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一聽就明白了,合著這股票上漲,是有些機構在跑路前,拉升最后一波。
而且那邊又傳來了消息,說還真是有人借著股價上漲,繼續借出股票來,也不知道是蒙在鼓里的小股東,還是打算嚇一下他這個比較大的空頭。
馮君傾向于認為,對方可能是有意嚇走自己,花兒姐里真的沒幾個好人。
不過他今天能借到的股票少了很多,尤其是到了下半場,基本上沒人出借。
但是白瑞的股價依舊保持在高位,時不時地還要往上沖一沖。
等到了周二,白瑞終于公布了實驗室失竊的消息,但是他們強調,丟失的大多是“過期資料”,損失還在統計中,臨時突擊遞交了相當數量的專利申請。
簡而言之,損失不大,同時白瑞公司有鑒于對“小偷同行”的痛恨,開出了巨額懸賞——我們損失真的不大,但是為了整頓行業風氣,重金捉拿那些可惡的家伙。
所以周二開盤的時候,白瑞制藥的股價雖然波動了一下,但是很快企穩,并且再度沖高。
而這時馮君的賬戶,已經借不到股票了,不能沽空不說,還要看著股價繼續上升。
喻輕竹在那邊委托的人主動找到了張采歆,他們認為:可能有人想要洗光這個賬戶,然后才放出利空消息——關鍵是有了那個聲明,就又能拖好幾天了。
馮君聽說之后,只是淡淡地表示“知道了”,下一刻,他的手機又沒有信號了。
一個小時之后,白瑞公司的總裁克魯尼在前往機場的途中遭遇車禍,所乘坐的商務車栽進了河中,車上四人無一幸存。
據目擊者說,汽車撞上橋欄桿的時候,原本欄桿已經攔住了車,車里氣囊也打開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堅固的欄桿猛然間裂開,汽車向前栽了一下,終于沖進了河里。
克魯尼是一名勇于進取的總裁,白瑞制藥在他的領導下蒸蒸日上,也深得董事會那幫老家伙的喜愛,像這次白瑞實驗室出了“失竊門”事件,他也及時站了出來,展示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勢。
因為他進取心比較強,所以平時也會防人暗算,乘坐的是防彈商務車,但是再能防彈的車,也防不了水,甚至因為中控系統鎖死的緣故,他連車門都沒出,活生生地被淹死了。
這種事,是說什么都瞞不住的,白瑞實驗室一關門,就能封鎖消息——畢竟大家都是簽了保密合同的,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一輛車沖開欄桿掉進河里,誰擋得住那么多旁觀者出聲?
七八分鐘后,氣勢如虹的白瑞股份一個轉身,一頭就扎了下去,五分鐘后觸發熔斷機制暫停交易,恢復交易之后,不到十分鐘再次觸發熔斷機制……
周二一天,白瑞制藥股價下跌百分之二十六,三百多億美元瞬間蒸發。
其實白瑞出了問題,做市商心里都有數——消息再封鎖,也瞞不過他們,但是大家心里都還想著,怎么安全脫身,白瑞的董事會也在積極地游說。
但是克魯尼的死,就掀開了白瑞身上的遮羞布,而且汽車墮河,并不排除人為因素的可能,這種情況下,大家不瘋狂跑路才怪。
也有不少人清楚,白瑞的基本盤還在,這兩件事情可能短期會帶來股價劇烈波動,長期影響未必有多大,然而……一個合格的繼任掌門,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嗎?
所以在市場恐慌情緒的影響下,不拼命跑路才是傻的。
馮君的所有付出瞬間回本,并且有了百分之十幾的收益,三十個億的額度,用了不到十五個億,獲利兩億七千萬,考慮到他的本金只有十個億,獲利其實是百分之二十七。
折算成華夏幣,足有十五個億,這一波操作不虧。
白瑞制藥的獨立董事在推特上怒斥,說“無恥的小偷在偷竊之后,還殺死了男主人。沒錯,這就是一場戰爭,白瑞有信心贏得戰爭的最終勝利。”
接下來的兩天,白瑞的股價穩住了,沒再掉下去,但是上升也乏力。
接受喻輕竹委托的操盤手,操作穩得很,用三天時間消化了戰果,因為后期股票還有波動,最終獲利竟然達到了兩億八千萬美元。
不過因為這一波操作,白瑞制藥的人也終于發現,幕后的黑手……可能來自華夏?
董事會一幫人很疑惑:我們什么時候得罪了華夏?
再一調查明白了,克魯尼曾經安排人,去華夏偷竊一種可能運用于癌癥治療的新藥,這件事情,克魯尼并不是倡導者,但確實經過了他的批準。
還有就是,去華夏盜竊新藥的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消息。
沒有證據表明,事情就是華夏人干的,但是對于坑蒙拐騙無所不精的資本家來說,這種事情需要證據嗎?自由心證就足夠了。
喻輕竹沖擊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沖進蛻凡期,張采歆建議她不要一門心思沖關,修煉本來就講個張弛有道。
然后,她就又跟自己的朋友聯系了一下,那邊對她的操作,也是相當地敬佩,“下一次還有這種事情,記得一定叫上我們……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對方并沒有明說,白瑞制藥的兩件事情就一定是她做的,但是人家心里清楚——喻家跟這件事脫不了干系,而且以喻家的龐大影響力,跟這種事有瓜葛也不算意外。
這一撥操作就算過去了,馮君拿出的三十噸黃金,最后還是被人收走了——當然,這是獲得了他的同意,同時他入手華夏幣八十多億。
這八十多億除了賣黃金的錢,還有他在美股市場上的斬獲。
這個錢沒誰敢黑他的,尤其是那些代表華夏參與對外投資的主兒——坑了國家的錢,沒準還可以跑到一個小國過清閑日子,坑個人的錢,而且還是喻家人,跑到天涯海角都沒用。
為此,馮君很大方地給了喻輕竹五個億的分紅,他雖然是主謀和主要行動者,但是沒有她撮合的平臺,以及專業人士的執行能力,他也掙不到這個錢。
喻輕竹初開始不想要,她表示有事弟子服其勞,這是她該做的,而且她也只是打了幾個電話,具體操作另有其人,甚至連抵押品都是師父你出的。
“你這樣的態度,我以后還能不能找你幫忙?”馮君的臉一沉,“你覺得該給別人多少分紅,你自己安排,反正我只認你……這件事我在意的不是掙了多少錢,而是出了口氣。”
他說這話的口氣,有點像“悔創阿貍馬大俠”,但他心里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喻輕竹也知道,馮老大這話不是吹牛——幾千噸黃金在手,人家看得起這點小錢嗎?
所以她還是勉強收下了——她也看不上這點錢,但是總不能讓師父不高興。
收到錢兩天之后,喻志遠又打來了電話,他向馮君說了新的情況,白瑞制藥在國內投資的某個項目暫停了,表面理由是總裁意外死亡,可能要調整經營策略。
但是參與談判的人背地里表示:我們白瑞遇到點事兒,你們華資就借機沽空我們的股票,像你們這種合作伙伴,我們哪里還敢繼續合作下去?
地方正府為此震怒,直接把狀告了上去:我們正在談判,是誰在扯我們的后腿?
只要上面重視,扯后腿的人很好查,就是伏牛喻家。
不過一調查,上面覺得這種正常的金融行為,也不好指摘,股票可不就是用來炒的?
反正電話打到喻志遠這里,他就直接頂住了,“戰爭時期,誤傷友軍的事還多得是呢——這充分說明,我們現在是真正的市場經濟,不是全國一盤棋了。”
轉述這話的時候,他是笑著的,但是最后兩句,他還是鄭重表示,“我覺得白瑞制藥不會善罷甘休,從來只有他們強取豪奪,你們撕咬下這么大一塊肉,他們不會只歪歪嘴就算了。”
“那就來唄,”馮君不以為然地表示,“我是被人警告,不能做事情太過分,如果他們繼續沒完沒了,那后悔的肯定不是我。”
“我知道你厲害,”喻志遠干笑一聲,“我的意思是,以后盡量少出國,包括輕竹那里,我也會跟她說的,在國內的話,以你的實力,和國內的治安環境,不會出什么事。”
馮君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倒是想出去呢,老爺子說了,他把我列入了出國黑名單。”
“咳咳,”喻志遠尷尬地咳嗽兩聲,老爺子做事是有點簡單粗暴,現在看來也沒什么用,馮君出國是肉身飛行,但是再想一想,不能正常出關,多少會給他移民國外增加些障礙。
然后他轉移了話題,“那些人也真搞不清楚狀況,我們都逼不出來你的癌癥特效藥,憑他一個小小的藥企,也敢惦記你的東西?”
馮君輕咳一聲,“喻老板,有什么話直接說好了,何必遮遮掩掩的?”
“那我就直說了,”喻志遠還真不客氣,“聽說白瑞制藥丟失了很多資料,服務器也不見了,這對咱國家來說,是好東西呀……能不能麻煩你,給幫著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