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一顆顆子彈帶著撕裂空氣的聲音,帶著灼(熱rè)的氣息飛(射射)過來,就像是一張燃燒的蛛網將寧濤和江好困在了網中央。
房頂上有狙擊手,地面的武裝分子正一步步((逼逼)逼)近。生死存亡的壓力輕易的就戰勝了一切歪門邪道的雜念,寧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將手伸了出去,然后扣動了扳機。
一顆子彈從槍口飛了出去,一個武裝分子捂著脖子倒了下去,那血從他的指縫中噴(射射)起來,一米來高,顯然是頸動脈被子彈擊中了。
寧濤本來是想打他的(胸胸)膛的,可開槍的那一剎那間他緊張了一下,也忘記了江好剛才跟他說的要控制后坐力,結果開槍的時候槍口就揚了一下。不過,今天似乎是他的幸運(日rì),不僅修復好了尋土硯,就連開槍失手也還能擊中目標要害。
“打中沒有?”江好問,她都還沒來得及幫助寧濤穩住手臂,寧濤就開槍了,可她看不見林蔭遮掩下的黑暗里有沒有人倒下。而且,子彈就在(身shēn)邊飛,她也不敢冒出頭去看。
寧濤說道:“好像打中了,那些人又躲起來了。”
“你是怎么看見目標的?”江好總算有機會提出一直困擾她的問題了。
寧濤突然縮手,反手抱著江好往旁邊側翻過去。
咔嚓!
樹干發出了一個尖銳的聲音,一顆狙擊步槍的子彈擊穿樹干擊中了寧濤和江好的位置上,泥土飛濺!
寧濤和江好停止翻滾,寧濤上,江好下。江好想看清楚寧濤的臉,看他此刻是什么樣的表(情qíng),什么樣的眼神,可她看得很模糊,不過她能感覺到從他鼻孔里呼出來的呼吸,很急促。
“不要緊張,第一次開槍(射射)人的感覺很糟糕。”江好說。
寧濤點了點頭,他從江好的(身shēn)上爬了下來。江好的安慰對他來說并沒有多大的用處。
這時一個躲在樹后的武裝分子用英語說道:“他們只有一支手槍,火力壓制,我們一起沖上去干掉他們!”
江好的聲音冰冷,“還真是敵對勢力的人,他們太囂張了!”
寧濤將手槍塞到了江好的手中,“還是你來吧,我不行,我指揮你的手,我讓你開槍你就開槍。”
江好點了一下頭,然后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寧濤從后貼到了江好的背上,他的右手從她的右肩外側伸出去,貼著她的手臂,握住了她的手。
江好莫名緊張。
寧濤突然將江好的右臂擺出去,在一個位置驟停,他的聲音也傳遞到了江好的耳朵里,“開槍!”
江好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一個剛剛從樹后沖出來的武裝分子栽倒在了地上。江好和寧濤聯手的這一槍,一槍爆頭。
寧濤的左手摟著江好的腰,突然橫移一步,右臂帶動江好的右臂又斜指向了實驗室的房頂。
“開槍!”
江好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房頂上的狙擊手的腦袋血花迸(射射),往后揚了一下,然后歪倒了下去。
狙擊手被干掉,寧濤江好這邊的壓力驟減。
咻咻咻!
子彈如雨點一般飛(射射)過來,地面僅剩的四個武裝人員發起了最后的沖鋒。
在寧濤的眼里,他們一個個其實就是一只只耀眼的燈籠,即便是他們躲在樹后他都能根據他們的先天氣場發現他們在干什么,或者準備干什么,因為他們無論做什么動作,他們的先天氣場都會產生相應的變化。比如他們要向從樹后沖出來開槍,他們腰和腿所釋放的先天氣場就會更強一些,甚至某一塊肌(肉肉)在蓄力,他都能提前知道。如此的料敵機先,跟他玩槍戰,那真的是找死!
寧濤數次躲過狙擊手的狙擊,原因也就在這里,那個狙擊手趴在房頂上,他的先天氣場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他調整槍口,他的手指什么時候準備開槍,他的先天氣場都有提前“預告”!
躲過一波彈雨,寧濤突然摟著江好的腰,一個旋轉出了樹干掩體,(身shēn)體前傾,右臂將江好的右臂帶到一個方向。
“開槍。”
又一個武裝分子倒在了地上,還是一槍爆頭。
開了槍,寧濤突然抱著江好倒在了地上。
咻咻咻!
一梭子子彈從兩人的頭頂飛了過去。
寧濤忽然摟著江好站起來,橫移一步,將她的手臂帶到一個方向,“開槍。”
又有一個武裝分子腦袋被掀開一個洞,撲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剩下兩個武裝分子轉(身shēn)就往實驗室里跑。
寧濤抱著江好快移兩步,旋(身shēn),擺臂,“開槍!”
江好扣動了扳機。
又一個武裝分子倒在了地上。
這哪里是槍戰啊,這簡直是森林里的優雅華爾茲。江好現在一點都不緊張了,將她摟在懷里的寧濤給她帶來了無比強大的勇氣和安全感,寧濤讓她開槍她就開槍,寧濤讓她移動她就移動,這一刻她感覺她的(身shēn)體和靈魂都與寧濤連接成一個整體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嘩啦!
最后武裝分子撞壞一堵窗戶,穿窗逃進了實驗室之中。
寧濤松開了江好的腰還有她的手,“最后一個逃進實驗室了,可惜。”
連接成一個整體的感覺突然消失了,江好的心中空((蕩蕩)蕩)((蕩蕩)蕩)的,感覺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一樣。不過這樣的分神只有一兩秒鐘的時間而已,她很快就進入了應該有的狀態。
“應該不止一個,他們的指揮官應該在實驗室里,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他們的夜視儀。”江好說,邁步就走。
“我也要一只。”寧濤說。
江好停下了腳步,“你不是能看見嗎?”
寧濤卻沒留神,撞在了江好的(身shēn)上,他慌忙退開,有些尷尬地道:“不好意思。”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這么客氣?”江好瞪了寧濤一眼,“我問你話呢,你是怎么看見那些武裝分子的?”
寧濤說道:“我哪里看得見,只是聽聲辨位的技巧而已。”
“聽聲辨位?”江好一臉驚訝的表(情qíng),心里似乎并不相信。
“回頭跟你說,你不是要去拿夜視儀嗎?”寧濤轉移了話題,他從來就不會什么聽聲辯位,可他沒法告訴江好他能看到人的先天氣場,他還能嗅到一個人(身shēn)上的所有的氣味。
卻就在這個時候,實驗室里的燈和路燈全亮了。
燈光照進樹林,寧濤和江好的視線都恢復了正常。
江好的視線突然下落了一點,盯著寧濤(身shēn)上的某個位置。那個位置好像有一只筍子要破土而出,又好像是一只憤怒的中指,正在用污穢的語言挑釁她這個看著它的女人。
寧濤窘迫地道:“那個,我一泡尿憋很久了……你這樣看著我不好吧?”
“你解決問題吧,我去拿,一支手槍可不夠。”江好回過頭去往一具尸體走去。
寧濤暗暗松了一口氣,嘴角卻也浮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在剛才的戰斗力,不是江好騎在他的(身shēn)上,就是他壓在江好的(身shēn)上,后來更是在槍林彈雨之中摟著抱著挑了一段優美華爾茲。他一個連女人都沒有碰過的處級男人,那些刺激讓他如何能與(身shēn)體的某一部分安然相處?
往前走了幾步,江好突然回過了頭來看著寧濤。
寧濤攤開了雙手,一臉正經的表(情qíng)。
“你不尿的話就跟我走。”江好說。
寧濤向江好走了過去,他本來就沒有憋尿。現在看來江好似乎也知道了這點,不過她又能怎么樣?
江好從一具尸體上摘下了一只頭戴式微光夜視儀,將它戴在了頭上。如果對方再次關掉電閘,或者毀掉電路,有了這只微光夜視儀她也不會再陷入剛才那樣被動的境地之中。隨后,她又將那具尸體抓在手中的一支德國hk公司m27突擊步槍拿了起來,并從尸體的(身shēn)上搜出了兩只彈夾。
寧濤來到尸體的旁邊,他伸手摘下了尸體頭上的微光夜視儀,還有黑色的頭(套tào)。曝露出來的是一張白人的臉,很年輕,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他跟著又搜了一下尸體的衣兜,他想搜出能證明尸體的(身shēn)份的東西,可是除了一塊口香糖和一包駱駝牌的香煙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走吧,這些人多半是某個國家的精銳特種兵,他們的(身shēn)上是不會留下任何能證明他們(身shēn)份的東西的。我出國執行任務也是這樣,除了完成任務需要的東西之外什么都不會帶。”江好說。
這句話多少有點給寧濤透露她的真實(身shēn)份的用意了,寧濤幾乎可以直接排除她是一個特種兵的(身shēn)份,那么就只剩下一個特工的(身shēn)份了。至于警察這個(身shēn)份,他早就不考慮了,就她剛才在戰場上的表現出來的恐怖的戰斗素養,她能是警察嗎?
“你要長的還是短的?”江好問。
寧濤想了一下,“還是給我短的吧,我連短的都玩不好,長的就更不行了。”
“我長短無所謂。”江好將手槍拋給了寧濤。
寧濤跟著江好來到了實驗室的門口。
需要安全卡才能打開的大門敞開著,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只有靜靜發亮的燈。
江好將(身shēn)體貼在門旁的柱頭上,小心翼翼的樣子,招手示意寧濤站到她的(身shēn)后,不要將(身shēn)體暴露出去。
“你忘了我有聽聲辯位的能力嗎?”寧濤說,然后邁步進了實驗室的大門。
江好微微愣了一下,跟著就從柱頭后面出來,貓著腰追上了寧濤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