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韓天子道。
因為核心的問題被提出來并暫時得到解決,原本的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就順勢消弭于無形。
蕭玉妍雖還惱恨蘇小劍,卻只冷冷地道:“蘇小劍,即刻帶著你的門人離開,蓮花座不歡迎藏劍峰!”
青劍收縮入了蘇小劍掌心,他又笑起來,說道:“那可不行,我是奉掌教師兄的命令,來同蕭掌教商討((蕩蕩)蕩)魔大會事宜的。”
“觀山海可真會指派!”蕭玉妍吃吃地冷笑一聲,徑自拂袖而去,“但本座不高興跟你談,叫他換個人來。——玉馨,你招待一下小韓。”言訖已是形跡全無。
蕭玉馨當即對韓天子道:“小韓,修復輦車需要時間,你也別急著走,住幾天吧。”
韓天子自無不可,跟著去了。走前望了望顧采薇,卻發現她正看著另外一個人,他順著目光去看,燕離正倚著墻角緩緩地坐下去,一抹冷峭出現在他嘴角。他看到顧采薇向燕離走過去,冷峭之色更濃,轉(身shēn)拂袖而去。
唐天棋悄悄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快意地冷笑著。
“蘇先生,不如到胭脂山小坐,貴門弟子也要療傷,我那兒正好有藥王院上等的傷藥。”徐冰華松了口氣,向蘇小劍請道。
“奴家那兒不止有傷藥哦蘇先生。”秋月蓉不知何時已如柔軟無骨的蛇一樣貼上了蘇小劍,媚眼如絲地說,“還有奴家親自作陪,煮茶倒酒,吟詩作對,想怎么玩都可以呢……”
徐冰華氣得直蹙眉頭,“秋月蓉,在小輩面前,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哦呀,師妹嫉妒了嗎?”秋月蓉笑著眨眼,面上((蕩蕩)蕩)漾著嫵媚(誘yòu)人的神采。
“師弟,我們一定要當做沒看見知道嗎?”羅方朔在燕離耳邊低聲說。
“為什么?”燕離奇道。
“小容長老要是知道了,峰主就遭殃了。”羅方朔同(情qíng)地道。
蘇小劍聽到這,渾(身shēn)抖了個激靈,連忙抽出手來,向徐冰華道:“那,那個徐道友,還是去你那吧,我正有一些修行上的問題要跟你探討。”
燕離不(禁jìn)暗笑。
這時一陣香風撲來,他嗅了一下便知是誰,道:“我擅作主張了,你不會怪我吧?”
顧采薇搖了搖螓,(嬌交)靨上滿溢著歡欣,帶著三分羞怯,七分明朗,“小((賤jiàn)jiàn)客,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對人家垂涎已久了?嗯?”她的眼睛微微地睜大,明明是質問的口吻,卻充滿少女風(情qíng)。
羅方朔識趣的走了開去。
燕離斜睨道:“你倒忘了,你的(身shēn)體可是屬于我的,只不過暫時讓你保管而已。”
“我記得,你隨時都可以要。”顧采薇輕咬貝齒。
燕離笑了笑,“那豈不是誤了你終(身shēn)?不行不行,以后我利用你的地方可多了,你的實力要是僅止于此,那可就虧大了。”
顧采薇薄嗔顰眉:“從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滿肚子壞水。好啦,你快跟你同門去胭脂山等我,不然我師傅又要發火了。”
“好。”
藏劍峰一行都到了胭脂山,徐冰華吩咐門下弟子把曹子固帶去療傷,又擺了酒菜請他們吃喝,為了修復蓮花座與劍庭的關系,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主人!”
燕離吃到一半,就聽到帶著哭腔的呼喊聲,從外就奔進來個小少女,大聲哭著撲到他的懷中,只覺這分量,比前次分別時又更輕了一點,心中不(禁jìn)五味雜陳,“芙兒,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都沒按時吃飯?”
小少女自然是芙兒,她委屈地哭了一陣,然后才道:“主人,主人都不來找人家,人家每天只吃得下五根雞腿,六個雞翅,三個豬蹄子,就再也吃不下了……”
燕離一聽,險些絕倒,刮著她的鼻子,“你這不是比我還能吃嗎?”
她又哭起來,“主人,主人嫌棄芙兒能吃……”
“沒有,絕沒有,來,這里有好吃的。”燕離知道絕不能跟女人講道理,即使是那么小的女人。他連忙將芙兒抱起來,坐在腿上,夾了個雞腿到盤里。
芙兒一看到雞腿,似乎是真餓了,便抓起來啃咬。
顧采薇(嬌交)笑著走進來,“總算還給你了,我真怕她把我吃窮。”
“薇薇,原來她真不是你撿回來的好苗子啊。”徐冰華見到此幕,分外遺憾地說道。
燕離暗暗地問道:“怎么回事?她之前不是很(愛ài)吃東西的。”
顧采薇道:“問你啊,她從跟我就這樣。”
難道是因為那個“病”的緣故?
燕離暗暗琢磨,卻不得要領,顧采薇遲疑了一下,臉上不知為何有些怯,“你,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哦。”燕離便將芙兒放下,起(身shēn)要跟出去,誰知芙兒咬住雞腿,用了油膩的手抓住他褲腿,“主人,你又要把芙兒丟下嗎?”淚眼汪汪的,就是咬了雞腿,所以發聲有些古怪。
“我就出去走走,你乖乖在這里吃。”燕離安撫道。又對羅方朔道,“師兄,麻煩照顧一下她。”
“師弟放心。”羅方朔堆上笑臉,挪了過來,夾了好多菜堆在盤里,“小妹,這里有好吃的,師弟去去就回來了,別擔心。”
芙兒看了一下他,發現他不像壞人,便放松下來,抽泣了一下,“說話算話哦。”這才松開。
燕離向蘇小劍和徐冰華行了個禮,便跟著顧采薇走出去,穿過了長長的門廊,這兒處處都是花園,栽著各種稀有花卉,景致非常迷人。
然而顧采薇只是走,卻沒有說話。
燕離便先開口道:“你不是有話跟我說?”
這時來到一個非常幽靜的院門口,牌樓上寫著“墨玉閣”三個字。
“你知道這是誰的院子嗎?”顧采薇停在了門口。
燕離便也停下,道:“不知。”
“姬紙鳶。”顧采薇道。
燕離忍不住仔細看進去,是了,聽姑姑說,她拜入胭脂山修行,她在這兒?不對,她已回人界,這兒卻是空的。她帶我到這兒做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顧采薇又繼續走了,他只好跟上去。
“燕離。”顧采薇喊道。
“怎么?”燕離側頭看她。
“過些(日rì)子,是我曾祖母的大壽,你能不能陪我一道回鳳凰(殿diàn)?”顧采薇扁扁嘴唇,“你知道我跟顧清幽的關系不好,我一個人不想回去。”
“什么時候?”燕離道。
“你答應了?”顧采薇眼睛一亮。
“你知道燕十一和姬無忌的決戰之(日rì)么?”燕離道。
“十月十五。”顧采薇道。
“如果不沖突,我倒是可以的。”燕離道。
“正好錯開。”顧采薇笑道,“過兩天我就派人送請帖去藏劍峰,知你是個大忙人,我在鳳凰城的鳳凰酒樓等你,你可要記得來。”
“連你的約都不記得,腦子肯定有問題。”燕離聳肩。
“貧嘴!”顧采薇(嬌交)笑一聲,“我回去了,你慢慢在這里享受。”說罷翩然而去,只留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
相比起占領東修羅界的羅剎王國的多族群單一統治(性性),——即皇族始終是統治階級——占領西修羅的阿修羅族就顯得混亂不堪了。
混亂到什么程度呢?
譬如說摩尼城,這里既有由阿修羅皇族統治的神月王朝的保安軍,亦有伏龍教旗下二十五國其中一個強國的治安軍。
無論是保安軍還是治安軍,他們都是維護摩尼城的治安,但之所以會出現兩個衛隊,便是因為兩國在摩尼城都只有一半的領土。
兩國自然摩擦不斷。
而實際上,伏龍教包括其旗下二十五國,大部分都是阿修羅族,只有一小部分是羅剎族、鬼族和魔族。當然,人族是不存在的,以阿修羅族對人族的痛恨,只要發現人類,便直接抓去處以酷刑。
西修羅界國度林立,有些小國,甚至只有一座城。但它們只要支持伏龍教為國教,按時供奉,即可高枕無憂。
無常是無間地獄的冥太子,因為他是無間老祖的兒子。
他之所以叫無常,不是因為無間叫無間,而是因為他的脾氣喜怒無常。他可以在前一刻鐘(愛ài)一個姑娘要死要活,后一刻鐘就將她的皮剝下來,欣賞她的慘叫和發狂的丑態,只因為她在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湯汁灑了出來。
他不喜歡冥太子這個稱呼,總覺得像死人一樣不吉利,所以他喜歡無常公子這個稱呼,并且也喜歡別人這么叫。
久而久之,他就變成了無常公子。
無常公子長得很英俊,但整張臉都是慘白色的,據說他出生的時候被無間老祖的敵人抓去丟在冰山里,企圖凍死他,但他沒死成,只是從那以后,渾(身shēn)血液便都是冷的,所以不止他的臉,他的全(身shēn)都是這么樣慘白色的。
摩尼城,伏龍教密宗大門口,他站在用大塊金剛石堆筑起來的宏偉的門樓前,裹了裹貂衣,哈了一口氣,“這天氣,實在太冷了啊。”
“是的,太冷了。”兩個隨從一面用袖子抹汗一面附和。
兩個彪形光頭大漢,各執護教戟,交叉著擋住他們去路,其中一個冷冷道:“冥太子,按照規定,你們的人不能越過來,無間地獄要跟伏龍教開戰嗎?”
“叫我無常公子。”無常公子抖了抖(身shēn)體,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