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傾國  49、用鮮血鋪就前路

類別: 武俠仙俠 | 熱血 | 爽文 | 裝逼 | 后宮 | 古典仙俠 | 一劍傾國 | 一介白衣   作者:一介白衣  書名:一劍傾國  更新時間:2021-12-06
 
日上中天,蟬鳴陣陣。那只在廣場外面發生,由石板組成的“道化太極圖”,并不只是好看而已,飛禽走獸蟲豸都不敢踏進來。但已是六月底,酷暑的高溫,還是讓高陽感覺到燥郁不已。

“還在想那件事?”他的同鄉高匡發出一聲嗤笑,“你明知道,去抓捕燕十方的任務,落不到你頭上,別說你不是天璇宮的人,即便你是,成天板個臭臉,能被天涯師兄選中?再說了,近來聽說掌教很是親近林語堂那個娘娘腔,連早課都讓他去領,指不定這次的任務,就會交給他去辦,你就更沒機會了。別忘了你前年得罪過他。”

高陽聽得愈發的煩躁,他最近在坊間欠了一大筆賭債,急需一大筆錢來擺平。倘若能參加這次的任務,取回龍神戒,不但能取悅道祖,還能得到大筆獎賞,償還賭債不成問題,還能剩下不少。

道庭的弟子雖然念經修道,但到底不能完全剪除掉欲望,倒不如說,正因為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欲求反而更加的駁雜。當然,道庭肯定是明令禁止門人賭博的;然而律令是死的,各個坊間的自由交換市場,都有不少的賭局,參與的九大弟子并不在少數,賭注也非常驚人。

高陽斜睨同鄉,見他笑得可惡,心頭火起,強忍住在他的大鼻頭上狠狠來上一拳的沖動,冷冷說道:“如果掌教果真選了那娘炮來執行任務,那只能證明他的昏庸無能!誰不知道,他的上位,靠的全是天涯師兄的籌謀……”

“閉嘴!”高匡嚇得臉色煞白,四周望了望,沒有發現第三個人,他的心里還是一陣陣后怕,大鼻頭上有冷汗滑下來,駭然地盯住他,“你不要命了?背后非議掌教可是死罪,被人聽到,連我都脫不了干系!你想死,可別拖上我!”

高陽冷冷一笑,心中略覺快慰,但想到那筆賭債,他又煩躁起來。他所欠的東家勢力很大,就算他是道庭弟子,也不可能賴賬;而且過期不還,對方很可能鬧到掌真殿去,屆時他的道途也就到此為止了。道庭對弟子的懲戒,一向是非常嚴厲的。

他正在想著要不要向同鄉先榨出一些來,卻見同鄉的目光朝前望去,有些疑惑的樣子,他順著看過去,只見卸兵池二十丈外,孤零零站著一個人,一個有些落拓的年輕人,正抬頭看著道祖的塑像。只有從他那個位置,才能看到道祖的臉,再走近一點,就只能看到云霧了。

“他什么時候來的?”他心中有些吃驚。

這個廣場雖然廣闊無邊,可但凡有個什么東西落下,絕逃不過法陣的捕捉,進而被他們值守弟子所知。

“去看看罷。看他這樣子,興許是來尋仇的呢。”高匡玩味一笑。

“你怎么不說他是燕十方,好讓我抓個現成的。”高陽不屑地撇撇嘴。

二人舉步走下去,一左一右繞過卸兵池,近了才看清楚,這年輕人穿了件黑色的直裰,里面是空的,放浪形骸地露出一點胸膛,頭發隨意地垂下來,在腦后用草繩束了個馬尾,五官如同雕刻而成,令人吃驚的是他的兩綹鬢發,不知怎么的竟然像雪一樣白。

“誰給你的膽子,直視道祖真顏,還不快把你的臟眼給我收回來!”高陽才剛站定,一徑地厲喝道。

高匡雖覺不問清來者是誰,有何目的,就惡言相向很是失禮;但體諒同鄉心緒不佳,便沒有糾正他,只是高聲道:“好教道友知道,道祖真顏,歷來是不能直視的,在道庭還請道友遵守道庭的規矩。”

落拓的年輕人低下頭看著二人。高匡略作了個道禮,道:“敢問道友姓甚名誰,在哪個山頭修行,此來道庭可有拜帖?”

“我叫燕離,是來找她報仇的。”落拓的年輕人伸手直指著道祖塑像,如是說道。

此話一出,兩個值守弟子立時臉色大變,各自退了數步,取了寶器站定,警惕地盯住燕離,高匡仔細看著,逐漸辨認出來,來者可不正是燕十方?

“燕十方,你可知道你指的是何人?”高陽心中大喜,正愁瞌睡找不著枕頭,這就送上門來了。只要抓了燕離,逼問出龍神戒,到時候就算是掌教也不能抹去他的功勞。

“白芙玄。”燕離淡淡道。

“敢直呼道祖名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高陽渾身真氣涌動,手中寶器光芒大放,高匡見狀暗暗叫苦,心說你我哪是這煞星的對手,就算天涯師兄,也必要帶幾個長老才有把握抓人,他不斷給同鄉使眼色,希望對方能清醒過來,但是高陽已經沖了上去。

高陽使的是一件火尖槍,他和高匡拜師道庭之前,就有家傳的槍法,雖然上不了臺面,但他是個念舊的人,還是一直以槍為本命器,并且琢磨出了好些絕技。他挺槍時,烈焰已纏繞住槍身,如火龍探頭,迅如閃星,然而燕離只是駢指一夾,那火龍便如同火蛇被掐住了七寸一樣,“噗”的熄滅了。

“救我!”高陽似乎終于回憶起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恐怖,向同伴發出了呼救。他發現他的槍竟無故的裂開了,不,他已感覺到可怕劍意的逼近,相比起他的性命,槍自然就很不重要了,致命的是,他的手仿佛被粘在了槍上松不開。

“燕道友手下留情!”高匡怎能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鄉友人死在自己面前,一聲斷喝,人也沖上來,但只聽“嗤”的裂帛聲,他的好友就在他的眼前分成兩片,迎面一蓬血把他澆了個淋漓盡致。滾燙的血,冰冷的心。

“陽子!”高匡發出一聲痛苦的悲呼,怒瞪著燕離吼道,“他不過是在言語上對你不敬,你就要殺他,你還是個人嗎?”

燕離丟開已被劍意摧毀成一條條竹絲的火尖槍,淡淡地看著他:“他沖上來要取我的性命,難道你要我被動挨打不能還手?”

高匡咬牙道:“你是道祖通緝的人,他只想把你抓去換懸賞,怎么可能殺你!”

“通緝。”燕離冷酷地笑起來,“你家的這個道祖,無端端為什么要通緝我?既然要通緝我,那就是敵人了,你覺得我憑什么對你們仁慈?”

高匡突然想起燕離的第一句話,他說他是來報仇的。報仇?報什么仇?他指著道祖說要報仇,難道他的仇人是道祖?

開什么玩笑!

他的心里雖然在極力否認這個可能,但見燕離根本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且在道庭的門口殺人,就算對方沒被通緝,哪怕觀山海保他,也絕不會再有轉圜的余地。想到這里,他不禁悚然一震:“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說了是來找她報仇的,”燕離仍舊指著道祖塑像說,“你們把她叫出來,讓我們做個了斷,如果她不出來,我就只能殺進去找她了。”

“殺,殺進去?”高匡只覺荒謬又好笑,“憑什么,你就一個人,憑……”然而話未說完,他的頭顱已掉在地上。

“想拖延時間,等你的同門到場一起圍攻我?”燕離喃喃道,“你卻不知道,我早已在尋找殺你的機會了。”原來他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尋找高匡的破綻。

然后,他重新抬起頭,冷冷地看上去。

這個時候,塑像的眼睛好像動了動,似有眼神投下來,像看著螻蟻般,帶著一絲絲的嘲弄。

“真是燕十方,給我抓住他!”

一個尖的嗓音突然叫起來,牌樓后“嘩啦啦”涌下來大量道庭弟子,為首一個,自然便是林語堂。林語堂奉了師命,帶了他選中的精銳匆匆下來抓人,此次行動的結果非常關鍵,如果他能順利抓住燕十方,那么他很可能取代雪天涯成為天璇宮的首席,未來繼任掌教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興奮處,林語堂簡直要歡呼出聲,而比他還要興奮的,是被他“選中”的一批擅長溜須拍馬的同門,他們如同吃了大力丸似的,一馬當先,已沖到卸兵池,眼看著就要觸及目標。

在他們看來,誰先抓到燕離,誰就能得到林語堂的重用,混個美差絕不是問題;他們唯獨沒有深思,要抓的目標是何等人物。

當漫天的劍光出現時,他們的夢醒了。

命也沒了。

林語堂看到自己的三十幾個同門剎那間齊齊的掉了腦袋,顯然連魂魄都給嚇出來,生生地止住沖勢,幸好身法不是他的強項,他堪堪停在了卸兵池前,努力使自己的臉不因為恐懼而扭曲。

“燕十方,你敢行兇?”

他沒能說話,跟隨而來的長老卻不是吃素的。他們本來并不在意,不過是一個小輩,在道庭門前,還能叫個外人給欺負了?哪知道對方不但敢,而且一殺就是三十幾個。

其中一個厲叫著時,已閃身過去,幾道眾妙之門分在六個方位,各射出凜冽白光,他因為恨極,直接下了殺手,要將燕離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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