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守中真仙就這么消失,大家也沒有奇怪,元嬰真仙自然道法無邊。
只有孔紫伊問了一句,“師尊,他為什么不撕裂空間?是因為這里是靈植道的地方嗎?”
“這當然了,”素淼真人哭笑不得地回答,“撕裂空間有一定概率影響空間穩定,這是靈植道的核心區域,怎么能亂用?”
然而,孔紫伊并不是弱智到隨便提問,她的眉頭皺一皺,“但是真仙在馮山主的白礫灘……就這么做了。”
素淼真人無言以對,你不會要跟馮君學習,去懟真仙吧?
胡昀卻是已經得到了機宜,見狀忙不迭笑著發話,“撕裂空間是遠距離才使用,近處無須這樣,不過……這里也確實有明文規定,禁止隨意撕裂空間,畢竟有些人不是很精通。”
“好了,胡昀真人你不用解釋了,”馮君已經來到了庭院門口,左右看一看,這庭院果然是不錯,“我要推演了,你們也找個地方歇息吧。”
胡昀一干人聞言,直接散去了……他們原本就在這個地方的修煉,很多人直接就回家了。
守中真仙給馮君留了五株稻穗,怎么都夠他推演一番了。
馮君只推演了一個晚上,就停手了——這里沒有太陽,但是日夜依舊分明。
第二天一大早,他找到了胡昀,“我希望能去看一看,那些靈米枯死的地方。”
胡昀覺得這個要求挺正常的,既然要推演,到事發現場不是應該的嗎?
不過他也不忘說一句,“靈植道里這種情況并不多見,也就是百分之一左右。”
聽到這話,馮君的眉頭揚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其實不用往遠找,這個名喚庚字原的星球上,就有靈谷大片死亡的地區。
庚字原被稱作原,主要還是以平地居多,偶爾有點小土坡,但是恐怕連丘陵都算不上。
靈谷死亡的地方兩處,靈米三處,這其中四處,面積都超過了百里方圓,只有一處稍微小一點,位于幾處小土坡包圍的低地,卻也有二十多里方圓。
馮君在這五個地方推演的時候,素淼真人正在打聽,如何能離開這里,去天琴其他地方。
胡昀對素淼的態度,明顯沒有對馮君好,那股子敷衍的味兒,隔著十來里都聞得到。
他先是表示,你們沒有必要出去,這里靈氣濃厚,可以隨便修煉,如果想打妖獸的話,我也能幫你們協調,去別的地方干什么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有一種無法言表的優越感。
素淼表示,我們出去打妖獸,不需要勞煩你協調,而且我在天琴是有朋友的,四處走一走,帶小輩們見識見識,也不錯呀。
其實在場的人都知道,天琴位面危險比較大,但是機遇也多。
拿昆浩的無盡之海來比較,天琴這邊危險肯定更大,但是這里參與狩獵的人,除了幾個雜役之外,就不可能有煉氣期——出塵期的修者都是拖后腿的。
而收益就大得多了,除了獵殺的妖獸之外,妖獸地盤里的好東西也很多。
可是那些劃定區域的范圍里,真的就沒什么驚喜可言了,就像現在,他們在靈植道的庚字原,相當于靈植道的核心區域,能有什么妖獸可殺的?
當然,這里也許有保護區,還能有野生的妖獸,但也僅僅如此,你想進去殺,得經過主人允許,而且殺來殺去,就算殺了妖獸,也沒有更多的收獲。
比如說,妖獸地盤里的靈植、天材地寶,絕對跟你無關。
很多下界修者喜歡在野外打妖獸,那意味著一筆筆意外的橫財,而不是肉眼可見的收獲。
素淼真人不是第一次來天琴,當然知道這些說法。
其實曲澗磊、顏雨汐等人,也多少聽說過這些傳言,只不過他們的底氣不是很足,而素淼真人不但是金丹三層,關鍵還是正兒八經的太清嫡系,人家不怕直接說。
胡昀也不敢過分欺壓她,四大派的根腳太正了,素淼一旦凝嬰,估計比凝嬰之后的胡真仙還要強一點——畢竟七門比十八道要強勢一些。
所以胡真人表示,要不咱等一等,看看馮山主推演的結果?
你們這都是昆浩位面上來的,這么分開行動不好吧?
素淼還真沒覺得,馮君會在天琴出什么事——在昆浩折服了三大派,還愁在天琴混嗎?
她之所以跟著來,除了覺得天琴挺好,還有放心不下外孫女,想帶她長一長見識。
所以她不無疑惑地表示:這么大的事情,馮君能一時半會兒推演完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胡昀心里也有點無奈,于是反問一句:那你們跟著他來,就不關心他推演到什么程度了嗎?
馮君的推演——他還真知道自己推演到什么程度了,起碼在這里再推演不下去了。
所以一天下來,他問胡昀,“聽說減產了百分之二……應該不止庚字原吧?”
“都不只是靈植道,”胡昀很老實地回答,靈植道種植的靈谷靈米比較多,但是別人也不是不會種,只不過靈植道相對專業一點罷了。
事實上,靈植道遭受的損失并不大,損失大的是靈植道之外的普通種植戶。
靈植道相當于是專家,普通種植戶是百姓,兩者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朱思奇就是個普通種植戶,修為也不高,只是普普通通的出塵初階,勉強達到了在虛空里飛行的標準,但是事實上,他很少飛出自己所在的區域,就是一門心思種莊稼。
在天琴位面,種莊稼是個收益不大的工作,雖然大多時候能夠自給自足,但是不能售賣出去一些的話,無法補充靈植陣法或者殺蟲時需要的符箓,很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也就是說,靈谷靈米必須售賣出一些,才能保證下一茬的種植。
朱思奇種的地來自于本族第三支,他本身的種植水平不低,除了自家的三百畝田地之外,還從其他人手中包了七百畝。
現在傳得沸沸揚揚的靈植“青灰病”,他也聽說了,但是他不認為這病不可防御,只是覺得那些種植的人不用心——為什么我種的莊稼好好的?水平不夠就是不夠,別扯那些別的。
這一天一大早,他又來到了田里,快到收獲的時候了,要小心靈田被禍禍了。
一到田邊,他就感覺有什么不對,然后他驚訝地發現,距離自己一壟之隔的三哥家的靈谷,似乎有些……發灰?
他下意識地看一眼自己的田,沒有發現異樣,馬上大聲呼喊了起來,“三哥、三哥……朱思雄,你家的靈谷出事了!”
朱思雄侍弄靈谷不是特別用心,但是比朱思奇也相差不大,他聽到喊聲,身子一閃就來到了田邊,然后就怔住了,“臥槽,還真是這樣,我去找靈植夫幫著看一下。”
“靈植夫治不了這個……”朱思奇看著三哥離開的背影,輕聲嘟囔一句。
事實上,他沒有時間為三哥悲春傷秋,正經是他馬上打開了自己靈田的隔離陣法——這陣法的耗費不小,不可能一直開著,關鍵是長在隔離陣法里的靈植,品質和口感都要差點。
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靈米和靈谷也是如此,多經歷些風雨才能長得更好。
但是這個時候,必須要隔離了,否則朱思奇的莊稼也未必保得住。
靈植夫是三支里的一個老者,金丹中階修為,聽說自家靈田里出了青灰病,瞬間就趕了過來,仔細察一陣,抬手掐一個訣,使出了“青木回春術”。
“七爺爺,使不得,”朱思奇才待阻攔,卻已經晚了,“不能……”
靈植夫施術之后,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不好治,而是要多試幾種手段,靈植方面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聒噪,你且說一說……如何使不得?”
朱思奇抬起手指一指,有氣無力地回答,“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靈植夫回頭一看,卻駭然發現,自己施術過的一畝多靈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灰,而且還有向外界蔓延的趨勢,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是?”
“這是青灰病的特點,不能救治,”朱思奇苦笑一聲,有氣無力地發話,“七爺爺,您最近是又閉關了吧?”
“哪里有什么不能救治的病癥?”靈植夫先是冷哼一聲,最終卻又忍不住出聲發問,“為什么會這么說?”
朱思奇解釋的時候,又有其他人趕到,趕緊開啟隔離陣法,心里卻依舊惴惴不安。
這青灰病目前肆虐天琴位面,不少人聽說過細節,隔離陣法并不能阻止靈谷染病,最多也不過就是拖延一些時日。
朱思雄和十幾戶人家的靈米靈谷已經染病,隔離也無用了,倒是靈植夫又使出了重重手段挽救,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這些嘗試基本上是徒勞的。
整個天琴位面都無可奈何的東西,憑什么朱家能夠解決?
朱思雄卻已經轉頭,惡狠狠地看向了朱思奇,“為什么你不幫我把隔離陣打開?”
都是朱家族人,相互算計是不可能的,但是家族大了,平日里難免也有點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