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守護者談一談?馮君其實早有這個心思。
只不過在此前,他感覺守護者有點生分了,而前不久,他又知道了守護者的真實身份。
燃燈……這個人怎么說呢?平心而論,馮君很難對其生出親近感。
但是同時,他也不能不承認,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守護者幫助了他太多太多。
最起碼,是有守護者做后盾,他和洛華的修者,才敢放心地走出地球來到白礫灘。
而守護者給他的護符,不但保護過他,還保護過頤玦。
雖然它身處“守護”的地位,這是職責范圍內的事,但是……人要知道感恩才行!
正是因為這份糾結,馮君回了白礫灘后這么久,還沒有去地球側的洛華。
他沒有考慮清楚,接下來該怎么跟守護者繼續接觸。
然而現在鏡靈既然已經提出來這問題,他也必須要直面了——繼續拖著并沒有意義。
那這次,就一個人回去吧,馮君沒有帶大佬小幺之類的,心念一動,來到了洛華。
下一刻,守護者的意念就降了下來,“你這是……湊齊了?”
大能就是大能,不需要馮君開口,它瞬間就能感覺得到。
馮君聞言抬手一拱,恭恭敬敬地回答,“見過前輩,我在鬼巫世界里,收獲頗多。”
“近前說吧,”守護者心念一動,直接就將馮君攝到了它所在的小院中。。
奇怪的是,進了這一片空間之后,馮君反倒放下了所有的糾結。
然后他將鬼巫世界的經歷說了一遍,還猜測出下方的地底,埋的就是云中子的肉身。
接下來,他又講述如何找到了山河社稷圖,并且確定那神秘空間是副圖。
至于山河社稷圖的性子比較直,說了一些可說可不說的話……這種小事就沒必要提了。
馮君講述的過程,有點春秋筆法的意思。
但是守護者聽得卻是很仔細,在整個過程中,沒有插一句嘴。
直到最后他講述完,守護者依舊沒有說話的興趣。
那馮君也就不說話了,只等著對方表態。
良久,守護者才出聲發話,“也就是說,事情就這么結束了,不會再打通通道了?”
“云中子和社稷圖前輩,都是這么認為的,”馮君沉聲回答,“主要是沒實力了。”
說到這里,他也有點意興索然——將來搜刮靈氣的活兒,還是我的呀。
守護者沉默了一陣,才輕喟一聲,“可恨那陸壓不肯出手,否則當初就打通了。”
燃燈和陸壓的關系,其實很不怎么樣,它遷怒一下也很正常。
“你這么說話,我就不愛聽了,”守護空間裂開一個口子,走進一名道人來。
道人腰懸赤色葫蘆,淡淡地表示,“我知道的時候就晚了,那三位的因果,我也接不下。”
“見過陸壓前輩,”馮君一拱手,畢恭畢敬地發話。
他還真沒想到,陸壓也一直在左近——這顯然不是偶然。
想起自己時常質疑對方,忍不住就有點冒汗,希望我那些話,對方沒覺出異樣吧。
陸壓隨意掃他一眼,“別以為我沒出力……有些因果,不是你能了解的。”
“我只是井底之蛙,眼力不夠,”馮君老實承認,“一介匹夫而已。”
眼界確實不夠,承認這個沒什么,而且也隱約有點抱怨——我不懂算計,就是匹夫之勇。
陸壓怎么可能聽不出來怨氣?不過他一點都不在意,“云中子是不是罵我來著?”
“他只是說,您活得比較率性,”馮君耷拉著眼皮,沉聲回答,“獨善其身。”
“我如果不獨善其身,那就是找死了,”陸壓不以為然地回答。
“其實事態發展到這一步,也相當不差了,云中子過一陣,就能回來融合本尊了。”
然后他又看馮君一眼,“你能發現云中子的肉身,也是相當了不得。”
事實上,就連陸壓也沒有想到,云中子的肉身就在星球上。
不過剛才馮君一說,他抬手一掐算,就能確定真假了。
“僥幸而已,”馮君恭恭敬敬地回答,“前輩點化的棋盤目前在白礫灘,想來神州看看。”
既然對方出現得這么及時,想必白礫灘什么的,也不用跟對方介紹了。
“那是我從神州帶過去的棋盤,”陸壓淡淡地表示,“當時身無旁物,只能點化它。”
從地球帶過去的?馮君聽得就是一怔,“這還真不是外人了。”
陸壓是何許人?哪怕不如云中子,也能感知到對面的小家伙,怕是對自己有點誤會。
不過他也不屑解釋,只是表示,“鬼巫世界的道標,可就是我留給你的!”
馮君對此也有猜測,守護者肯定不可能離開地球,那么,還有誰能留下道標?
更別說道標所在,直指祖星空間,陸壓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馮君又是一拱手,“此前我并不知情,如此……多謝前輩了。”
陸壓聞言一皺眉,不高興地叫了起來,“禿子,你居然不明言?”
“誰知道你有沒有藏著什么心思!”守護者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它很不忿地表示,“若我是你,一記斬仙飛刀打通通道,也不至于讓破石頭死不瞑目。”
陸壓卻是沒好氣地回答,“我這是斬仙飛刀,不是斬壁壘的!”
“切,”守護者不屑地哼一聲,“說到底,你就是個貪生怕死的!”
陸壓滿不在乎地回答,“我可不怕死,只不過,不會傻到自己找死!”
然后他又看向馮君,“云中子讓你凝嬰之后再去找他……凝嬰的思路有了嗎?”
“暫時沒有,”馮君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混元吞天……是上古煉氣之術。”
陸壓絲毫沒有驚訝“上古煉氣之術”,他毫不客氣地表示,“那你就去找啊。”
“你當我給你好幾個世界道標,是做什么的?”
“原來……可以完善混元吞天功法?”馮君聽得眼睛就是一亮。
陸壓前輩,你真的是大好人,此前我是徹底錯怪了你!
“你不需要改變對我的看法,”陸壓一擺手,非常耿直地表示,“我這人就是自私。”
“我不可能像云中子一樣,以拯救蒼生為己任,這些因果我碰都不想碰……”
“但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我肯定也會為神州出點力,這個你不用懷疑。”
馮君正色回答,“前輩能做到問心無愧,我已經相當佩服了,更別說還給我留了機緣。”
陸壓根本不回應他的感謝,就當沒聽見一樣。
他在意的是,“正經這禿子,比我自私多了……若不是他接了守護,哪有什么悲天憫人?”
“陸壓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守護者聞言大怒,“東躲西倉的鼠輩,敢詆毀我神州守護?”
隨著兩人的大吵,馮君總算是聽明白了。
這些上古大能看起來各有古怪,但事實上,做事都率性得很,相互不買賬是常事。
關鍵是這些大能還不愿意讓其他人知道這些,所以一個個看起來,就是神神叨叨的。
就比如說陸壓,云中子那么一個有情懷的大能,死活看不慣他。
但是跟云中子一起嘗試打通世界壁壘的山河社稷圖,看陸壓就很順眼。
所以這些事情,還真沒有什么道理可講。
至于燃燈……也可能有什么以訛傳訛的消息,馮君不是很清楚,那就只能看情況再說了。
兩個大能吵了一陣,守護者才想起來有馮君在旁觀。
于是它發問,“那倆都不建議打通通道,那么他們說了沒有,靈氣從何而來?”
“只能慢慢經營了,”馮君苦著臉回答,“山河社稷圖前輩還說,神州復興有望。”
“那家伙就會異想天開!”守護者聞言,忍不住出聲吐槽。
“人家起碼是去打通道了!”陸壓忍不住了,他對山河社稷圖印象也不錯。
“哪兒像你,就會縮在家里嚼舌頭根兒,看那點出息吧!”
“兩位前輩,”馮君見狀,趕忙和稀泥,“我是有點發愁,收集靈氣……估計還是我的活!”
“你這點修為,收集什么靈氣?”守護者直接說話了,“讓那些‘前輩’去!”
“肯定得你去,”陸壓卻是公然唱反調,“你就專心修煉,努力提升好了。”
馮君聞言愕然,“陸壓前輩,就算有您幫助,我凝嬰成功了……這么多靈氣都該我負責?”
須知在天琴位面,元嬰真仙也不過是大號一點的螻蟻。
“混元吞天……那可是能吞能吐的,”陸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攜帶靈氣的能力很強。”
馮君越發地郁悶了,“合著這個功法,還有這種弊端?”
“明明是好處好不好?”陸壓笑得越發地開心了,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正經是守護者提了一個建議,“你讓云中子復生……他總得回報你的因果。”
說來也怪,云中子是大能里很好說話的,還胸懷天下,偏偏是跟這倆都不對付。
“因果?”馮君聽得眼睛一亮,這個建議似乎可行,于是他抬手一拱,“多謝前輩指點!”
說到底,守護者終究是守護者,只要不考慮它的本尊是誰,還是挺體貼的。
“沒用的,你的因果才大,”偏偏的,陸壓就潑冷水。
“番天印的本體都讓你得了,這是多大造化?你是注定要穿行各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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