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第三條路!”劉向秀冷冷道。隨夢小說.SUIMENG.lā
“你當然可以一走了之。”燕離露出他那招牌式的邪笑,“但是明天天機策一定會如實報導,屆時我在京城應該就非常有名了,可能還要感謝你呢。”
劉向秀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那你就感謝我吧。”
他忽然反攻為守,連燕離在內的眾人,都有些意外。
“這么說來,你這個所謂的道統弟子,連贏我區區一個散人的把握都沒有。”燕離譏笑道,“五行院不如改作龜仙院吧。”
這個嘲諷就有點重了,劉向秀如果忍下來,那明天才真的會丟大臉。
從他主動出手的那一刻起,燕離就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這一下子也算是被逼到了死角。
劉向秀的神色沉靜下來,道:“我本來只是不想跟你一個散人計較,輸了的后果你可能覺得只是丟點臉面而已,可是你并沒有想過對于大考的影響。我想圣朝不會欽點一個沒有道德感,傷風敗俗的人為進士,哪怕你有高中的實力,只怕也會被排除在外。”
“你是因為說漂亮話才拜入五行院的吧?”燕離道。
“開始!”劉向秀大怒。
眾人對視一眼,各自退到了小樹林里,給“二人”的戰場空出更大的余地。
燕離沒有急著去觀察游魚的位置。
想要贏下這場比斗,重要的不是抓到魚,而是阻止對方抓到魚。
劉向秀自然也不傻,他的目光也一直鎖定著燕離。
一時間,兩人隔岸對峙起來,空氣中漸漸沉淀出一種肅殺的死寂,連那些還在蹦跶的魚們,此刻都乖乖地躺在草地上,一動不敢動了。
“你知道散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嗎?”劉向秀道。
他仍然不愿放棄擊潰燕離的心防,實在是因為道統高高在上習慣了,被個散人欺侮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他要在非但是修為上面,連言語上面也要占盡上風才肯罷休的。
燕離淡淡道:“你倒說說看。”
“就是修無定所,法門無憑。”劉向秀怒目圓睜,猛然拍出一掌。
凌厲的掌風如排山倒海般涌向對岸,那些本該是風,卻在陡然間幻化成火。
所謂火借風勢,鋪天蓋地的掌風一下轉化為熊熊燃燒的烈焰,只在一瞬間之間。
這種以面攻點的大范圍的攻擊,恰恰是藏劍訣的克星。因為外部力道分布太廣,離崖所能承受的面積有限,以現在燕離的修為而言,還無法做到“藏”于無形的境界。
不能防守,那就只有進攻。
燕離微微瞑目,離崖出鞘,于下擺處劃出了個半圓,他身邊便即浮現由劍影組成的半邊劍翼,劍翼跟著爆裂開來,也化為了鋪天蓋地的劍影,與那烈焰撞在一處。
這一式正是蘇羽原創的“百鳥朝鳳”,即使放在他現在所會的劍訣當中,除了個別幾個,威能也是數一數二的。很難想象,這會是一個神州的“土著”自創的劍訣,假如將蘇羽放在閻浮世界,并且給予他一點機緣,定能闖出更廣闊的天空。
燕離每回使用青蓮劍歌,心中都難免會生出惋惜之感。
看似是劍與火的交鋒,實際上以二人的修為,更多的還是能量與能量的碰撞,因為以他們的境界,還不能做到將虛靈轉化成實物的地步。
劉向秀已經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燕離的實力不弱。
所以他也開始認真起來。
“天罡無定,乾坤無極,風火雷電雨,聽我號令!”
一連串的法印在他手中變幻,天罡印漂浮在他的頭頂上,隨著法印的變化,迸發出各色自然之力的光彩。
如青色的風,赤色的火,藍色的雷電,透明色的雨。
待法印結畢,天罡印便自產生一種變化,就是其上那小小的一格格方塊忽然分解了開來,數十上百個格方塊各自漂浮在空中。
說時遲那時快,自中激射出五格方塊,分別是青、赤、藍、透明,眨眼就來到燕離的身周,闖入了他的劍域里。
按照燕離現在的修為,有一個小范圍里,大概數尺內,他的劍的威力是最大的。
這幾個方塊突兀地闖入其中,在燕離看來,很有些魯莽的意味。
他的劍已動,方塊立刻碎成齏粉。
可是方塊碎成齏粉,才是劉向秀的本意。
燕離立刻感覺到周身大穴被一股隱秘的力量牽引,使他的真氣運轉凝滯不動,腦中不禁迅速掠過關于五行院的情報。
五行院以《無極養生經為修行總綱,以劉向秀的修為,現在應該是《抱元養氣的境界,這個境界已能夠對修行者的周身大穴造成影響。
被神秘的自然之力鉗制,燕離一時間居然動彈不得。
可是劉向秀付出的代價也著實不小,那些損壞的方塊,不知要費多少工夫和珍寶煉回來。
劉向秀承擔不起輸的后果,但被燕離逼上了絕路,他已無法可想,無論損失多大,都要拿下這場勝負。
眼看燕離被困,他趁機躍到了湖中上空。
分散開來的小方塊跟著上浮,在上空以一定次序鋪開,遠望如同在劉向秀腳下鋪了一條不長不短的石子小徑。
劉向秀就站在這上面,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燕離眉頭微皺,方才湖中都是魚,自然沒有難度,這刻偌大湖泊只有一條,想要找出來并不容易,他完全有時間等待那隱秘的力量消失,再將對方擊落。
但念頭才轉到這里,耳邊便忽然傳來王琰的譏笑:“散人小子,你已經輸了。”
事實上,此刻在圍觀眾人的眼中,燕離確實已經輸了。
劉向秀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抓魚。
他手中的法印繼續變幻,各色的靈光在他腳下閃爍,“天罡無定,乾坤無極,玄靈境!”
一瞬間,所有各色的靈光驟然間變為了透明色,數十個小方塊倏然間垂下來透明色的匹練,在湖泊上空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地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罩子。
這一刻,劉向秀才真正地松了口氣,然后身形緩緩地沒入罩子內,落到了水面上站定,開始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