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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骨什么時候這么有膽子了?”這是馮君聽完之后的態度。
他對鐵骨長老沒什么認知,聽頤玦說這人有點鐵血,但是他心里是有點鄙夷的:偷摸埋伏的人,怎么也說不上有膽色吧?
而且他在靈木道興風作浪多日,也沒有見鐵骨長老站出來,說跟自己一分高下。
但是金烏門的兩個真仙的反應是,“這老家伙……還要不要臉了?馮山主才是金丹初階!”
“反正他出面挑戰你了,”藏菁真仙笑著回答,“空間警戒陣法也關閉了不少,他的話是……有什么事沖他去,別找不相干的人。”
“這話一出,我就不好隨便沖別人下手了啊,”馮君明白這套路,以前鐵骨長老沒反應,他可以找靈木道的人報復,旁人就算覺得他過分,但終究有因果糾纏。
現在這廝不躲了,那就攬下了因果,雖然雙方修為差得太多,但可以搖人不是?
當然,馮君可以搖人,鐵骨也能搖人,擺明車馬對戰就是了。
憑良心說,馮君覺得自己不可能人面兒比鐵骨還大,雖然他有種種神異,令很多修者趨之若鶩,但若是敢認為能強過這名老牌真仙,那絕對是他膨脹了。
再說了,搖人之后還會欠下人情結下因果,而馮君是最不喜歡欠人情的。
所以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不過眼下去靈木道走一遭,確實沒有問題的。
他叮囑了金烏門的兩名真仙幾句,就要離開,然而那坤修聽說之后,卻有點不依不饒,“既然鐵骨老賊也是害挽情師弟的元兇,我們也要陪你走一遭。”
“這不是沒有證據嗎?”馮君苦惱地嘆口氣,“而且貴門的悠渲真尊已經有了妥善安排,你們這么著急出手,對師門長輩也是有點不敬。”
他費了不少的口舌,才將金烏門兩真仙的報復心按下,然后他陪著這兩位,通過傳送陣去了屹遙板塊,看起來是要參加拍賣會了。
不過事實上,在到了屹遙的當晚,他就要那名玄水門弟子繼續冒充自己,而他本身又回了冰原,帶著藏菁長老直接挪移到了庚字原。
原本頤玦是讓他挪移到她的洞府門口——這次肯定沒有大網了,不過馮君覺得沒那個必要,庚字原就挺好的,又是在守中真仙的防護陣法外,也不會給守中帶去困惑。
到了之后不久,頤玦真仙撕開空間趕了過來,她摩拳擦掌地發問,“去跟那廝做一場?”
“你們先等等,”馮君正色回答,“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那廝不可能沒有幫手。”
“我可以幫你推演,”頤玦真仙正色發話,“而且我的消息顯示,那廝是真的出了禁地,靈木道也放棄了空間防護,正在全力穩定秩序。”
前一陣馮君胡亂折騰,靈木道的秩序也被搞得亂七八糟,目前他們的精力全都放在維護秩序上,說明基本上是放棄了追查,只等馮君上門了。
“沒必要,”馮君笑著回答,“我一個人的話,來去怎么都方便,帶上你就不合適了。”
頤玦卻是堅持,“你推演的短處我很清楚,我跟你去了,起碼能遠距離推演。”
馮君沉吟一下,還是點點頭,“也是,如果是探看他邀約了什么人沒有,我是不如你,要不這樣,我先去探一探路,合適帶著你去的話,就再回來接你。”
頤玦也沒有辦法,只能點點頭。
馮君摸出手機,先進了虛空,然后選擇靈木道的一處偏僻場所,通過足跡直接過去。
這次周邊果然是沒有人,而且大佬也有足夠的時間,把馮君身上的虛空氣息消除。
氣息都清理干凈之后,馮君又用了兩次足跡,探查對方對空間波動是不是真的沒反應。
還真是沒反應,試驗了兩次之后,馮君來到了距離天星原二十萬里之外的一片碎石堆。
這里是靈木道弟子試驗術法的地方,已經荒廢很久了,因為各種屬性的氣息縱橫,所以基本上沒有什么植物生長。
在這種地方可以減少被發現的幾率,有人偷襲的話,木系術法發動起來也會比較慢。
他拿出了一套新的“逆天之物測試陣法”,激活之后,沖著天星原那里探看一下,卻訝然發現,那里竟然沒有窺天鏡。
不應該呀,他皺著眉頭想一想,然后又用這個陣法,往禁地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一呲牙,“過分了吧……這家伙怎么說也是長老,居然弄了一個替身?”
他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于是暗暗跟大佬溝通,“前輩,你能感知到天星原那塊嗎?”
大佬感知了一陣,“大概能覺察到一些,聚集了不少人,差不多有兩千多吧,有三個真仙……我去,還隱藏著四個,這還真是看得起你,咦?”
過了一陣,大佬才怪怪地表示,“奇怪了啊,還能弄到這種東西……帶有建木氣息的藤蔓,也不知道是嫁接的還是變異的,不過可以肯定,有破空屬性。”
“有沒有一個元嬰八層,生機已經不多的真仙?”
“我感知一下,”大佬又感知了片刻,才回答他的問題,“距離實在太遠,我擔心不夠保險,有些遮蔽氣息的法門,不小心的話,我也得中招,再拉近十萬里吧。”
再拉近十萬里,也有點不夠,最后距離天星原都不到六萬里了,大佬才非常肯定地表示,有這么一個人,而且看起來情緒不是很穩定。
馮君聽得眼睛就是一亮,“這么說,鐵骨是把窺天鏡留在了禁地里?”
他原本也有這個猜測,因為鐵骨這一次跟他叫板,指不定會出現什么意外,窺天鏡此物一來貴重,二來是玖蔡真仙的遺物,這廝又沒有將其煉化,不隨身攜帶也是正常的。
那還是去禁地吧,馮君跟大佬合計一下。
“那就去吧,”大佬一聽是這種事,馬上就來精神了,“那個鐵骨也真是夠傻的,他要跟你戰,你就必須應戰嗎?切,先去取了寶物,讓他自己跳腳!”
馮君忍不住暗暗撇嘴,心說以大佬你的修為,還這么喜歡避戰,合著是天性就茍?
吐槽歸吐槽,馮君也確實不喜歡按套路出牌,尤其不愿意跟著對方的指揮棒走,于是貼著地面,沖著禁地方向飛去。
他所處的位置,距離禁地差不多有三十萬里,只靠肉身飛行的話會飛很久,尤其是還不能飛得太快。
不過他這么做,也相當于一個測試,飛了三個多小時,發現沒有人發現,索性停了下來,然后再次進入了虛空。
這一次,他選擇了一個距離禁地七萬余里的足跡,然后再請大佬觀察禁地的情況——尤其是有沒有那什么建木變種。
大佬表示,這里距離禁地太遠了,要知道那禁地是靈木道多年經營的,有半永久陣法,并不像天星原那么好觀察。
剩下的路程,馮君就只能靠著修為硬飛了,又飛了三萬里路,大佬終于看清楚了,整個禁地只留了兩株元嬰樹妖,人族真仙是一個都沒有,不過金丹修者還是有不少。
接下來的三天,馮君飛了三萬里地,最后的一萬里地,他選擇了假冒靈植學徒,一路采集靈植接近。
然后,他終于遇到了巡查的靈木道弟子,要驗看他的身份證明。
馮君依著大佬的吩咐,取出了一面腰牌——其實那是天心臺的客卿延攬令牌。
不過驗看的三名金丹都覺得沒有問題,恍惚了一下,就將腰牌還了回去,還表示說前方是禁區了,你不要太靠近,天黑之前必須離開。
馮君連連點頭,對方也沒有在意,竟然就轉身離開了。
他繼續慢慢悠悠地往前飛,心里卻是暗暗稱贊,“前輩好手段,我能學嗎?”
“小手段而已,”大佬很隨意地回答,“元嬰期就能學,無非是神魂的一點運用,而且只能影響比自己低兩個大境界的修者……低一個大境界的,就不保險了。”
“哦,”馮君點點頭,“原來只能用來欺騙螻蟻……不過也挺好。”
“誰說只能欺騙螻蟻?”大佬不高興了,“我還有別的手段呢,只不過我現在有點弱!”
馮君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這種制造幻像或者說影響神魂的技巧,只有懂不懂的區別,真要懂了的話,仔細琢磨一下,不至于廢物到只能欺負低兩個大境界的螻蟻。
大約是因為馮君已經接受過檢查的緣故,哪怕他又靠近了一點禁地,那邊的修者和靈木都沒有做出什么反應,所以接下來,他就是在距離禁地一千里到兩千里的范圍內活動,
因為他趕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再活動差不多一個小時,天就開始擦擦黑了。
這時候,禁地內的修者又出來了,大聲呵斥馮君,要他快點離開——靈木道發展到現在門徒眾多,靈植師也到處都是,各種關系錯綜復雜,沒必要在小事上太較真。
前一陣鬧得沸沸揚揚的馮君,現在也不太可能來了,所以大家沒必要去做惡人。
馮君聽了這話之后,抬手沖著禁地方向一拱手表示歉意,然后轉身貼地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