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
唐玲看了一眼手上的楊海送的歐米茄腕表,然后又移目看著站在病房門口的江好,用很親切的聲音說道:“江小姐,還有五分鐘了。”
江好的聲音冷冰冰的,“不用你提醒。”
唐玲聳了一下肩,“江小姐,雖然你會不高興,可我還是要說。那個小子是我男朋友的同學,他根本就不是醫生,直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沒有找到愿意接受他的意愿去實習的醫院,他從來就沒有給誰看過病,更不曾治好過誰”
江好打斷了唐玲的話,“你不要再說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唐玲卻接著說了下去,“就在昨天,他還將醫院的人事科的馬科長打成了重傷,只因為馬科長因為他的精神問題拒絕了他,他其實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瘋子,我真的為你的父親擔心。”
江好的內心毫無波動,唐玲描述的寧濤與她接觸的寧濤是不同的兩個人,她有她自己的判斷。就在唐玲對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想到的卻是寧濤所展現出來的匪夷所思的能力。
“那小子打傷了人了嗎?那就是犯法了,有的人(身shēn)為警察卻包庇罪犯,就是知法犯法,真以為自己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了嗎?惹毛了我,我讓人去北都上告。”一旁,鄒裕麟(陰陰)陽怪氣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鄒裕美抽抽噎噎地道:“一龍啊,你的命好苦啊,你含辛茹苦將她養大,她卻帶一個瘋子來治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江好聽不下去了,“鄒裕美你夠了,江一龍要是死了不正合你的心意嗎?你就不要假惺惺裝哭了,想笑就笑吧。”
鄒裕美不哭了,但也沒笑。
這時陳正義領著一個護士往走了過來,“江警司,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你那個朋友也應該出來了。”
江好看了一下手上的運動腕表,“還有一分鐘。”
陳正義說道:“那就再等一分鐘吧。”
一分鐘后江好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寧濤的聲音從病房里傳來。
江好打開門走了進去。
陳正義、唐玲等人也都進了屋。
病(床床)上,江一龍的腦袋上扎了幾根銀針。
那些銀針是天外診所的銀針,說是銀針材質卻不是銀,通體藍瑩瑩的,表面上還有(肉肉)眼難見的花紋,很是神秘。
病(床床)邊,寧濤正握著一根藍色的銀針準備往江一龍的臉上扎下去。
“住手!”鄒裕麟吼了一聲,指著寧濤,一臉怒容,“你在干什么?”
寧濤轉(身shēn)面對眾人,看著楊海,“你眼瘸了嗎,沒看見我在施針嗎?”
唐玲冷笑了一聲,“你們看見了嗎?我說他是一個瘋子,他真的是一個瘋子。我們醫院是山城最好的醫院,擁有國內最好的設備和醫生,我們都沒法治好江先生,他卻想用銀針治好江先生!”
陳正義的一張臉(陰陰)沉了下來,“寧濤,雖然你是江警司的朋友,可這里是正規醫院!由不得你胡來!”
江好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似乎無論面對什么(情qíng)況她都是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面對這種(情qíng)況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龍啊,你命真苦啊,你都癱瘓了卻還要被人用針亂扎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啊嗚嗚嗚”鄒裕美哭得傷傷心心,可一滴眼淚都沒有。
鄒裕麟指著寧濤,“你小子完了!”
他不說完了還好,他的話音剛落寧濤便一針扎在了江一龍的人中(穴xué)上,并快速捻動了兩下。
“咳咳”江一龍咳嗽了兩聲,突然睜開了眼睛。
寧濤雙手齊下,轉眼間就將所有的藍色銀針都扒了下來。
江一龍盯著寧濤,他的腦海之中也在憶剛剛發生的事(情qíng)。他記得寧濤的樣子,也記得那個神秘的診所,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荒誕的夢一樣。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江一龍的(身shēn)上。
寧濤俯首到了江一龍的耳邊,低聲說道:“江一龍,你只有半月的期限完成處方契約上的條款,如果不執行,或者拖延,我會讓你見識到真正的地獄!”
江一龍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嚯嚯的磨刀聲,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寧濤退開一步說道:“江先生,請試著爬起來吧。”
唐玲譏諷道:“寧濤,你真的以為你是神醫,幾根銀針就能創造奇跡嗎?你傻了,可別把我們都當傻瓜!”
寧濤移目看著唐玲,“你什么時候聰明過?”
“你”唐玲頓時氣結當場。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病(床床)上的江一龍忽然激動地道:“我我的手能動了!”
這怎么可能?
沒人相信,可江一龍的雙手卻已經抬了起來,十根手指也緩緩蠕動著,看上去還很靈活的樣子。
鄒裕美一臉驚悚的表(情qíng),“一龍,你你不是中風癱瘓了嗎?你的手怎么能動了?”
江一龍冷哼了一聲,“你巴不得我癱瘓吧?”
“一龍你我”鄒裕美語塞了。
江一龍用雙手撐著(床床)墊坐了起來,然后掀開被子,雙腳下(床床),直(挺tǐng)(挺tǐng)地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個時候,包括寧濤自己都被這個奇跡所震撼住了。在江一龍站起來之前,他的心里還充滿了擔憂,只是隱藏著沒讓眾人發現而已,現在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了。
江一龍顫顫巍巍地走向了江好。
江好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叫一聲爸,但終究沒有叫出來。
江一龍走到江好的面前,突然雙腿一曲撲通一下跪在了江好的面前,眼淚奪眶而出,“好好,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媽媽啊”他揮手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我不是人!我好后悔啊”
江好的眼淚奪眶而出,慌忙伸手將江一龍攙扶了起來,哽咽地道:“爸,這些話你應該對媽媽說。”
江一龍哭著說道:“我一定去,我一定去”
鄒裕美和鄒裕麟姐弟倆徹底傻眼了。
陳正義這才過神來,他快步走到寧濤的(身shēn)邊,因為震驚和激動,他的聲音顫顫的,“寧濤同學不,寧醫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寧濤淡淡地道:“你剛才不是看見了嗎?銀針。”
“你、你能把這種醫術帶到我們醫院來嗎?我們會將它發揚光大,聞名全世界!”陳正義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神光,他的腦海里似乎正在憧憬站在某個權威論壇上發言的(情qíng)景。
寧濤卻一瓢冷水潑了過來,“憑什么?”
陳正義頓時愣了一下,“憑我現在正式代表山城醫科大學歡迎寧濤同學你來我院實習!”
“實習?”
陳正義跟著改口,“不不不,我代表院方正式聘請你為我院的主治醫師!”
寧濤還是搖了搖頭,“我現在(挺tǐng)好,再見。”
陳正義見寧濤要走,(情qíng)急之下抓住了寧濤的手腕,“寧濤同學你不要急著走嘛,只要你愿意來,我立馬給你主任醫師的待遇,你看怎么樣?”
唐玲傻眼了,下巴也掉在了地上。主任醫師,那可是教授級別啊!正常的醫大學生要混大半輩子才有機會獲得這種待遇,寧濤現在只要張一下嘴說個好字就能得到!
寧濤一臉嫌棄的看著陳正義,“陳院長,男男授受不親,你再抓著我的手,我可叫人了啊。”
陳正義的心里頓時跑過了千百只羊駝,抓著寧濤的手也垂落了下去。
寧濤向門口走去。
“等等。”江好追了上來,“你要去哪里?”
寧濤說道:“這里已經沒有我的事了,我得去了。”
江好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會來找你的。”
寧濤點了一下頭,提著小藥箱離開了病房。
他前腳剛走,鄒裕麟便走到角落里掏出手機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