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馮君的問題,楚天舒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表示,“身為在邁國的華人,我可以負責地說一句:以我個人的經歷為例,沒有感受到過任何形式的種族歧視。”
“我倒是想問一句,馮君你去過邁國嗎?如果沒有去過,那就不要聽信別人的虛假宣傳,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咱們要學會思考。”
高強聽到這話,就實在忍不住了,低聲跟古佳蕙嘀咕,“我真的很想揍這家伙一頓。”
古佳蕙搖搖頭,“就算你打他一頓,也叫不醒裝睡的人,看老大怎么處理吧。”
“邁國……算是去過吧,”馮君隨口回答,他的護照上可沒有美國簽證,所以這事兒沒辦法多說,“至于說你的經歷,我也不想置評,作為文科僧,《排華法案》我是知道的。”
楚天舒又有點不高興了,“那是早就過去的事了,做人要向前看吧?”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馮君面無表情地回答,“勞煩你也跟邁國人建議一下,希望他們向前看吧……其實說句實在話,我跟不止一個外國人承認過,我就是有種族歧視。”
“你……”楚天舒還真的傻眼了,他畢業之后就去了邁國,時間不算特別長,但是思維已經邁國化了,總覺得種族歧視是一條不能觸碰的紅線,
尤其是自承有“種族歧視”傾向的行為,根本就是自絕于社會。
等他意識到,這個罪名在華夏不好用之后,才無奈搖頭,“那你總不至于歧視華人吧?”
“你怎么會這么想?”馮君疑惑地發問,“目前我的服務對象都是華人,沒有出口。”
“我是說國外的華人,”楚天舒有點無奈,“其實很多國外華人,也是心系祖國的。”
“他們宣誓效忠外國,會影響我的觀感,所以優先級要靠后一些,”馮君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正色發話,“你到底想說什么,難得同學見一面,總不是要辯論這些吧?”
楚天舒一本正經地發問,“作為你的同學,如果我個人入了外籍……或者家人也入了外籍,如果真的得了癌癥,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他原本是想攛掇對方去邁瑞肯開分店的,既然是注定行不通的,那么就退而求其次。
“這個當然沒問題,誰讓你是我的同班同學?”馮君回答得倒是干脆,然而緊接著,他又補充兩點,“但必須是你的直系親屬,用相同數量的邁元結算……不是等額,是相同數量。”
他還有一點沒說,就是不會享受到插隊的好處,如果是國內的同學,找到他肯定可以插隊,直接免單也不是不行,可是你都宣誓效忠外國了,我能收治你,都算是同學情分了。
不過這種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再告訴對方。
“你這……”楚天舒的嘴角抽動一下,“同學一場,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面子是別人給的,卻是你自己丟的!馮君也不想跟他多爭辯,“已經給了,還有事嗎?”
楚天舒遲疑一下,又問一句,“那個治療糖尿病的保健品,產量應該是可控的吧?我想要拿到國外的代理權。”
“國外的代理權?”馮君很驚異地看著對方,“國外……你怎么會這么想?”
張嘴就是國外,你這簡直都不是二貨了,而是二嗶,是誰給了你這樣謎一般的自信?
楚天舒卻是沒有多想,他直接表示,“我可以依據邁國藥企的渠道,全球鋪貨……這一點請你放心,邁國人的銷售渠道還是很強大的。”
“再強大也跟我無關,”馮君一攤雙手,“我已經說了,我有種族歧視……以及國嘉歧視。”
楚天舒無奈地搖搖頭,“我入籍邁國,也是因為要繼承遺產……而且你可能沒有注意,有海量的代購,正在把那個保健品賣到國外,既然都是掙錢,為什么不能讓同學掙了?”
我管你是什么原因入籍呢?馮君暗暗吐槽,相較你這香蕉人,我寧愿讓代購賺點辛苦費,也算是拉動了就業,還把利潤留到了國內。
不過還是那句話,沒必要毀掉這個氣氛,他搖搖頭,“其實我對保健品的銷售,沒有發言權,剛才的辯論,其實只是針對癌癥護理中心。”
回頭我就聯系林美女,讓她一定要跟工廠施加壓力,保健品絕對不能找國外代理!
楚天舒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怪異地笑一笑,“看來這次回國……還真的錯了。”
有病吧你!馮君一攤雙手,也不說話,直接就轉身走回了座位,“莫名其妙!”
這件突發的事情,嚴重地影響了他的心情,以至于他坐下之后,居然發起呆來,好半天才搖搖頭,重重地哼了一聲,“老五這家伙……害我不淺。”
“你對他也太客氣了,”劉夢隆不滿意地表示,“這家伙天天在群里炫耀,邁國的空氣多清新,多么強大和自由,還曬這曬那的……真把咱們當成不通網的原始人了。”
“咦?”馮君這就奇怪了,“當初不是你和老五定的邀請名單?怎么把他請來了?”
“這個……”劉夢隆無奈地瞥了方瓊一眼,“班花說難得回趟國,想見一見國外的同學。”
這次輪到蕭金龍驚訝了,“方瓊你不至于吧,都已經財務自由了,回趟國還不輕松?”
“拜托,財務自由的是馮君!”方瓊隨口回答,“我只是有個牧場,你沒有干過牧場,真不知道那活兒有多么磨人,抽點時間出來沒問題,離開好幾天的話,真的很可能引起麻煩。”
頓了一頓之后,她又出聲表示,“其實哪兒都有種族歧視,我去紐西蘭的時候也遇到過,現在華夏的情況好很多了,又經常被人當成大頭宰。”
劉夢隆聞言點點頭,“沒錯,老三你剛才就該直接懟他。”
馮君怔了一怔,無奈地搖頭苦笑,“你們誰都能懟他,就我不合適。”
他這次前來,已經非常高調了,表現出的也是“生人勿近”的高冷,但是合影的時候,他還是要低調地站到后排,原因很簡單,高冷可以,但是讓大家看成跋扈,就沒意思了。
事實上,馮君跟楚天舒的對話,還是被傳開了,還真就有人覺得,馮老板現在變得有錢了,就不認同學了。
不過大致來說,那些也是個別的聲音,馮君的同學里,大部分還是有點是非觀念的。
又吃喝一陣之后,馮君打算離場了,于是去找校方打個招呼。
兩個校長正陪著幾個人說話,見到他來,忙不迭地表示,“說曹操,曹操到,馮君校友,來見過你的學長……在市里上班。”
新來的學長姓曹,四十出頭的模樣,說話快言快語,正是馮君印象中典型的江夏人。
曹學長先表現出了對馮君言論的支持,并且很鄙夷表示,楚某人的話有“數典忘祖”的嫌疑,甚至泄露了個秘密,楚天舒的叔叔,當初就是江夏大學公派出國的,結果學成沒回來。
最后他不動聲色地表示,“他的身份,目前也在仔細核實中,嗯,不排除……”
不排除什么,他沒有說,不過他相信馮君能猜到。
馮君卻是訝然地一揚眉毛,“滲透已經這么厲害了?”
曹學長還以為他不清楚,重重地點點頭,“真有那么厲害,以前還遮遮掩掩,現在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尤其是留學生里,只要言論流露出一些傾向的,他們就絕對不會放過。”
馮君聞言笑了,“那么咱們想摻沙子的話,也很方便啊。”
“這個我不懂,不是我的業務范圍,”曹學長很干脆地搖頭,“不過在我想來,對方也不介意摻沙子,只要撒的網足夠大,肯定會有收獲,而且這事兒……真的挺惡心人的。”
“也是,”馮君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說,“如果加大對回國留學生審查的話,又會引起這個群體廣泛的不滿……那些人帶節奏,還是很有一套的。”
“帶節奏這些事……唉,我也說不好,”曹學長苦笑著搖搖頭,“按說有些事情調查起來并不難,可是偏偏沒人去調查,挺奇怪的。”
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想到上一刻的快言快語,很明顯,是有些話不方便說。
“你是想說釣魚嗎?”馮君不屑地笑一笑,“我從來不認為,釣魚是個好習慣,而且就我個人的感覺……也未必是釣魚。”
“這個嘛……我是連議論的資格都沒有,”曹學長忙不迭地擺手,然后又笑了起來,“學弟這是猜到了我的來意,不想往正題上扯,對吧?”
“正題?”馮君聞言也笑,“曹學長,咱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你覺得有什么正題,是可以跟我談的嗎?”
話雖然有些狂妄,但是他說得非常自然,仿佛這么說話是天經地義一般。
然而,曹學長還就硬生生地忍住了,反而點點頭,笑嘻嘻地表示,“是啊,我也覺得,我不太夠資格跟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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