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國人對待劫匪,那是真的有經驗——不能反抗就要老實配合。
“是嗎?”男人又輕笑一聲,“那你怎么不抬頭看我一眼呢?”
館主低著頭,老實地回答,“我不敢抬頭,我想活下去。”
“可是我聽說你膽子很大,”男聲悠悠地發話,然后又是一聲火機的輕響,緊接著就是一股淡淡的煙味傳來,“居然還敢私下懸賞,知道嗎?我就特別佩服你這種勇敢的人。”
館主聽得就是心一沉,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起恩怨,結果對方還就驗證了“墨菲定律”。
不過想到跟弟弟的對話,他還是壯起膽子解釋,“我也就是那么一說,并沒有實際操作,你們給我造成了接近三千萬的損失,我沒點表示的話,別人都會小看我的,您說是不是?”
“呵呵,”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她冷笑一聲,“你把我的失物,放在你的庫房,問過我這個物主了沒有?”
館主聞言,忍不住側頭看一眼,卻是看不到任何東西,心里下意識地又是一沉,“是索菲亞小姐嗎?我非常抱歉,關于圣物的歸屬,教會似乎有不同的認定。”
這一刻,他分外感激自己的弟弟,他的弟弟不但制止了懸賞,還幫他分析了對方的行事風格——看起來行事兇狠,但是事實上是愿意講道理的。
所以他現在嘗試跟對方講道理。
“切,”索菲亞不屑地冷哼一聲,“金向日葵是我從基恩手里搶的,教會真有本事,可以去對付基恩,搶我一個女孩子,要不要臉?”
館主繼續低著頭不作聲,他把自己的觀點表達出來就夠了,證明他不是在針對誰,至于說跟對方辯論?他絕對不會這么想——辯贏了又如何?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見他不說話,馮君又出聲了,“我本來以為,你算是被波及的無辜,所以沒有動你庫房里的其他物品,看來……你并不認為應該感激我?”
“是我的錯,”館主也不辯解,說什么丟了六件華夏文物的事。
馮君見這家伙如此乖巧識作,自己想發作都沒啥意義,索性輕哼一聲,“回去還要宣傳懸賞嗎?”
“不,”館主搖搖頭,“我保證不會了。”
“其實你沒有發起懸賞,算幸運的,”索菲亞的聲音再起,“白瑞制藥前一陣曾經發起過一次懸賞,你可以去仔細了解一下,就會明白自己有多么僥幸。”
“跟他說這個做什么?”馮君輕哼一聲,扔出一部手機來,“你可以聯系你的家人了……我想,你不會希望我第二次來的,對吧?”
館主根本就沒看到人,就發現一部手機憑空出現,然后掉到了面前的雪地上。
他左右看一看,小心試探著發問,“那我就聯系了?”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不遠處出現一個小小的旋風卷,卷起了一些雪粒。
館主一邊呼叫保鏢,一邊左右看一看,心里越發地涼了——這么大一片雪地上,他連個腳印都沒有看到。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很難相信自己會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不多時,他的兩個保鏢駕駛著一輛雪地車趕來,“天吶,車轍都沒有,真是太可怕了。”
“閉住你們的嘴,”老板淡淡地發話了,“我不希望有人再提起今天的事情。”
一名黑人保鏢一攤雙手,“那么,聯邦吊查局呢?”
“fbi關我屁事,我是納稅人!”館主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如果你再賣弄你那愚蠢的幽默,我會辭退你的……哪怕只有一句!”
那黑人保鏢聳一聳肩膀,卻是真的不敢再說什么了。
事實上,fbi很快也發現了異常,因為索菲亞家附近,也出事了。
馮君二人在警告完館主之后,就用足跡回到了索菲亞家的附近,這邊現在也在下雪。
來了這里當然要非常小心,馮君粗粗地搜索了一下,在索菲亞自己的庭院里,有近百個針孔攝像頭和各種竊聽器。
在那個秘密小院里,相關的監控設備少一點,但也有五十多個。
索菲亞的祖父,老詹森的院子里,都有十幾個隱蔽的攝像頭和竊聽器。
索菲亞聽了馮君的話之后,勃然大怒,“他們怎么能這樣?”
馮君笑一笑,他能說啥?國家利益面前,其他的都要退讓——反正不關他的事。
索菲亞看向馮君,“老大,能不能把這些監控設備都幫我處理掉?”
“處理倒不是問題,但你能處理,人家也能繼續裝,”馮君不以為然地回答,“而且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你確定以后還要在這里生活?”
索菲亞的思路卻是很大條,“不管在不在這里生活,只要我在這里一天,就絕對不接受這種偷窺性質的監控……結果怎么樣是能力問題,反抗與否是態度問題。”
馮君笑著點點頭,“你要是有這個心,我倒是能幫你一下,不過我有個建議……先對付人,再對付設備。”
索菲亞現在已經能很精準地聽懂他的意思了,“附近有人?”
“當然,”馮君無奈地笑一笑,對于這種事,他還真是太有經驗了。
“該怎么對付?”事實證明,索菲亞對他是越來越依賴了,什么事都要他先拿主意。
但是馮君知道,索菲亞的主意拿得也很正,“你做決定吧。”
果不其然,索菲亞很干脆地表示,“就像對付那兩個神職人員一樣吧。”
馮君很輕松地就鎖定了信號車的位置,那輛車在三公里外的一個緩坡上,距離公路不到五十米,一腳油門就能沖下來。
有意思的是,這輛車披上了白色偽裝,車前還放了兩棵兩米多高的雪松——樹是假樹,但是相當逼真,又覆蓋了一層積雪,一般人根本辨別不出。
馮君是通過“附近的電磁波”,鎖定了大致的方向——地球界的電磁波固然極其混亂,但是這么多監控設備集中在這里,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大致規律的。
然后他再放出神識感受一下,基本上就能確定了。
車上有三人,關鍵是……車是打著火的,要不然這樣的天氣,真的會把人凍壞。
所以說,干哪一行都不容易。
馮君悄悄來到車邊,故技重施,用神識放翻車里的三人,為保險起見,攻擊力度比較大。
車門是上鎖的,但是馮君以的神識,隔著車窗按一下按鈕,還是沒有問題的。
打開車門之后,馮君才發現,這車的隔熱效果不錯,車廂里居然很暖和。
他將三人拎出來,去掉身上的定位儀,把人扔到了一公里外的樹林里。
這一次他學聰明了,把手機、定位儀之類的設備,都留在了原地,然后一抖手,直接將那輛信號車收了起來。
“好了,搞定,”他拍一拍手,挽著索菲亞飛到了她的院子附近。
這一次,他偽裝成了一名白人青年,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陪著她向家門走去。
保鏢和女傭聽到門響,往門口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小姐回來了?”
“不用管我,”索菲亞淡淡地發話,然后看向馮君,“老大,勞煩你了。”
“不客氣,”馮君一笑,手向身邊的挎包一伸,摸出一把多用途小刀,一轉身,先拆下了大門上的夜燈,從里面挑出一塊硬幣大小的東西,隨手放進了包里。
緊接著,他又走到柵欄旁的藤蔓處,抬手拽下一根食指大小的枯枝,
保鏢和女傭看得目瞪口呆,哪怕對方沒有任何的解釋,他倆也能猜到這年輕人在作什么。
要說起來,fbi安放這些玩意兒,還是相當有水平的,樹上的松果、墻上一塊斑駁的苔蘚,都有可能是監控設備。
但是讓保鏢和女傭吃驚的是,白人青年的拆卸速度,比安裝設備的人更牛,十來秒就能找出一件設備并且拆除——附著在線路上或者機器里的設備,拆起來要多少費點勁兒。
二十分鐘過后,馮君已經拆掉了近八十件設備,挎包都快裝滿了。
他拿出手機劃拉一下,“還有七件……嗯,有兩件比較難拆,十分鐘搞定!”
就在這時,女傭大媽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這個下著雪的寒冷冬夜,這鈴聲顯得格外地驚天動地。
女傭看一下時間,輕聲嘀咕一句,“九點多了,誰呀……你好,露絲。”
“嗯嗯”兩聲之后,她的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捂住了手機的送話器,看一眼索菲亞,“小姐,找你的……是fbi。”
索菲亞下意識地看一眼馮君,發現他在專心地拆除空調室外機的外殼,于是定一定神,接過了手機,沉聲發話,“我是索菲亞,請問哪位?”
“狗屎!”那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嘀咕,然后一個男聲沉聲發話,“索菲亞,我知道你現在回家了,我認為,咱們有必要認真地談一談。”
“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是誰,”索菲亞深吸一口氣,慢吞吞地回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一些基礎的禮節……你都沒有學過嗎?”
“先別說這個,”對方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我那三個笨蛋手下,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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