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志遠的分析很到位,但是喻輕竹又提出一個建議,“我感覺他好像很缺錢?”
“他可不缺錢,最多是缺少變現的手段,他那棟玉石小樓,你沒看到嗎?”喻志遠輕輕嘆一口氣,“通體羊脂白玉……那是無價之寶啊。”
喻輕竹輕呼一聲,“啊,那棟白色的小樓嗎?真沒看出來。”
“我進去參觀了一下,”喻志遠笑一笑,“他都沒讓我上二樓,說是房子蓋成之后,進去過的人不會超過五個……呵呵,你說我是不是該榮幸一下?”
喻輕竹遲疑一下發問,“那為什么他給人治病,要收那么多錢?咱們花錢修煉不行嗎?”
她知道馮君為了治療爺爺,開價是一個億——雖然治療效果不錯,但是這收費也不錯。
“那是治病的門檻,他的手段,還是相當厲害的,只是不想被一般人打擾而已,”喻志遠分析過馮君的心態,所以說得頭頭是道,“治病可以花錢,修煉可就未必了。”
喻輕竹不說話了。
喻志遠思索一下,“這樣吧,你多跟你雷剛叔叔接觸一下,看看咱們能在哪些事情上幫助他……這個人,逼迫他是沒有用的。”
憑良心說,他并不認為逼迫一定沒用,但是逼迫的成本太高,那就劃不來了——現在再想一想齊伍魁的做法,簡直是傻到不能再傻,為了區區一片地,得罪這么一個難招惹的主兒。
他剛想到齊伍魁,恰好喻輕竹也想到了,“那要不……讓他幫忙治一下我三姑夫的病?”
喻志遠默然,半天才嘆口氣,“你聽我說啊,猜測……僅僅是猜測,我認為你三姑父的病,很有可能就是他弄出來的,全身是蟲子,這叫什么?在苗疆這叫蠱術!”
喻輕竹聽得忍不住打個哆嗦,“我還想讓您出面,跟他說一說呢。”
“我不可能出面,”喻志遠很干脆地拒絕了,“他也猜到了,我估計到了他的小算盤,這話由我來說的話,他沒準會有別的想法。”
喻輕竹沉吟一下,然后才出聲發問,“那我去找他說一說?”
“可以……哎呀不行,”喻志遠想到了一些事,“你少跟他接觸,那家伙作風不怎么好,還是我讓你爺爺跟他說一聲吧。”
我爺爺?喻輕竹悻悻地一嘟嘴,掛掉了電話:爺爺那暴脾氣,能行嗎?
事實證明,年輕人總是把事情看得太簡單或者太復雜,喻老接了電話之后,主動去找馮君,“馮大師,我有一個侄女婿,有眼無珠得罪了你,現在我豁出老臉,請你幫他治一下病。”
“你說的是齊董吧?”馮君嬉皮笑臉地發問,“他也腦梗了?”
“沒有腦梗,是身上有寄生蟲,”喻老很耿直地回答,“也有人說,可能是蠱蟲。”
馮君很無奈地看他一眼,遇上這些老人,真是沒轍,尤其這位還腦梗了,相當于是腦子不太靈光了,所以他不能判斷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蠱蟲?呵呵,這個說法新奇得很。”
喻老卻是一本正經地發話,“我信了一輩子唯物主義,蠱蟲這玩意兒只是傳說,但是客觀存在就是唯物,聽醫生說,通過分析這種蟲子的蟲卵,認定可能是個新物種。”
馮君聽到這里,頭“嗡”地就是一大,心說我光想用蠱蟲害人了,卻沒有想過,會引得外來物種入侵,尤其是……這還是異位面的外來物種。
他自認不算真正意義的好人,但是保護地球的理念,確實一直在他腦子里存在著,哪怕是在手機位面得個感冒,都要先躲在家里,主動把自己凈化幾天。
現在那些蠱蟲在齊伍魁的身體里,倒還不要緊,一旦齊伍魁死去,那些蟲子一旦跑出去幾只,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是沒想到,現在喻老提醒了,那就好辦一些了,他可以讓花花去截殺那些逃出來的蠱蟲。
所以他笑一笑,“新物種……真不知道齊董吃了什么好東西,能感染上新物種。”
喻老正色發話,“我知道你對他有意見,但是外來物種入侵是很可怕的,你能治嗎?”
馮君的眉頭皺了一皺,還沒來得及說話,喻老果斷地補充了一句,“兩個億。”
“哎呀,”馮君嘆口氣,遲疑地發話,“這個……真的不敢保證。”
“三個億,”喻老非常干脆地加碼,一副不差錢的口氣,不過……他也真的不差錢。
“這個嘛……”馮君的眉頭又皺一皺,“這不是錢的問題。”
“五個億!”喻老毫不猶豫地繼續加碼。
馮君頓了一頓,很無奈地看他一眼,“這錢誰出?”
“當然是他們家出,”喻老斬釘截鐵地回答,“我能豁出去臉皮,為他們求情,已經是不錯了,莫非還指望我出這個錢?”
“說的也是,”馮君點點頭,他也不想讓喻老出這個錢,喻老能這么想,那就好辦了,“先讓他們把五個億拿過來。”
喻老渾濁的眼睛里,出現了一絲光亮,“肯定能治好,是吧?”
馮君笑著回答,“并不肯定,大不了退錢而已,有啥呢?”
喻老思索了一下,正色發話,“他家雖然不差錢,但是一下拿出這么多錢來也緊張……”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又沖馮君擠一擠眼睛,“而且你還只要現金,這個賬……不是很好處理,先給兩個億成不成?我幫他們作保。”
說到底,只要現金這種事,正規公司處理起來,都會很頭疼,喻老也是在暗示什么。
“這個怕是不行,”馮君笑著搖搖頭,“給喻老您治療,怎么付款都好說,我也敬重您這老前輩,但是齊伍魁的話,我對他沒信心,也沒時間扯那個皮。”
喻老怔了一怔——其實就是木訥,然后才出聲發話,“是我作保。”
“何必呢?”馮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他很干脆地表示,“說到底,他的病我也沒信心一定能治好,不能一次性付清,我正好省事了。”
喻老又發怔了一會兒,才點點頭,“那好,我知道了。”
馮君也不愿意多糾結這個問題,他想保證地球不被外來物種入侵,但是等齊伍魁死后,他和花花再出手也行,大不了就是辛苦一點,同時注意一下別暴露了行蹤。
直接救過來齊伍魁,是最省事的辦法,但是身為修道者,首先得講個念頭通達吧?
所以他起身離開了,良久,喻老看一眼身邊的喻輕竹,“這個人心思太大,太以自我為中心,不可以曉之以理,但可以動之以情……不過還好,目前還不算眼光太高。”
什么五個億先給兩個億,那純粹是扯淡,喻老愿意的話,弄上十來八個億的現金,分分鐘的事情——絕大部分的時間,估計是要花在點鈔上。
他之所以扯那么多,還是要感受一下馮君的態度,分析一下此人的性格。
倒是喻輕竹有點猶豫,“五個億……我三姑會愿意嗎?”
喻家不缺錢,各支脈也都不缺錢,但是要說有多富裕,也不是那么回事,身家和現金流,那純粹是兩個概念。
“她倒是想不愿意,”喻老面無表情地發話,“不愿意,那就讓齊伍魁去死好了……就這五個億,也是你爺爺倚老賣老求下來的,知道嗎?馮君是不想得罪我,別以為他有多缺錢!”
說起不缺錢,喻輕竹猛地眼睛一亮,“爺爺,后面那個玉石小樓,你去過嗎?”
“沒有,”喻老很干脆地回答,“玉石不就是石頭嘛,一個小破石頭房子,有啥可去的?我怕有輻射,就沒有去!”
喻輕竹對自己的爺爺真的很熟悉,又仗著得寵,就笑著發話,“原來他們還敢把您拒之門外,真是太過分了。”
喻老很堅決地表示,“不是把我拒之門外,是我不想去,沒興趣去!”
喻輕竹笑了起來,“那我想去,怎么辦呢?”
“去那兒干什么!”喻老表示出強烈的反對,“你惦記著它,它就是玉石樓房,你不惦記,它就是石頭房子……好吧,我在說氣話,但是月亮門你都進不去,還去什么玉石房子?”
喻輕竹想一想,發現自己竟然難得地無法實現目的,心里真是有點不甘。
就在這時,一個安保拿著電話進來了,“老首zhang,通過技術分析,可以確定那個莊帥是接受了泥轟“海外游子會”的資助,目的是……洛華莊園。”
喻老愣了一愣,才重復一遍,“目的……是洛華莊園?”
拱衛他的人,調度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調查出來的竟然是……“這事兒跟你無關”?
不過他終究是有大局感的人,想一想之后發問,“那他們看上了洛華的什么?”
安保猶豫一下,才期期艾艾地回答,“也許……也許是看上了洛華的神異。”
喻老臉上,兩條花白的長眉緊緊地皺在一起,“泥轟人看上了洛華的神異……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幾乎在同時,沈青衣從洛華莊園山門外走了進來——她出入洛華是不受限制的,而喻老的那些安保,也沒誰敢在她身上刷存在感。
進了莊園之后,她拿出手機,給馮君發一條微信,“有莊帥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