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和王海峰開了幾句玩笑,坐在后座上的張采歆忍不住了,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馮君聽到動靜回頭看一眼,笑著發問,“你也想去?”
張采歆卻是直截了當地發問,“你去暹羅,是不是要買化妝品?”
車里就他們三人,又沒有外人,馮君也是很痛快地點點頭,“是要買一些,不過嚴格來說,主要是采購大量高端香水,至于會用到哪里……這個暫時不能說。”
“大量嗎?”張采歆皺一皺眉頭,又狐疑地發話,“多大的量?”
不等馮君回答,正在開車的王海峰出聲了,“肯定很多了,否則的話,老大直接在鄭陽就買了……不行還可以去魔都,這香水多到老大心疼關稅的地步。”
不得不說,王教練還真不愧是馮君老同事,對他的心態把握得非常準。
張采歆見馮君不做聲,于是出聲發話,“既然是這樣,你在暹羅大規模購買香水的話,也很引人注目的吧?我建議……你最好跟我姐說一聲。”
馮君思索一下,想起了紅姐跟致gong黨的淵源,“她在暹羅關系很強嗎?”
“這個我不知道,”張采歆搖搖頭,實話實說,“其實也不需要關系很強,能準備到貨物就行了……都未必是暹羅市場的貨。”
馮君又點點頭,那個組織在海外的影響力不算小,主要是成員遍布全世界,或許他們在某個地方的力量并不強大,但是關系網太龐大了。
他苦笑一聲,“這種東西,也存在串貨的問題嗎?”
對廠家而言,指定區域里銷售的商品,跑到別的區域了,這就叫串貨,一般來說,各個代理商最討厭的,就是自家地盤上出現了外來的串貨商品。
“當然,”張采歆很肯定的點點頭,“化妝品要考慮的因素很多,天氣、濕度、膚色、膚質……甚至是身高、體重和氣質,各個國家和地區都不盡相同。”
馮君默默地點頭,拿起手機,撥通了紅姐的電話。
紅姐聽明白情況之后,謹慎地表示,自己沒怎么操作過海外業務,最多也不過是把人送進濠江的賭場,不過她的信心倒是很足。
“暹羅那邊,應該問題不大……你對香水的品牌、香型和數量,都有什么要求?”
馮君沉吟一下發話,“品牌要高端一點,香型之類的不做要求,最好不要有包裝和文字說明,至于數量……先買價值五千萬的吧,華夏幣五千萬。”
華夏幣五千萬也不少了,王海峰從后視鏡里看一眼張采歆,發現她也是很無語地看著車頂,顯然也是覺得馮君的口氣有些……那啥。
紅姐倒是沒有感覺到意外,反而還跟他探討了一下貨款交付的問題——合著在濠江賭場洗錢的事兒,不止是袁家會做,她也會做。
不過這也不奇怪,她原本就是經常送人飛濠江的,而且……那個組織真的是勢力龐大龍蛇混雜,尤其在類似的地方,很擅長在白色、黑色和灰色地帶中自由穿梭。
一路聊著,三人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茅山。
四月的茅山已經相當溫暖了,天上下著綿密的小雨,王海峰開著車,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十方堂。
小天師聽說他們來了,主動出來迎接,沒過多久,唐王孫也來了,跟在他身邊的,居然還有麻姑山的關山月和武當的郭長老。
這三家都是跟馮君有過深度合作的,此刻湊在一起,雖然有點意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因為下著小雨,多少有點寒氣,不過唐文姬知道馮君的喜好,還是在十方堂的亭子里擺下茶桌,為馮君三人沖茶。
小天師和張采歆穿得都很單薄,好在她倆都有修為在身,倒也不怎么怕冷,就是委屈了關山月,她年紀偏大又沒有任何的修為,雖然是身體不錯,但也凍得有些發抖。
大家閑聊一陣,郭長老就很不見外地提起了自己在委羽山的收獲。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弄回去將近七百株靈植,無論如何都瞞不過別人。
他是聽了馮君的建議,分散著弄了好幾塊地,把靈植種下去。
但是武當山雖然大,這么大的動靜,不可能瞞得住別人,更別說有一塊地因為動了不少的林木,都被國土資源部門監測到了,特地找武當問詢了一下。
其實不止這一塊地改動大,相關部門能來問詢,主要還是有莫名其妙的舉報。
不過那塊地在武當的規劃管理區域內,掌教解釋兩句,又讓他們去看了一下,確實是在種植草藥,不是要推平林木蓋房子,倒也問題不大。
掌教當然知道郭長老干了些什么,但是這對武當有好處,武當的對外設定就是武修,郭長老弄來的靈植,能保證武當弟子在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用太為天才地寶發愁。
至于說強奪了他的靈植,掌教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郭長老祖傳四代都是武當弟子,自己又是長老,在武當山的影響力不是一般地大。
而且郭長老也說了,是得了“高人”相助,才能收獲如此多的靈植。
這個高人是誰,掌教心里大致也清楚,他完全沒有必要再得罪一個強敵。
除了武當內部,外面也有人知道了一些消息,因為當初靈植收獲得太多,郭長老著急種下去,四處尋找種植藥材的高人,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可就算是這樣,知情最多的掌教,也只知道郭長老得了四百多株靈植——其中有一半,還是幫那個高人種植的……
反正郭長老為了維護自家的利益,是想盡了一切手段,所以在得知唐文姬晉階之后,無論如何也要趕來湊個趣,正經是他的兒子,目前在看守好幾片靈植,不克分身。
郭長老相信,這些消息多多少少會傳到社會上一些,在道門里,應該是更瞞不住人的,他又何必在這幾家面前遮遮掩掩?
事實上,他還有苦要訴,“靈植太難種了,現在已經有接近四分之一,都被制成藥材了,看守起來也麻煩,要不是下不了決心……真的是想全都制了藥材。”
“行了,你可以滿足了,”唐王孫笑著發話,“要不把你的靈植給我……我來種?”
“想啥呢?”郭長老一翻白眼,“把你茅山的金壇華陽之天讓給我,我的藥材全給了你又何妨?”
關山月聽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你倆知足吧,你們都有所得了,我丹霞天洞天,才叫個真的不順……具體也懶得跟你們說了。”
這兩位聞言,卻是齊齊側頭過來,饒有興致地發問,“哦……如何地不順?”
關山月卻是不能說,只能重重地嘆口氣,她其實不怕跟他倆炫耀己方的所得,但問題的關鍵在于,她這不是無所得嗎?
這兩位聞言,又看向馮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可不關我的事兒,”馮君當然不能任由他倆胡思亂想,他笑著發話,“好事多磨嘛……沒準回頭丹霞天的收獲最豐富呢,關道友你要有耐心。”
關山月也反應過來了,自己這么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是馮君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馬上出聲補充,“馮前輩是盡力了,還受了重傷,我是親眼所見,也很感激馮前輩……至于說收獲最豐富,那只能借前輩吉言了。”
“身負重傷?”郭長老的眼中露出一絲駭然,“什么樣的人物,能讓馮道友身受重傷?不會是……遇到出塵期了吧?”
他在委羽的靈植園里,可是遇到過煉氣期的蝴蝶的,雖然不知道丹霞天是什么辛秘,但是再遇到什么古怪的東西,也不會讓他覺得奇怪。
他吃驚的還是馮君的受傷,那囂張到不可一世的煉氣期蝴蝶,都被馮道友輕松出手拿下,他真想象不到,還有什么東西能讓馮道友受傷。
馮君笑一笑不做聲,丹霞天的辛秘,不該出自他的口。
關山月卻是點點頭,非常干脆地回答,“你猜得不對,不是出塵期……是不止一個出塵期!”
這鄰家大媽做事還真的耿直,不管別人怎么評論的,但在馮君眼里,起碼活得夠敞亮。
郭長老卻是嚇得直接把茶杯掉到了地上,他嘴巴微張,愕然地發話,“兩……兩個出塵期?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是說,不止一個出塵期,”關山月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剛才賣弄靈植很爽是吧?現在我跟你講,丹霞天也有值得賣弄的東西,“我并沒有說,是兩個出塵期。”
“不止兩個出塵期?”唐王孫的眼睛瞪得老大,“那是什么東西?”
關山月知道唐天師最擔心什么,事實上,在煉氣期修者都被稱為大修士的年代,猛地出現了出塵期,給人的壓力真不是一般地大。
如果像馮君這種,愿意交流的倒還好一點,萬一遇到一個脾性古怪的,那還真是麻煩。
茅山曾經的中興祖師,就是比較張揚的。
所以關主持傲然回答,“唐天師也莫要憂心,有馮道友仗義相助,丹霞天也自有法門,我親眼目睹之后,現在能站在這里跟你談話,你就可以放心,不會影響你茅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