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書房里,劉十八倒在了血泊中,身上只有一個傷口,卻也就是那個傷口要了他的命。他被利器扎透了心臟,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血染紅了好大一片地板。
除了劉十八一個死者,還有一個青松道長,他的頭被人劈了一刀,額頭碑額活生生的劈開了。兇手下手干凈利落,傷口沒有一點鋸齒現象,一刀斃命。
兇手顯然是在書房里下的手,可是書房里卻沒有明顯的打斗的痕跡,不見有東西被毀壞,也沒有東西掉在地上,除了噴濺四處的血液,再沒有一絲凌亂的痕跡。
什么人能把青松道長這樣的修真者一刀砍死,而且連打斗的痕跡都沒有?寧濤心中一片駭然,因為他自問就算是他出手,他也沒法做到這種程度。
“那個老頭就是劉十八嗎?”江好打破了書房里的沉默。
寧濤說道:“是的,他就是劉十八,可惜我們來遲了一步,有人趕在我們之前殺了他。”
“你覺得會是誰?”
寧濤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知道,可我猜一定是劉十八想要告訴我的人。昨晚,他曾經說過,他告訴我之后他就得躲起來。”
“你們談話的時候還有誰?”江好問。
寧濤說道:“一個叫海東方的魚妖,這里也殘留著他的味道,可無法判斷他什么時候離開的。”
“你覺得會不會是你說的那個魚妖?”
寧濤說道:“應該不會,如果海東方與劉十八要告訴我的秘密有關,劉十八那么雞賊的人怎么會請他做保鏢?”
“你在這里別動東西,我去把那些保安叫過來,讓他們做個見證,順便也了解一下情況。”江好留下這句話便退了出去。
她畢竟是特殊事務局的精銳特工,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遠比寧濤豐富。
江好離開之后,寧濤來到了書桌前,帶上橡膠手套,拉開那只機關抽屜,然后往里面撞了進去。
一下碰撞之后,墻壁上的秘密,密門打開了。
借著燈光,寧濤看清楚密室里面的情況,里面的古董文物,還有珍貴的靈材、藥材都消失了,整個密藏寶庫除了貨架和箱子之外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寧濤皺起了眉頭:“人殺了,劉十八一生的珍藏也被搜刮得一干二凈,誰這么狠?”
不過,他的心里也有點小慶幸,幸好昨晚敲了一下劉十八的竹杠,拿走了一大麻袋的靈材,不然今天可就要悔死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寧濤離開了書桌,回到了書房中間的空地上。江好帶著一群滿服漢子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有人驚呼八爺,還有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哀哭,那感覺就像是死了什么至親的人一樣。
江好也移目看了一眼被寧濤打開的密藏寶庫的暗門,她知道是寧濤沒聽她的招呼打開了那道門,不過她也沒有說什么。
一個中年滿服漢子忽然指著寧濤,憤怒地道:“八爺吃晚飯的時候還好端端的,你們一來他就死了!一定是你們干的!”
寧濤心中一動:“你們八爺是什么時候吃的晚飯?”
“別他媽假惺惺的!殺人償命!你還八爺的命來!”一個青年滿服漢子突然站了起來,嘩啦一下抽出了一把短刀。
卻不等他動一下,一支烏黑的手槍就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槍是江好的槍。
“你要是敢動一下,我一槍打爆你的頭!”江好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強烈的震懾的意味。
有人悄悄的將手往腰手伸。
這些人的身上有槍。
寧濤冷聲說道:“你們都活膩了嗎?這位是江警司,你們要是把不該拿出來的東西拿出來,你們敢不敢動不動手暫且不說,就你們身上藏著的那些玩意,也該判三五年吧?”
準備偷偷拔槍的人的手頓時僵住了。
寧濤接著說道:“劉十八已經死了,是不是我們殺的,警察自然會調查。你們想給劉十八報仇嗎,誰給你們的膽量,又是誰給你們報酬?”
“把刀收起來!”領頭的中年滿服漢子呵斥道:“八爺已經死了!死了!”
那個青年滿服漢子將刀收了起來。
江好將槍放了下去,但每一收起來,她問道:“今天晚上你們八爺跟誰一起吃的晚飯?什么時候吃的?”
中年滿服漢子說道:“今天晚上八爺是和青松道長一起吃的晚飯,大約是一個小時前。”
“海東方今晚在這里嗎?”寧濤問。
中年滿服漢子搖了搖頭:“海爺今天一早就走了,沒有說哪里,也沒有回來。”
寧濤心中有些困惑,這書房里有很多人留下的氣味,海東方的也在其中,還有一些陌生人的氣味,可他連人都沒有見過,也就無法從氣味之中判斷出誰是兇手了。
“好好,你看著他們,我進密室看看。”寧濤向墻后的密室走去,同時保持著鼻子的聞術狀態。
密室里的靈材藥材還有文物古董留下的氣味很多,也很復雜,但人留下的氣味相對簡單,有他和青追留下的,還有劉十八和青松道長的,以及海東方的。
另外,還有一個陌生人的氣味。
寧濤心中暗暗地道:“難道真的是海東方做了內應,串通了什么人殺了劉十八,然后竊取了這里的靈材?”
琢磨了一下沒有結果,寧濤退出了密室。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他記住了那個陌生人的氣味,如果遇上的話,他就知道誰是兇手了。
“有什么發現嗎?”江好問。
寧濤說道:“出去再說。”然后他移目那群被鎮住的滿服漢子,“報警吧,不過別說我們來過,如果你們說了,我就告訴警察你們身上有槍。”
“不會,請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說。”領頭的滿服漢子說道。
其實警察知道他和江好來過也沒什么,只是他不想與警察打交道。另外,江好還沒有從特殊事務局辭職,他的身上也還掛著一個“外聘人員”的身份,出現在命案現場終究會招來猜疑,而且這事也不好解釋。
離開地上天,沒騎多遠便有警察呼嘯著往地上天駛去。
江好趴到寧濤的肩頭上,對著他的耳朵說道:“那些家伙要是說我們去過怎么辦?”
寧濤說道:“放心吧,那些家伙是不會說的。跟著劉十八混的人哪一個身上是干凈的,那個領頭的很懂事,他知道該怎么說。”
“線索斷了,現在怎么辦?”
寧濤說道:“我得梳理一下頭緒,你暫時別管它,我想給你一件東西,但不知道你能不能用。”
“什么東西?”江好好奇地道。
“回診所再說。”寧濤擰了一把電門,天道號電瓶車加快速度向前沖刺。
江好下意識的抱緊了寧濤的腰。
回到天外診所,寧濤打開了一道方便之門,然后來到了神農架。
“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干什么?”江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濤。
寧濤也不說話,他將小藥箱放在了地上,然后單膝跪地打開了小藥箱,從里面取出了一只長條狀的錦盒,雙手捧著遞向了江好。
江好頓時愣了一下,表情奇怪,語氣也很奇怪:“你……你不要這個樣子。”
寧濤催促道:“拿著啊。”
江好的臉紅了一下:“我、我還沒有答應!”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笑著說道:“你以為……我這是在向你求婚嗎?”
“難道不是?”江好臉上的喜不自禁的笑容一秒鐘的時間里就消失了,那眼神就像是要打人。
寧濤忍不住又笑了:“你見過誰用這么大的錦盒裝的戒指啊?這是那個青松道長的法器,我沒法正常使用,但估計你能行,你試試。”
江好一把就抓走了寧濤手中的錦盒,轉身過去拆盒子,不給寧濤看她的臉。
寧濤湊了過去,試探地道:“我回去買一對戒指怎么樣?”
一片白影突然橫掃了過來,剎那間罡風四起,那風吹在臉皮上就像是刀割一樣,而且帶著刺骨的寒意。寧濤下意識的躲開,幾乎就在那一剎那間,他身后的幾棵樹木樹干上的樹皮就被刮了一層下來,而且樹干也被冰封!
“這……”江好被嚇呆了,她顯然沒有料到一只佛塵居然會有這樣的威力!
寧濤心中也是一片駭然,他也沒想到青松道長的法器會這么厲害。
其實,青松道長的天家佛塵并沒有這么厲害,只是經他用爛碎鼎煉制修復之后,品質提高了比少,作為法器的威力自然也更大了。
“你沒事吧?”江好的眼眸里滿是關切,著急地走了過來。
寧濤慌忙說道:“我沒事,你小心一點,不要又激活了法器。”
青追見他沒事才松了一口氣,她看了看手中的天家佛塵,然后給了寧濤一個白眼:“我一個人連婚都沒結的女人,你給我一支佛塵是個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讓我出家?”
寧濤笑道:“那我就去當和尚,怎么也要與你配成對。”
“啐,誰跟你配成對?不要臉。”江好嘴上罵著人,嘴角卻藏著笑。
寧濤湊了過去,聲音溫柔:“好好,不如我們今天在這里露營怎么樣?這里環境多好,也不會有人來打攪我們。”
江好盯著寧濤,露齒一笑:“好啊,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都依你……”
寧濤哪里還控制得住自己,他把人帶到這原始森林里來,不就藏著那份心思嗎?沒等江好把話說完,他突然撲了上去,抱住江好,一口吻上了她的嘴唇。
江好不但沒有掙扎,反而很配合的張開了嘴。
一秒鐘后,寧濤猛地退開,他的舌頭掉在嘴外,那形狀就像是一只老酸奶冰糕。
江好笑盈盈地道:“阿濤,你跑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你究竟還要不要?”
“回……家噠。”寧濤說。