異,莫非叫的是少女?他回頭看了一眼少女,這小丫頭怎么也不可能是男扮女裝吧?
諸葛小山也看到了燕離,撇了撇嘴,徑自越過,來到燕朝陽的(身shēn)邊,看到少女時明顯地一怔,道:“采,采薇姐,你怎么在這里呀?”
“原來是小山啊。”少女淡淡一笑,“半山廬墮落了,居然跟(淫吟)賊勾搭在一塊。”
“采薇姐你別誤會……”諸葛小山急了,“這都是有原因的……”
“具體原因以后再說,龍皇府的人快到了,先回去吧。”少女說著縱(身shēn)一躍,人已渺然無蹤。
燕離當然知道留下少女是不可能的,他對燕朝陽和諸葛小山的關系更好奇,似笑非笑道:“你們兩個什么時候勾搭在一塊的?”
諸葛小山臉上微紅:“什么勾搭啊,你這人說話真是難聽,師哥拜我師傅為師,學習釀酒術,所以我們現在是同門,你別亂說行不行。”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臉紅什么?”燕離納悶道。
“要你管,哼!”諸葛小山顯然還記恨上次的事(情qíng),說完轉(身shēn)就走。
燕離不由得望向燕朝陽。
“邊走邊說。”燕朝陽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離便跟二人回了半山廬。
還是那個房間,燕離在路上已經知道燕朝陽的經歷了,便問道:“有十一他們的消息么?”
燕朝陽搖了搖頭:“在查。”
燕離嘆了口氣,道:“既然你也在這里,那說明很多人都來了,不知道香君她怎么樣,你們幾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她聰明,放心。”燕朝陽道。
燕離點了點頭,道:“對了,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燕朝陽望向諸葛小山。
諸葛小山鬧著別扭,本來不打算說,但在燕朝陽的注視下,還是敗下陣來,心不甘(情qíng)不愿地把文掌柜打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末了道:“哼,你不但砸了我們家的酒,還打傷了文掌柜,本來這里是不歡迎你的,看在師哥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要把所有事(情qíng)都跟我和師哥交代清楚。”
燕離樂了:“你這小鬼,管到我頭上來了,你可知道我跟你師哥真正的關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