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鉤。”釣客舉桿,魚線一端居然是空的,自然什么也沒有釣起來。
眾人見狀不由得出了嘲笑聲。
那公子哥更是冷笑道:“裝模作樣。”
“奇也怪哉,連魚鉤都沒有,也能稱之為釣魚嗎,真是奇也怪哉。”白衣人搖頭晃腦地說著。
“依我看來,定是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土老帽,在這里裝個高深莫測,以為自己就真成了神仙一樣的人物。”公子哥冷笑不止,不吝尖酸刻薄地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鞋子,別的什么腰帶,戴的什么護腕,別說云水榭,怕是巧云堂都穿不起,還弄一頂斗笠,笑死人了,是要遮住你那張其貌不揚的臉吧。”
“哈哈,師兄你快別說了,他那衣服的料子,一看就知道是麻線粗布,再看那把劍,百緞青鋼劍也,我看他(身shēn)上,也就這柄劍還能賣點銀子了。”公子哥的一個跟班說道。
“可惜那點銀子,在仙界一頓飯也吃不起。”另一個跟班自覺幽默地補了一句。
釣客宛如未聞,只是重將魚竿甩出。
(身shēn)邊的小姑娘還在呼呼大睡。
這時越是接近九天懸河,船的航行度就越快。
這一艘雖然是樓船,但在多桅風力又大的(情qíng)況下,船快的不可思議。在如此航下,別說沒有魚鉤,就算有,再裝上最上等的餌料,怕也沒有魚能追得上。
王嘯天那張飽經風霜的黑臉皺了皺,似乎有些想要為釣客抱不平,但一想到公子哥一行人的(身shēn)份,還是選擇了緘默。
“經常聽說玄神宗的弟子喜歡對人品頭論足,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模狗樣不成?”就在這個時候,船艙內突然傳出來一個“格格”的(嬌交)笑,一個白衣赤足的少女,宛然從畫中飄然走下,顯現在眾人眼前。
世上竟有如此絕色!
眾人心中一陣狂跳,呆呆地望著少女,眼睛都看得直了,大張的嘴巴流出了涎水還不得而知。
許久許久才回過神來,這才敏銳捕捉到少女話里頭的“玄神宗”三個字,頓時退了好幾步,九大道統實在就像一座接天連地的石碑,連站在其下都能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公子哥對此(情qíng)景略有得意,卻沒表現出來。因為在白衣少女面前,沒有人不想當個風度翩翩的紳士,唯恐給少女留下一丁點不好的印象。
他整了整衣衫,就好像沒聽到少女的諷刺一樣,面帶微笑地走向少女,“采薇姑娘,在下玄神宗林舉星,家父乃是傳功長老林榮皓,前次蓮花座法會,有幸目睹姑娘風姿,自此便念念難忘,不意今(日rì)竟能與姑娘同船而渡,真是三生修來的緣分啊。”
少女自然便是顧采薇。
眾人一聽公子哥說,紛紛在心中驚呼,原來此女便是名花榜排名第二的紫薇女神。
顧采薇格格(嬌交)笑道:“如此說來,你跟他們也是三生有緣囖。”
眾人險些笑出聲來,卻強自忍住,生怕被林舉星記恨,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林舉星卻毫不在意地微笑道:“這個就因人而異了,我若是像喜歡采薇姑娘一樣喜歡他們,稱為三生有緣也未嘗不可的。”
熾(熱rè)而又大膽的告白。熾(熱rè)是每個生命對美的追求,大膽則是背后的道統,讓他面對顧采薇,也不會有一絲的自卑。
如果換一個場內的普通人,相信連跟她說一句話,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可惜顧采薇要是有那么好追求的話,早就有人抱得佳人歸了。
“可惜人家不喜歡以貌取人的人呢。”顧采薇道。
“凡是采薇姑娘不喜歡的,在下都會改正。”林舉星連忙說道。
“那……”顧采薇美眸透著狡黠,指著釣客的背影道,“人家就喜歡又平凡又普通的男人怎么辦,難道你會為了人家退出玄神宗不成?”
林舉星望著伸在眼前的無暇玉臂,脫口而出道:“若是采薇姑娘喜歡,便是淪為一介散人又如何!”
“喂,你聽見了沒有,他要為了我退出玄神宗哦。”顧采薇沖著釣客的背影大聲喊道。
釣客卻仍然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顧采薇跺了跺腳,“哼,真是個不解風(情qíng)的木頭,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說畢轉(身shēn)就回了船艙,看來倒好像跟丈夫賭氣的小媳婦,這一幕直接驚爆了眾人的眼球。
難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林舉星心中的嫉妒之火一下子熊熊燃燒,轉頭怨毒地盯住釣客的背影,暗自想道:不管這雜碎跟她是什么關系,一個死人是無法競爭的!
就在這個時候,釣客突然拔桿而起,一尾手臂粗長的紅鯉魚破水而出。
“他真的釣上來魚了!”眾人忍不住驚呼。
“奇也怪哉,沒有魚鉤也能釣上來魚,真是奇也怪哉。”6展堂搖頭晃腦地說道。
這一幕就好像在打林舉星的臉一樣,使其感覺到火辣辣的難受。
不等他說話,由于釣竿用力過猛,那紅鯉魚“嗖”的撲向了林舉星。
“來得好!”林舉星正愁找不到借口出手,目中冷光如電(射射),手中火紅色的劍翎一展,只聽“鏗鏗鏗”的聲響,劍影激(射射)間,那紅鯉魚便在空中四分五裂開來。
然而四分五裂的只是魚,真正襲擊的手段,卻是那魚線。魚線無聲無息地穿了過去,“啪”的抽在林舉星的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印痕。
這真的是(裸luǒ)的打臉。
“你在自尋死路!”林舉星暴怒,控制尚未收回的劍影,向釣客激(射射)而去。
在千鈞一之際,釣客一手將小女孩攬到一邊,一手解下腰間青鋼劍,看也不看地往后面格擋而去。
氣勁猛烈迸,如同燎原的烈火,但是這烈火卻如同遇到了無形的屏障,都被攔在劍器之外,絲毫也不能入侵。
勁風吹拂,將釣客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斗笠被往上推開,露出了他的真容。
那是一張如同頂級匠師雕琢般的臉,但最吸引人的卻不是這張臉,而是在這張臉上嵌著的一雙深邃的眼睛,又黑又深又亮。
這是一雙只要看過一次,就絕忘不了的眼睛。
像他這么樣一個人,無論在什么樣的場合,都理所當然成為焦點。
林舉星又嫉又恨,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向我出手!”
釣客緩緩地摘去斗笠,挑眉道:“你吵到我侍女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