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子在見到喻輕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怔了一怔:他發誓,自己在此前的一生中,從未見過如此令人心動的女孩兒。
沒錯,不是僅僅漂亮,而是……漂亮到令人自慚形穢,令人高山仰止。
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刁難她,不讓她進莊園呢?
不過下一刻,他就調整好了心態:做了就做了,反正自己是順應本心。
至于說這女孩兒很漂亮,那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喻輕竹對他也不假辭色,就當沒看到他一樣,在小天師的帶領下,進入了前樓。
此刻的馮君,是在用微信跟昆侖大長老交流,此前兩人曾經商議過,要修補昆侖的殘破法寶,四件壞的換一件好的,他還拍下了法寶清單的照片。
前兩天,昆侖內部通過了決議,決定跟馮君三換一,四換一的話,昆侖就不愿意了。
用大長老的話說就是,門內弟子都認為,這是前輩們用性命換來的東西,哪怕是殘破的,也不能賤賣了,所以他也不好反駁。
他這么出爾反爾,馮君就覺得有點蛋teng:三換一?那我不干了。
他一不答應,大長老就又急了,說我可以提供損毀不太嚴重的法寶給你。
馮君本不想答應,不過又想起了莊帥的事情,他知道昆侖在京城里暗暗深耕多年,就提起了此人,說你要是能把幕后黑手給我挖出來,偶爾一兩次三換一,也沒問題。
大長老很痛快地答應了,然后就跟他分析其各個法寶的屬性、破損程度以及好不好修理。
兩人就是在扯這些事,扯到后來,沈青衣不知道從誰那里得了消息,都從竹林找了過來,站在一邊看他聊;
馮君對沈青衣這兩天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見到她湊過來,他出聲發話,“如果需要修殘破法寶的話,還得你親自去一趟昆侖,把東西帶回來。”
他并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因為沒必要,有整個昆侖為她背書。
沈青衣沉默半天,才出聲發問,“你的那條索子,才是真正的捆仙繩?”
昆侖此前一直把自家的索子稱作捆仙繩,但那其實連仿冒品都不是,真名叫做無情索,是祁連一個女性練氣士所煉制,為的就是捆住自己心儀的男人,一捆就捆了四十九年。
男人最后郁郁而終,女修也跟著撒手人寰,臨死前摸著索子嘆氣,“道是無情卻有情。”
沈青衣并不驚訝馮君知道這個典故,她更好奇的是馮君的縛仙索。
“怎么可能是捆仙繩?”馮君搖搖頭,很隨意地回答,“只是出塵期以下,無物不縛,對上金丹的話,這東西就沒用了。”
“金丹……”沈青衣又沉默了,良久才出聲發問,“那你那只青色小鐘呢?也是法寶?”
馮君很無奈地看她一眼,又晃一晃手機,“我說,你家大長老跟我說話,都是一口一個上人,你跟我說話,倒是很隨意啊。”
“馮上人恕罪,”沈青衣后退一步,恭敬地一拱雙手,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小道只是見獵心喜,一時間失了分寸,卻并不是有意的。”
“無所謂,”馮君故作大度地一擺手,“我也不想講這些虛禮,不過既然是請教,你總得有個請教的態度……所謂法不輕傳,你說對吧?”
“對,”沈青衣點點頭,她是真心贊成這一點,此前她在昆侖以冷傲出名,那并不僅僅是她自視高,也是因為她一直醉心于修煉,對世俗人情都不怎么通透。
既然馮君認為她做得有些失禮,她就從善如流,“馮上人,您那只青色小鐘也是法寶?”
“是,”馮君點點頭,“出塵期用的,煉氣期基本很難操控。”
沈青衣眨巴一下眼睛,“這樣的法寶法器,您似乎有……很多?”
馮君愿意適當回答一些問題,但是這并不代表他需要有問必答,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起碼你昆侖那些殘破法寶,我是看不到眼里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就站起了身,“我去看一看任志祥。”
他所處的地方,介于山谷和小院中間,他越來越習慣一個人在這里了,山谷和后院的聚靈陣,已經不能滿足他修煉的要求,也只有在靈氣匱乏的時候,略略補充一點靈氣而已。
走進小院,他一眼看到了正站在前樓門口的李詩詩,“咦,你怎么沒去修煉?”
小李助理不住地沖他使眼色,等他走得近了,才低聲發話,“是那個咖啡廳的女孩兒。”
她是見過喻輕竹的,當時她還是咖啡廳的服務員,也是在那里,她碰到了馮君。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心跳忍不住加快了些許,那個女孩……似乎是叫喻輕竹?
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他正值人生的低潮期,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事實上,當時的他很清楚,哪怕是擱給自己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也不夠資格打她的主意。
然而,唯其高高在上,才能令他念念不忘。
在此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那個女孩,那淺黃色的公主裙。
他必須承認,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有征服這個女孩兒的野心。
不過時移世易,現在的他跟以前大不相同了,雖然矢志不移,依舊喜歡漂亮女孩子,但是隨著身份的提高,他心里那份若有若無的執念,又淡化了不少。
想到那一襲淺黃色的公主裙,他依舊會心跳加快,但是……也就那么回事了。
如果不是她主動送上門來,他也許會在未來某個時刻,徹底忘卻此人,而不是仗著自己身份不同了,再去找上門提親什么的。
調整了一下心情,他微微頷首,“好了,我知道了……沒事就去修煉吧。”
李詩詩搖搖頭,“馬上有幾臺服務器要送過來,我得去接一下。”
“嗯,”馮君點點頭,抬腳向門里走去,一邊隨口回答,“記得跟門口那些人說一聲,再阻礙莊園的進出,后果自負,真覺得咱們怕他們?”
前樓的大廳里,任志祥正坐在沙發上抽電子煙,他的衣服有些皺巴,看起來不太干凈,臉上更有兩塊不是很明顯的腫脹。
馮君看他的電子煙一眼,笑著搖搖頭,自顧自摸出一根煙,點了起來,“既然是腦梗康復期,就索性戒了煙吧,還抽什么電子煙?”
“戒不掉啊,”任志祥笑一笑,順手揉一揉腫脹的右頰,“大師你這神仙中人,都不能放棄抽煙,我們這小老百姓……也得見賢思齊才是呀。”
馮君只是隨口一提,對方既然不聽,他也不會碎嘴地再勸,“你這身家可不算小老百姓,小老百姓也不敢惦記搞腦梗康復中心……消息挺靈通的嘛。”
他說出“腦梗康復中心”六個字的時候,大廳一角的一名安保抬起眼皮,訝異地看了任志祥一眼。
任志祥笑著回答,“我在這里也花了點錢,找人幫我盯著……能給我多大一片地?”
“這個事情,你跟楊主任商量吧,”馮君擺一下手,“地是她的人弄下來的,我不好替她做主……其實我就忙得顧不上。”
任志祥對莊園的權力結構,還是相當清楚的,他笑著回答,“楊主任高高在上的,我得先來您這兒報備一下,才敢跟她說話。”
馮君輕描淡寫地點點頭,“只要不以盈利為目的,她還是很好說話的……你這臉上的傷,是被門口的人打的?”
畢竟是身份不一樣了,說完大事,才會說到傷勢這種小事。
任志祥搖搖頭,老實地回答,“在地上碰的,還好沒有破皮……后腦挨了一拳,挺重的。”
馮君點點頭,很隨意地發話,“跟他們要賠償,如果你不滿意,可以在康復中心列出黑名單,不歡迎某些人進入。”
那名安保聽到這話,實在忍不住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任志祥疑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馮君,“黑名單……對他們有用嗎?”
“呵呵,”馮君笑了起來,笑得相當地不懷好意,“很快你就知道了。”
一根煙還沒抽完,喻老就在旁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任志祥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遇到的腦梗患者太多了,于是他一側頭,遞給馮君一個疑惑的眼神:這位是?
馮君的心臟,忍不住狂跳了起來,他終于又見到了曾經的心目中的完美麗人。
他以為自己能做到無動于衷,但是終究……做不到啊。
不過還好,他掩飾得比較成功,當他感受到任志祥投來的目光,就順勢回看他一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微微頷首。
任志祥馬上就猜到了,這位做派不凡的老頭,估摸就是自己在門口被按倒在地的起因了。
做為一個比較成功的男人,剛才的經歷讓他很感恥辱,不過對于同樣病情的患者,他又抱有相當的善意,所以他勉力笑一笑,“老爺子這……也是腦梗?”
“嗯,”喻老點點頭,在旁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坐下,看著任志祥。
(起點卡了,發得晚了點,抱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