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想知道的是,岳青有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
岳真人卻是非常直接地表示,“說實話,我不想算計同門的時候,再被太清和赤鳳盯上,而且我相信你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幫忙,我希望你能立個誓言。”
馮君皺著眉頭想一想,“這樣吧,你先打探好這人的位置,我需要進入他周邊三十丈之內,才能對他進行推演,而且我要求……絕對不能在青罡派之內,那里我是不會去的。”
“只有三十丈這么遠?”岳青聞言,皺起了眉頭,這讓他感覺有點棘手。然而轉念一想,這也實在很正常,馮山主的推演能力如此地逆天,如果沒有點其他制約,那還了得?
當然,他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弄到指甲、毛發之類的東西不行嗎?”
馮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我是推演天機,又不是搞什么詛咒……不過我此前沒這么試過,要不這樣,岳真人你留下一根頭發,人躲到兩里地之外,我嘗試一下。”
岳青聞言,有些微的猶豫——詛咒這玩意兒,他也忌憚得很。
如果他跟馮君對戰,他不會太在意對方可能的后手,但是玩這種比較飄渺的手段,他可是心里很沒底——在他眼里,馮君在這種偏神秘的手段上,有相當的造詣。
不過最終,為師父報仇的情緒,壓倒了他內心的忐忑,他取了一根頭發遞給對方,然后出聲發問,“要不我退出十里?”
“十里也行,”馮君點點頭,他是很有興趣做這個實驗的,不過緊接著,他的眉頭就是一皺,“金丹已經是無漏之身了,你取一根頭發尚且這么費勁,你能取到他的頭發?”
無漏之身就算是煉體大成,遇到危險甚至能將體表毛孔全部封閉,拒絕丁點的靈氣外泄,至于說脫發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機緣巧合,得到過一些,”岳真人含含糊糊地回答,他當然不會說,自己苦心孤詣得到那些,也是因為曾經打算用咒術算計對方。
只不過青罡派有防咒術的秘法,雖然不能保證絕對不受侵害,但是被侵害時起碼能預警。
岳青的打算是,在封毅書跟別人對戰的時候,自己可以悄然施展咒術。
只是好一點的咒術難尋,他也沒有確定,封毅書是否是真兇,所以才拖延到現在。
馮君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不想了解里面有什么內幕,但是他必須確定一點,“那么,他的毛發之物,你得自于什么時間?”
岳青頓時就愣住了,好半天才一拍自己的額頭,“我好蠢,金丹八層境界的物體……怎么可以推演金丹巔峰的狀態呢?”
這也是他深恨寒璣真人的一點,如果他早就知道,害死師尊的是封毅書,絕對會在此人金丹八層晉階九層的時候,找人詛咒一下——不管能起多大用,影響一下對方晉階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他愕然地發現,這毛發……沒用了?
你明白就好,馮君一攤雙手,很無奈地表示,“看來你還得再去弄一份毛發。”
岳青怔了一怔,頹然地搖搖頭,這種神情出現在他這種很在意形象的人身上,實在是太罕見了,“不可能了,十來八年之內,他就要著手凝嬰了,我不可能再得到他身上的東西。”
“得到了,我也未必能推演出來,”馮君搖搖頭,“所以我個人建議,你還是把他約出來,讓我能盡量近地推演一下,這個更可靠一點。”
岳青仔細想一想,還是搖搖頭,“我單獨去見他,還有一成可能,但是把他約出來,周邊還允許有其他外人……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去做,你怎么會知道不行呢?”馮君悠悠地發話,“你可以在青罡坊市上見他,喝個茶什么的,我可以在隔壁喝茶。”
岳青沉吟一下,他現在的腦瓜已經有點不夠用了,“我想約他出來,那就更難了……以什么名義?”
還真人呢,智商欠缺到這種程度嗎?馮君怪異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已經知道龍血荊棘木的果實了嗎?就用這個名義……約不出來他?”
“我鉆牛角尖了,”岳青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畢竟他不是真的笨,只是想在算計對方的時候,躲得遠遠的罷了,只要有三分奈何,他也不想招來空啟位面封家的怒火。
現在馮君的建議,讓他的計劃有了實現的可能,但是如此操作之后,封毅書凝嬰失敗,封家有大概率會把怒火釋放在他身上。
岳青忍不住盤算了起來:我該怎么做,才能把風險降到最低呢?
想了半天之后,他最終點點頭,“我可以嘗試一下,不過……能不能麻煩你,用我的頭發推演一下?起碼我也可能多出一種選擇。”
“當然可以,”馮君點點頭,“要不你還是退出百里之外吧,一炷香之后回來就行了。”
“沒有問題,”岳青站起身來,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中。
差不多十分鐘之后,他的神識傳了過來,“五百里之外了,你可以推演了。”
他也想到了,距離越遠越好,畢竟封毅書在這種節骨眼上,大多時候會深居簡出,而馮君又不可能進青罡派——岳真人倒是能把人放進去,但問題是人家自己不愿意。
馮君推演了一下,遺憾地搖搖頭,“唉,終究是不行呀,一根頭發最多能推算出對方的身份,功法之類的,還真沒辦法嘗試。”
不過這也正常了,三環之后,馮君試探活人信息,半徑也不過才一百二十米——之所以說三十丈,少說了十丈,是因為他下意識地想藏點拙。
但是他查看別的物體的信息,半徑就是一千二百米。
可見有生機和沒生機,差別還是很大的——這就像地球界的NDA檢測,一根毛發就夠了,但是得到了基因序列,并不代表這人就在眼前了,只是查找比較方便了。
就在這時,大佬的意念冒了出來,“為什么要推演,這么冒險的事,使用咒術不好嗎?”
“我不會啊,”馮君理直氣壯地回答,“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在冒險?”
他和大佬都是喜歡茍的,如果可以猥瑣發育的話,絕對不會去冒險。
“不會你可以問我啊,”大佬不滿意地表示,“我還以為是你不想沾染因果呢。”
推演還可以說是拿錢辦事,咒術那就是裸的害人了。
馮君點點頭,“我也確實不喜歡沾染因果,雖然我看不慣青罡派,但是……兩邊都是。”
“其實沒有多少因果,”大佬悠悠地表示,“那個家伙是空啟位面的,來昆浩位面修煉,多少有些不妥,而你受本位面氣運所鐘,阻他道途不算大事。”
其實我也不是本位面的土著,馮君很想這么解釋一句。
不過再想一想,此前大佬就說過,自己是受兩個位面鐘愛的大氣運者。
遲疑了一陣,他才又發問,“位面之力……居然能擋得住天道因果?”
“你想多了,”大佬毫不猶豫地嘲諷他,“位面之力當然擋不住天道因果,但那最少是出竅期以上的修者才會遇到的,你連金丹都不是,那點小因果……你覺得可能破開位面之力?”
聽了這話,馮君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來,我陰掉你的話,這種因果位面之力能擋住不?
當然,他也只能做為惡趣味來想一想,甚至不能出聲這么問,兩人之間難得有點小小的互信,這種傷感情的問題,還是不要問了吧。
不過,有些話是必須要問的,“咒術不是很容易被人察覺嗎?”
“天底下就沒有絕對隱秘的咒術,”大佬悠悠地回答,“不過我教你的咒術,是一個出竅期的魔修輸給我的,一般的分神期是發現不了的。”
馮君聽得嚇了一大跳,“又是出竅期,又是魔修的……我能施展嗎?”
“你肯定不可能施展,”大佬非常明確地表示,但是緊接著,它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折,“不過可以通過布設陣法來實現,無非是花點靈石和材料。”
馮君遲疑一下,繼續發問,“出竅期要布設的陣法……很貴的吧?”
“肯定不便宜,”大佬先來了這么一句,然后繼續大喘氣,“但是咱們陰一個小金丹,也沒必要用那么高級的陣法,弄個簡化版就可以了……”
馮君等了一等,確定大佬的話再沒有轉折了,才又發問,“那個簡化版,不會很輕易被人反推出來因果吧?”
“當然不會啦,”大佬又是很肯定地回答,接著繼續大喘氣,“不過這個簡化版該怎么簡化,我得思考一下,不能到最后搞得效果不佳,那多沒面子?”
馮君實在有點哭笑不得,“合著這個簡化版,還只是前輩你一個念頭?”
“這不是有你嗎?”大佬悠悠地回答,“我負責提供方案,你負責推演對錯。”
所以……這又是我的活兒了?馮君正啞口無言中,岳青的神識又到了,“時間到了嗎?”
“給我老實呆著!”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