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忽然睜開眼睛,目中迸出寒光。◢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黃少羽似有所感,扭過頭來,百無聊賴地說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怪物出現了?這回讓我來對付吧,你也該歇一下了,不然老是你出風頭,我來這里的意義何在?”
“有人逼你來嗎,你不來我還更輕松一點!”燕離沒好氣地說道。
“話不能這樣說!”黃少羽不忿地道,“如果不是我陪你聊天解悶,你肯定早就悶死了,還怎么救人。再說那可是我姐夫,我能放任不管嗎?本來夜天行那小子向你求救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我還不來的話,那怎么對得起我表姐?”
“閑話少說,我有不好的預感,立刻出發。”燕離面色微沉,說著起身便走,“關于大裂淵的情報,就沒有更詳細的?綠林眾縱橫江北這么多年,黑白兩道都有關系,情報源廣泛,別告訴我你都不管事,那你這個少主未免也太稱職了吧。”
黃少羽一面跟上去,一面托著下巴沉吟道:“說起來,像大裂淵這么樣一個地方,肯定會有傻大膽來光顧,期冀撿個寶貝發發財什么的,可事實上卻是,關于這里的事情,很少在江湖上流傳,都是道聽途說,更別提有詳細的情報匯總了。”
“大裂淵跟江湖沒有必然聯系,它既不是獵場,也不存在什么被埋葬的寶藏,所以我們平常對此事都抱著一種不在意的態度。”
他一面走,一面條理分明地說道:“我為什么之前說有鬼呢?就因為江湖上只流傳著大裂淵有鬼怪的傳說。對于我們修行者來說,鬼怪也不過就是凝結珍寶的道具而已,為什么偏偏大裂淵的就讓人分外驚恐呢?”
“從頭到尾驚恐的人只有你一個。”燕離淡淡地插了一句。
“不用你提醒。”黃少羽瞪了他一眼,然后繼續道,“應該說它被渲染出那種氛圍了,加上人們對其所知甚少,神秘和恐怖向來形影不離,久而久之,這里自然就成了禁地了。”
“你說那么一大堆,為了表達什么?”燕離道。
“我想說,會不會是人為的……”黃少羽忽然壓低了嗓音。
“人為?”燕離道。
“制造神秘,散播恐怖傳聞,讓人們不敢靠近這里。”黃少羽低沉地說道,“然后,他們就可以在這里……”
燕離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不由得停住腳步,“在這里做什么?”
“在這里弄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黃少羽抱著膀子,看起來有些冷酷。
“什么勾當?”燕離道。
黃少羽的眼睛逐漸放光,“比如說,某個強盜團用來置放財寶的秘密據點?”
“白癡。”燕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迅速掐滅心里剛剛生出的期待,轉身就往前走。
黃少羽瞧了瞧被巖漿映得暗紅的地洞,眼看燕離的背影越來越遠,連忙拔步追上去,“你怎么就斷定我的推測沒有可能?”
“我并沒有做出斷定。”燕離道。
“那你罵我干什么?”黃少羽怒道。
“因為你的思路,”燕離淡淡道,“完全出于你自身的考慮。你那腦髓少得可憐的腦子里,接下來是不是要推測這里還有被劫擄來的漂亮女人,被強盜們肆意蹂躪,正好讓你英雄救美,順便挑幾個最漂亮的回去做壓寨夫人。”
“你,你怎么知道。”黃少羽呆呆地說,“難道你會什么讀心的法門不成?”
“像你這樣的人,大概只能給美好世界獻上祝福。”燕離意味莫名地冷笑一聲,“但是很快你就會發現,美夢終究會醒,你不得不去面對一些事情。”
“什么意思?”黃少羽一頭霧水地道。
他現在還不懂,這個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對別人的悲慘感同身受。
但是他很快就能領略到一點點,這個世界的殘酷。
深入地洞之后,不再只有一條路,像陷入了迷宮,害二人多次繞回原點。
現狀讓燕離不得不沉下心來仔細摸索。
地洞里還有謝云峰留下的痕跡,所以留心之后,很快就擺脫了迷宮繼續前進。
黃少羽也很快忘了前面的事情,繼續做著推測,“如果不是強盜的話,會不會有什么邪惡的教派,譬如表面用女人來進行祭祀儀式實則滿足自己邪惡的紅花教,都是畜生來著,不過早在十年前就覆滅了,你說會不會是它們的余孽?”
燕離無奈地道:“你腦子里除了女人,就不能想點別的事情?真那么想要的話,憑你們綠林眾的勢力,江南江北那么多水靈靈的大家閨秀,還不是任你挑選。”
黃少羽傲然地說道:“這等行徑,跟那些臭采花的有什么區別?男歡女愛,講究一個你情我愿,如果對方不愿意,那我寧可花錢上青樓,也絕不會強迫的。”
“天上又不會掉餡餅,你指望著英雄救美這種老套,不如從青樓帶一個回家更快。”燕離道。
本以為黃少羽會像往常那樣反駁,但身后卻變得安靜下來,連腳步聲都沒有了。
他下意識地回身,只見黃少羽蹲在一個角落研究著石壁,神情肅然而且鄭重。
“又怎么了?”
“這回你可能錯了!”黃少羽喃喃地說道。
“哪里錯了?”燕離道。
“這里好像真的藏了一個邪惡的教派。”黃少羽呼吸漸漸急促,“而且來頭很大,我們怕是招惹不起。”
燕離見他不像在演戲,便走了回去。
他們看到的,自然是謝云峰的留言,上面清晰無誤地傳達出一個信息:這里很可能是奉天教的老窩。
燕離的心頓時“砰砰”地跳了起來。
剛要想辦法調查龍神戒和奉天教的關系,沒想到就闖到了奉天教的老窩里來,這莫非是傳說中的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可是這個枕頭送的,未免也太讓人心驚肉跳了。
“原來是你。”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邪惡而且古怪的低笑聲響在耳畔。
隨著聲音的來到,一陣風沙急掠而至,漸漸顯化出一個人的模樣來。
在地火的映照下,赫然就是新的奉天教徒——干枯的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