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玦非常干脆地一甩鍋,陪著馮君在周圍觀察起天幕來。
但是跟著來的元嬰和金丹,就齊齊傻眼了:咱們該怎么做呢?
把持天幕的三方勢力見狀,直接派出了十幾名元嬰圍了上去:趕緊離開,這里不歡迎!
跟來的修者一共有九名元嬰,還有近四十名金丹,泥人也有土性,大不了就是一拼了。
眼見一場大戰即將展開,霍興宇最后找頤玦敲定,“這位道友,我們驅逐他們沒問題吧?”
頤玦一擺手,淡淡地表示,“你們別來煩我,就沒有問題。”
“諸位,且聽我一言,”關鍵時刻,碧云真仙站了出來,他高聲發話,“大家既然都是琥珀一脈,這般打打殺殺的,也有傷天和……不若由我天通商盟來調解一番?”
說句實話,這種規模的亂戰,三方勢力也有點頭大,老話說得好,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為了收益未知的天幕……感覺確實有點劃不來。
只不過,大家都被現場情勢架了起來,想抽身都沒有臺階可下,現在天通商盟的人遞上了臺階,那就……先聽一聽吧。
把控的三家其實不太歡迎天通插手,尤其是通達商盟,本身就跟天通不對付,琥珀界又是他們占了絕對上風,是真心不待見天通。
然而沒辦法,對面驀地出現了九名元嬰,想驅逐這么一股勢力,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如果想以多欺少的話,別說那位上界修者答應不答應了,天通也可能做文章。
不管大家私底下怎么做,表面上來說,“大欺小”和“多欺少”都是違背公序良俗的。
其實這件事的發生,頤玦真逃不了責任,如果沒有她“帶頭”,一幫散兵游勇,還真沒可能有勇氣來面對三股大勢力。
現在倒好,她點起火來之后直接抽身,對峙的兩邊都被她坑到了。
不過事實上,她和馮君也是有意縱容,因為那個集市管理者給他倆的印象不是很好,所以就無視了他們的小動作——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你自家貪婪,又怪得誰來?
碧云真仙的勸解手段,跟他在籍孃真仙那里的目的一樣,就是做“會”,說你們投資一筆靈石,探險則是由那三家來完成,到時候抽成就行了。
其實他做這個會,對峙的雙方都有點排斥,三股勢力一方覺得,無非是個探索天幕,我們還出不起靈石咋的,何須你們來湊靈石?
通達商盟的怨念更是深重:就算起會,也不需要你天通起會吧,難道我通達做不到?
小家族聯盟這邊則是認為,我們人都來了,現在就只能出靈石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出靈石了,何必這么折騰?
當初發現天幕的時候,天通商盟就張羅著起會,不過琥珀界有些家族已經被三股勢力拉攏了,也參與了探險隊伍報名,而沒能參與進去的小家族心里有怨氣,就不想參與這個會。
有人直接說怪話:兩到三成的收益,小看誰呢?我家靈石不富裕,也看不起這點施舍!
結果現在兜兜轉轉的,又回到起會這一步了,雙方都不是很滿意,可還得捏著鼻子談……沒辦法,不談就要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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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基本就沒人注意馮君和頤玦了,頤玦也放出了一團云朵,正是專門防備九天罡風的法寶,“來之前專門帶的,防備罡風比較節省靈石。”
她不差靈石,但是依舊保持著大多修者所擁有的樸素習慣,靈石這東西,該節省的時候還是要節省,一旦養成奢侈的習慣,那真的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了。
馮君當然要謝謝她——他還真沒有防御罡風的法寶,“辛苦了,感覺是專門為我帶的。”
頤玦抿嘴笑一笑,然后若無其事地表示,“我也需要這法寶,硬扛罡風有點得不償失。”
她是元嬰巔峰了,這種程度的罡風,隨便就能扛得下來,但是說到底,還是要消耗靈氣,肉體硬扛也不是不行,不過都快沖擊出竅了,生出點隱患終是不好。
不過馮君心里是真的清楚,這絕對是頤玦專門為他帶來的,“總算還好,咱們趕的時機不早不晚,不需要煎熬太長時間。”
他倆還真沒想到,能撞到天幕開啟的時機,這是真正難得的機會,觀察天地間規則的變化,這一刻,大佬的秘藏都暫時擱置一旁了。
他倆穩穩地旁觀,三家勢力的修者偶爾會看他倆一眼,不過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那邊都吵成一鍋粥了,只要他倆沒什么大動作,別人絕對就無視了。
事實上,這些人的吵吵勁兒不是一般的大,一天之后,天幕開始蠕動,露出了空間裂縫,吵架的修者們感受到了規則變化,于是停了下來,回頭看一看,然后……接著吵!
像馮君和頤玦這樣置身事外的修者,也有十來個,大家默默地感知天幕變化,并不進入。
大概過了半天時間,天幕停止了蠕動,露出的裂縫有半里長,二十多米寬,看起來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是依舊沒有探險隊員進入——他們還在爭吵。
這時候馮君和頤玦若是瞬閃沖進去,別人都不好攔著,不過很顯然,他倆丟不起那人。
又過半天時間,馮君覺得自己推演得差不多了,“好像沒啥值得推演的地方了,你呢?”
“我也是,”頤玦點點頭,“關閉的時間我也推演得差不多了。”
馮君也推演出了關閉的時間,幾個月的時間之力,還是難不住他的,精確的關閉時間,他推演不出來——探險的經過會涉及到因果變數,但是大差不差,就是那么幾天。
于是他收起了手機,意興索然地發話,“離開吧,回頭來不來……看情況。”
他的收獲并不大,而頤玦也是如此,不過怎么說呢?有收獲就比沒收獲強,區區一天多的時間,能學到一點東西,已經可以知足了。
她欣然地收起了云彩,看一眼四周,發現兩個陣營還在吵吵,有個別人關注到了他倆。
兩人對視一眼,身體齊齊向下方墜去,竟然就這么走了,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
當然,他倆也沒必要打招呼,既然是來看自然天象的,來去的時候,有必要告訴別人嗎?
然而兩人沒想到的是,隨著他倆的離開,吵吵的兩個陣營居然再次暫停。
過了一陣,碧云真仙表示,“好了,人家走了,沒必要把希望寄托在無關的人身上了。”
“是啊,人走了,”元家的元嬰高階冷冷發話,“我們現在不接受起會了,你待如何?”
放下陣營之間的爭執不提,馮君和頤玦穿透罡風,降落到地面,對視一眼之后,頤玦終于還是出聲,“有沒有?”
“有,”馮君點點頭,表情有點怪異,“不過……距離有點遠。”
豈止是距離有點遠?而是……根本就是對穿了琥珀界。
琥珀界跟昆浩的大平面不一樣,這里是個星球,直徑比地球大了十來倍,這界域是如何形成的,規則是怎么樣,都沒有必要細說,反正規則不一樣,出現什么表象都正常。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大佬的秘藏在星球的另一面,正好遙遙地對應著出現天幕的方位,兩者相當于穿透了琥珀星球的球心。
別說馮君了,大佬發現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是相當地崩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招誰惹誰了……不要我的秘藏都進了天幕里邊吧?”
馮君也只能勸它節哀順變了,“這個可能性,真的客觀存在……感覺你有點像天命之子。”
“去特么的天命之子,我只想要秘藏,”大佬嘟囔一句,還是勉力鼓足勇氣,“出發!”
出發之前,路線肯定要重新規劃的,不過可以肯定,這里是距離秘藏最遠的點,馮君稍微推算一下,竟然發現靈植道下派那里,跟秘藏距離最近。
他跟頤玦合計一下,認為有那個莫名其妙的金丹八層,不合適再用守榴的身份了。
所幸的是,馮君記錄了不少足跡,他選了一個距離靈植下派比較近的點,先帶著頤玦趕了過去,然后兩人繼續變幻相貌遮蔽修為。
頤玦以前一直是以本來面目做事,很少有這種變來變去的經歷,按說她應該有點不適才對,不過令馮君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像一個小孩子一般,覺得這是一個有趣的游戲。
她這次變幻容貌之后,居然跟馮君討論了起來,這樣好看不好看,那樣好看不好看。
馮君當然知道,什么叫“女為悅己者容”,面對興致勃勃的她,他不得不表示,咱們變幻容貌的目的是掩飾身份,既然要掩飾身份,那就越平凡越好。
誰也希望能打扮得賞心悅目,但是那樣就太惹人注目了!
頤玦眼珠轉一轉,將自己的容貌做了較大的調整,乍一看起來,竟然跟馮君有七分相像。
她一抬手,粗聲粗氣地發話,“見過道友,在下馮玦,白礫灘主馮君正是舍弟!”
馮君抬手一拍額頭,苦笑一聲,“別鬧好不好?現在我的身份也是很敏感的。”
你這是……想要進我家戶口本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